季浅没说话,就用那样哭泣的眼神看着他。
陆宴景害怕被她这样看着,他慌乱的安抚着:“等一下……你先等我一下……”
他转身,去床边桌上拿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陆宴景就去找苏洛的微信对话框。
胡乱打了一行字又快速删掉,陆宴景用力闭了下眼睛,扶着床边桌坐下,冷静了一些。
“浅浅,你不是说有考察期吗,现在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你不用负责,也不用有负担。之前是我逼得太紧,以后不会了,我们先从朋友做起行吗?”
怕季浅拒绝,陆宴景又打电话给林卓:“我让林卓送你去疗养院,你先跟伯母住?”
季浅垂眸,嗯了一声,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林卓把季浅接走后,陆宴景顿时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物品七零八落的滚了一地之后,他才从衣兜里拿出一瓶糖旋开。
吃了一颗后,他垂首,将手指插进头发里,许久都没再有新的动作。
徐景杉在疗养院住的病号房,有季浅的床。
但今天季浅就想跟妈妈挤一张床。
徐景杉看出来季浅心情不好,就故意讲她小时候的糗事儿,讲着讲着提到了季滢,话题突然就止住了。
季滢已经消失很久了,谁都没关注过她做什么去了,徐景杉嘴上不说,可偶尔犯病的时候还是会叫两句季滢。
季浅翻了个身,用手支着脸颊道:“妈,有空我去找人问问我姐的下落?”
她只说问下落,没说要带季滢来。
季滢那样的人,要是带来了,以后指不定怎么啃老呢,到时候徐景杉为难,季浅也不能袖手旁观,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寄生虫?
徐景杉勉强笑道:“收养季滢是我和你父亲的决定,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顿了顿又道:“你就帮妈偷偷看她一眼,别让她的日子太难过。”
季浅还没回应,手机就一连串震动起来。
摸过手机,季浅坐起来,看到陆宴景一直给她弹信息。
手机嗡嗡不停,季浅忙关了静音。
“睡了吗?”
“我想你。”
“这是星光的拍卖合同,没骗你。”
“送安晴的花是林卓随便买的,我再也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以后我保证和其他女性保持距离。”
“睡觉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会睡不着,也不要总哭,对眼睛不好。”
季浅没看完,就心跳加速的关上手机。
躺下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忍不住又摸手机看一眼。
陆宴景果然又发新消息了:“刚才方云占说林云欢动了胎气,在住院,明天有空的话你替我去看看?”
林云欢?
季浅心里那点烦乱顿时被林云欢的事儿盖下去了,一想到霍凌风对林云欢的态度,她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狗男人。
怪不得陆宴景和霍凌风能玩一块去,一样的渣。
“浅浅?”徐景杉侧身,皱眉看着季浅:“你跟小陆吵架了?”
她就算糊涂了,也能看出女儿的小情绪。
“要是觉得不开心你就甩了他!”
季浅一怔:“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那是他能让我女儿过得好的前提下,他要是不好,你就该甩甩。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任何关系挟持,本来以前就够受委屈了,难道以后还要将就下去?”
季浅双唇微张,看着母亲震惊的没说出话。
徐景杉却靠在枕头上道:“妈妈就是例子,一辈子走不出你爸爸的背叛,把自己搞成神经病……男人算个屁!难道我们的人生除了男人就没有其他乐趣了?”
季浅从震惊中回神,笑出了眼泪:“妈,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好了?”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母亲能说出这么清醒的话。
陪母亲聊天,相当于看六次心理医生,季浅心情好多了。
只要她不去想跟陆宴景的未来,就和他当普通朋友处,就不会再患得患失。
季浅睡了个安心觉,而此时的佛洛里是夏季,白天。
张绍接到林卓撤退的通知时,正骑在猴面包树上,手里抄着把园林大剪子,脑袋藏在树冠里,用长焦相机窥视着庄园的往来情况。
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放下,张绍重复道:“回去?”
话筒里传出林卓的声音:“你在佛洛里呆了近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到不说,连法尔奈斯庄园的大门都混不进去。”
张绍:“……”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纪司寒那孙子只用家养佣人,外人根本混不进去,这边又不讲法度,杀人不犯法,感情被捅对穿的人不是你!”
“……”林卓道:“回来吧,别惊动纪司寒,陆总不想招麻烦。”
“知道了!”张绍将大剪子咬在嘴里,从猴面包树上滑下来,然后不甘心的看向法尔奈斯庄园。
无功而返,真他娘的丢人!
张绍前脚刚走,龙池就放下望远镜从城堡上跳到另一个矮一截的城堡上,然后一把勾住阳台,翻进去。
“少爷,小耗子撤了!”
纪司寒坐在欧式沙发上,复合弓放在腿上,手里正拿着一块软布擦着。
他没等来季浅,倒先等来了陆宴景的人。
看来陆宴景比季浅还在意他啊……
“季浅为什么不来?”纪司寒在手里掂了掂弓,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一旁的龙池和旬空对视了一眼,龙空踌躇道:“额,应该是少爷给的提示太少,季小姐觉得您是骗子?”
旬空道:“季小姐连您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在佛洛里发生过什么?”
纪司寒抬眸,视线转向两人,讥笑道:“那陆宴景为什么要视奸我?”
“不不不!少爷,是监视不是视奸,这俩意思不一样!”龙池擦汗,继续推测道:“陆宴景肯定是怕您跟他抢季小姐,所以才想派人暗杀您!”
“怕我抢?”纪司寒眉梢高高的挑起来,笑容不怀好意。
龙池立马会意:“少爷,您是又打算去上京了?”
“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纪司寒将弓放下,志在必得:“我帮她想起来。”
张绍上飞机时,接到了陆宴景的电话。
“陆总,没有惊动,他们绝对不可能知道我来过!”
“让我回去盯建筑队?不是陆总,这种小事儿我随便派个手下……啊?您要在陆氏大楼修一道天桥?”
张绍一边登机,一边习惯性的扫了眼周围,突然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靠!他看到纪司寒的跟班正靠着机舱门看着他。
抱着的双臂,胳膊上筋肉喷张,看着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张绍记得,自己上次就是被这个狗东西差点把牙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