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看向陆宴景,他被水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衣服下流畅的肌肉线条。
陆宴景已不是当初的少年,由内而外的矜贵气息让人望而生畏,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尽显成熟。
他此刻正微抬着下巴,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解领带。
季浅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接过陆宴景手上的活。
陆宴景垂眸,睨着季浅帮他解领带的样子,放下手接受她的主动侍弄。
季浅手上熟练的解着领带,视线却盯着陆宴景领带下的喉结。
陆宴景的喉结很性感,年少的时候,季浅喜欢在他的说话的时候用手指捏住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然后陆宴景就会哑着声音让她别闹,声带颤动激的她指尖微麻。
季浅还记得,她和陆宴景第一次偷尝禁果就是她主动的。
当时陆宴景是拒绝的,可架不住季浅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他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季浅敢做,而且还是她推倒了陆宴景要做上位,但后来鉴于理论和实践都不够,她坐在陆宴景身上连道都找不准,最后被陆宴景翻身压下,喊了一夜求放过。
那天的体验季浅记忆尤深,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因为那个时候安晴就如蛆跗骨一般缠着她和陆宴景,在暗中窥探着他们的一切。
季浅和陆宴景勾搭上的第一个晚上,就被安晴推开门尖叫,把陆家人全招来了。
当看到被子下的季浅被陆宴景护在身后的样子,陆母和陆父脸色都变了。
陆宴景被陆父叫出去跪着,手腕粗的棍子硬是抽了陆宴景二十多下。
季浅扑上去挡,也被打的身上一道血痕,可她就是不松手,哭着喊着跟陆父说她会对陆宴景负责。
陆父气的扔了棍子,蹲下跟两人讲道理。
当时的陆父还是季浅父亲的下属,他要比季浅更了解她父亲。
陆父说,像季浅这样的女孩势必要嫁给豪门世家联姻,陆宴景还不够格。
如果他们两个非要在一起,那她父亲肯定要给陆宴景穿小鞋,让他知难而退。
门不当户不对,何必互相折磨呢?
当时季浅不知天高地厚,硬是向陆父承诺她非陆宴景不嫁,要是父亲让她嫁别人,她就去死!
记忆收回,季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湿了眼角,她踮起脚尖,在陆宴景的喉结上轻咬。
陆宴景瞳孔地震,一时僵住没反应过来。
季浅闭上眼睛,咬完又轻轻舔舐,双手探进他的衬衫有条不紊的解他的衣扣。
就在季浅将陆宴景抵到墙壁上,顺利打开他的皮带扣时,双手蓦地被陆宴景的大手按住了。
季浅意乱情迷的抬眸,却撞上陆宴景冷漠的目光。
他根本没有被撩拨,清醒的让人心寒。
陆宴景按着她的手,嘲讽道:“又想要钱?”
陆宴景还记得她上次主动,就是为了要钱。
季浅摇头:“不是。”
“我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
陆宴景唇角绷紧,眸光阴沉,没应声。
片刻他又嗤笑出声,嘲讽道:“你不会觉得那次美好又浪漫吧?”
季浅脸色一白。
陆宴景却绕开她:“我时常后悔那次碰了你,要是睡你的是孟飞鸿,你爸也会选他当替罪羊吗?”
“我……”季浅想狡辩可是狡辩不了,因为情绪激动腹部越发绞痛起来。
她当初也没想到陆父会一语成谶!
父亲看不上陆宴景的出身,父亲当初更倾向孟飞鸿这种豪门世家,所以他选陆宴景的父亲当替罪羊,不用他做什么,陆宴景和季浅就会反目成仇,再无可能。
“对不起!”季浅上前抓住陆宴景的衣袖,哽咽道:“我当时是认定了非你不嫁,我才会引诱你……”
陆宴景喉头滚动,咽下压抑的情绪。
片刻他发红的眸子睨向季浅:“你觉得我会感动?嗯?”
比起陆宴景的发泄怒火,他压抑的样子更让人害怕。
季浅下意识松开他的衣袖,胆怯的退后了一步。
陆宴景的好心情都没了,摔门离开。
路过季浅卧室时,他眼角余光看到季浅房间的置物架上,有一个木塞玻璃瓶。
瓶子里零零碎碎装了几颗白色药片似的东西。
他只扫了一眼,并没过多留意,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呃……”
浴室里,季浅腹部绞痛,捂着小腹跪倒在水里。
她想哭。
又不敢哭出声。
陆宴景会烦。
她痛到跪趴在水里,任花洒喷溅的水滴将她打湿。
死死的咬着手臂,将呜咽的哭声都咽下去。
她做不到恨陆宴景。
哪怕陆宴景对她很差劲儿。
当初要不是她一意孤行,要不是她想当然,那父亲也不会诬陷陆家。
陆家就不会遭此横劫,陆父就不会死!
这是季浅永远无法推脱的过错。
季浅永远都欠陆宴景的。
所以即使陆宴景从不信任她,她想过的也只是对陆宴景的精神报复,她从没想过要毁掉陆宴景的人生和事业。
因为这本身就是她欠他的。
她要陆宴景事业有成,要他坐拥富贵,也要他未来想起她……就会发疯。
她要他永远记得,他辜负了一个最爱他的女人。
嘴里尝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季浅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季浅抬手,平静的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然后举起花洒,从头浇下,将狼狈的自己洗干净。
二楼主卧。
陆宴景穿着浴袍,靠在椅子上。
季浅亲吻过的喉结,隐隐约约还残留着酥麻的幻感。
他刚洗过冷水澡,冷水将他沸腾的燥郁压下,却让他更清醒,难以入睡。
他正放空心思发呆,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是安晴的电话。
蹙起眉头,陆宴景将枕头一翻压在手机上,然后起身下楼。
季浅坐在镜子前,刚吹好头发,一抬眸就看到镜子里陆宴景正站在她身后。
陆宴景看着镜子里的她,见她眼眶是红的,问道:“哭过了?”
“洗发水进眼睛了,辣的。”
季浅记得他最烦她哭,总说她哭的假。
“好了,这次算我的错,”陆宴景的手从后面绕到季浅领口,伸进去,又埋头凑到她耳边道:“我好好补偿你。”
季浅身体轻颤,不可自抑的后仰,靠在陆宴景胸口上:“宴景……能不能别在我生病的时候……”
“哪里病了,我看看……”陆宴景捉住季浅,挑弄:“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