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推开原木樟子门走进去,跪坐在软垫上,纤细手指拎起茶壶,分别给陆宴景和霍凌风倒了一杯茶。
“昨晚耀祖闹起了高烧,二房非说是被你吓着了,嗷嗷着要找你麻烦呢。”霍凌风幸灾乐祸。
陆宴景知道他没说完,端起茶杯没说话。
果不其然,霍凌风继续道:“老爷子训了二房一顿,还把耀祖送给别人养,今早起来二房眼睛哭肿了还不忘瞪我。”
把耀祖送出去,是做样子给陆宴景看,毕竟合同还没盖章定板。
二房迁怒霍凌风则是觉得事情因林云欢而起,她只看到自己孙子遭了大罪,哪管别人死活?
想到罪魁祸首,霍凌风戾气横生:“要是真害了我儿子,我非剐了老三!”
霍家老三那是菩萨面蛇蝎心,昨天他儿子满月宴,私下里却诱导耀祖,想让耀祖弄掉林云欢的孩子,一石二鸟,自己则完美隐身。
幸好季浅帮忙拦着,不然就耀祖那个混劲儿,撞到云欢搞不好要一尸两命。
霍凌风道:“我欠你跟季浅一个人情。”
这时陆宴景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擎盛开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
陆宴景看了一眼,没理会。
过了会儿一条信息弹进来。
内容简洁明了:【季浅晕倒住院了,市医院2号楼。】
陆宴景直接站起,霍凌风见他表情不对,连忙跟上。
擎盛开正在急诊室前转圈儿,季浅刚被抽了几管血送去检测,b超室,ct室,能做的检查擎盛开全给她安排了一遍。
小胡领着陆宴景和霍凌风过来时,擎盛开还焦灼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检查结果。
陆宴景对她怒目而视:“季浅呢?”
擎盛开哪还有脸看他,道:“还在做检查。”
陆宴景怒气未消,要不是擎盛开给季浅下药,也不会出这种事。
擎盛开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顶着陆宴景的威压。
半个小时后,季浅被从急诊室推出来。
陆宴景马上凑过去看季浅的状态。
季浅依旧昏迷,眉头紧蹙着,显然昏睡的状态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
陆宴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巨大的心慌感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焦虑不安。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季浅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季浅眉头拧起,缓缓松开被陆宴景握住的时候,。
陆宴景愣住,看出季浅对他的排斥和嫌弃,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沉寂下去。
季浅居然这么反感他,哪怕是睡梦中都不愿意被他靠近。
这时主治医生问道:“谁是家属?”
陆宴景收拾起破碎的心情,抬头道:“我。”
医生打量着他,表情凝重:“你是她什么人?”
陆宴景皱眉,片刻说出朋友两个字。
主治医生道:“那不行,得让她家属来,她的病情不容小觑!”
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提起了心脏。
一副兴奋药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
擎盛开心跳如鼓,难道季浅有不能受刺激的基础病?
要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摊上事儿了!
陆宴景上前拉住主治医生的手臂,急切中带着威压:“我是她丈夫,告诉我她怎么了!”
主治医生给护士们一个眼神,让她们先把季浅推进病房。
霍凌风见状先跟去了病房照看。
陆宴景和擎盛开则被主治医生叫到办公室。
把门关上后,主治医生抬了下眼镜:“我们现在初步怀疑病人得了绝症,而且是晚期。”
陆宴景差点没站住,擎盛开震惊后,顺手扶了他一把。
擎盛开质问:“季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绝症!你们确定不是误诊?”
“晚期误诊的几率小之又小,”医生悲悯道:“你们作为朋友和家属,为什么不早点儿重视患者病情?她才26岁,太可惜了!”
谁都没想到大晴天降落雷,一时间只打的两人手足无措。
陆宴景错愕中回神,突然生气道:“你们这个医院不专业!你们肯定查错了,我要给她转院!”
陆宴景大步走出办公室,直冲季浅的病房而去!
门口的霍凌风已经通过护士,知道了季浅的病情。
看到陆宴景的瞬间,他脸上划过同情,抬手在他肩上安慰的拍了拍:“先别急着下定论。”
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毫无用处的心理安慰。
陆宴景杵在原地,眼睛无神的睁着,像被阴差勾去了魂魄。
十几分钟后,市医院出了结果,确诊季浅绝症晚期。
二十分钟后,齐承铣和孟飞鸿匆匆赶来,见这么多人围着,忙问:“谁出事了?”
这么多人都在,唯独季浅不在,两人心中紧张起来。
可还没等到答案,一个人影却冲过来大力的拽住齐承铣的衣领!
齐承铣几乎窒息。
“季浅的病你是不是知道?”陆宴景怒斥道:“你为什么不说!”
“季浅生病了?什么病?”齐承铣一脸疑惑。
“你还装!你是医生,难道你不知道!”
“陆宴景,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我是整形医生!不是所有医生都能通用的!”齐承铣恼道。
霍凌风拉开陆宴景:“你冷静点,他应该真不知道。”
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
齐承铣愤愤的拽过自己衣领,孟飞鸿见陆宴景手里还捏着一张诊断报告,他顺手夺过来,看完后当场愣住。
“绝症晚期……怎么会?”
反应过来后,孟飞鸿怒然对陆宴景吼道:“跟季浅相处最久的人不正是你吗!你还好意思质问别人!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有。
两周前他还看到过季浅的检查报告,是他自以为是,认为那是季浅吸引他注意的手段。
他去找季浅的主治医生核实,却又看到季浅和齐承铣毫无负担的说笑,如果她真的生病了怎么会笑的那么开心?
因为吃醋,他再次错过知道真相的机会。
除此之外,季浅日渐消瘦,频繁流鼻血,强忍病痛,每一样陆宴景都亲眼见过,却从没有往这么严重的方向想。
季浅还那么年轻,陆宴景从没把她和生病联系在一起。
之前他也怀疑过,也带季浅做过检查,可为什么漏掉的那几项检查他没有重视!
这时,方云占在病房道:“季浅醒了。”
陆宴景下意识要进去,却被孟飞鸿和齐承铣合力推开。
“季浅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也没资格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