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滢焦急的发牢骚:“你怎么还报警了,这些催收的人警察也管不了,警察一走又是麻烦。”
季浅怎么敢报警呢,以前又不是没吃过教训。
可谁又会帮她报警呢?
季浅下意识的想到给陆宴景发的求救信息。
应该是他吧,他多少还是不想让她死的。
后面警察上来时,季浅已经半休克了,被警车直接送去医院。
她被抬上病床,推过医疗大厅进急诊室时,恍惚间好像看到陆宴景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睁开眼的时候床边没人,护士给她喂了水,说她是黄体破裂内出血,来晚了可是会死人的。
季浅第一反应就是急切道:“手术花了多少钱?”
她已经没有余钱花给医院了。
“哎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重财,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钱跟命她总得保一样吧。
见她焦虑的样子,护士安抚道:“你的医药费你姐都给你交上了。”
“我姐?”这下季浅更不淡定了。
她太了解季滢了,她哪有什么闲钱。
季浅抿了下干裂的嘴唇,问护士:“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至少一周吧,观察下感染情况。”
季浅更焦虑了,她现在就想见季滢,可她又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在哪儿。
等护士走了之后,季浅就下了床,稍微一动就牵扯到腹部的伤,痛的她弓起身。
太痛了,根本就走不了。
季浅只能再躺回去。
季滢是半下午才来的,她给季浅买了饭:“医生说你这伤做了手术就没事了,我还得回家照顾妈,顾不上你这边,你自己能行的吧?”
见季滢眼神闪躲,明显不想跟她多聊,季浅拽住了她的衣角:“姐,昨天谁报的警?”
季滢哎呦一声,见她问的是这个,才放下戒备:“就昨天你打车的那个司机报的警,不过我跟警察说你的伤是自己摔的,省的赖三再来报复我们……”
季滢后面的话季浅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季滢那句:司机报的警。
所以,不是陆宴景报的警?
“不过你昨天说的也太扯了,你爸怎么可能把钱给安晴呢?安晴又不是他的谁……”季滢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后知后觉道:“你爸出轨的小三不会就是安晴吧?靠,那狗东西可真下得去手,找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大的三儿……”
季滢拽住季浅,眼里的贪光毕现:“你爸的钱是不是真给安晴了?”
季浅吸了口气,季滢做事没头脑,要是让她知道父亲贪污的钱都在安晴那,她一准闹到安晴面前要。
可安晴筹谋多年,早将那笔钱洗干净了,季滢没证据,占不到半分便宜还得惹事。
季浅只能扯谎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给谁了,我昨天不过顺嘴一说,骗赖三的。”
季滢明显失望了:“手机给你放这儿了,我回去了。”
“哎,”季浅拽住她,追问道:“给我交医药费的钱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好好养伤吧,别操心这些了……”季滢明显心虚,想混过去。
可季浅一言不发的拽着她的袖子,极具穿透性的目光让季滢扛不住,不敢跟她对视。
季浅冷声道:“你是不是又联系孟飞鸿了?你问他要钱了?”
季滢被戳穿,嫌季浅太难搞:“这都什么时候了,肯定保命要紧啊,借钱可以还的嘛。”
钱能还,人情怎么还?
季浅沉下脸:“你打着我的名义,问他要了多少次钱?”
季滢脸上挂不住,烦了:“季浅,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要不是我借来钱你命都没了,哪还有机会跟我在这摆谱?”
越说季滢越觉得委屈:“本来过得好好的,你非要逃跑激怒赖三,惹了这么一堆事儿让我收拾烂摊子,你还矫情上了。”
季浅无言以对,深深的垂下头。
季滢见她这副样子,良心不安道:“行了,你也别内疚了,往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蠢事?
季浅看向窗外,要不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她怎么会跑?
可是说给季滢听也没用,她也不会关心。
季浅身上疼的厉害,她下不了床,昏昏沉沉睡过去,又醒来几次。
季滢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等被手机铃声振醒时,季浅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她的挂水打完了,输液器里回了老长一溜血。
她咬着唇艰难的往后挪了挪,伸手按响床铃,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她疼的满头汗。
护士进来给她拔针,见回血了,脸色都变了:“你这身边没个人不行啊。”
季浅勉强扯了个笑:“给你们添麻烦了,下次输液时我尽量不睡。”
护士一怔,没说什么。
医院包罗万象,也不乏季浅这种六亲浅薄的,只能多照顾点。
护士给她处理好针眼后,看到她手机一直在响,提醒了一句。
季浅其实已经看到了来电显示上陆总两个字,只是她不想接而已。
她冷脸划了挂断。
到现在为止,她出事已经超过24小时了,陆宴景没来看她,也没有回她的求救信息。
他的态度已经那么明确,季浅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陆宴景心高气傲,被她挂断电话后果然没再打过来。
护士走后,季浅忍痛下了床,捂着小腹,一点一点往外挪。
但还是太勉强了,走几步就需要靠墙歇一歇,五分钟的路硬是被她走了二十分钟。
靠在缴费处,季浅虚弱的抿了抿唇,身体大半的重量倚在缴费窗口前,然后请里面的工作人员帮她打一张就诊费用明细。
等待的时间里,季浅难受的趴在缴费窗口,就在她把脸埋在臂弯里时,身边有风经过,好像有人站在了她身边。
“你好,麻烦帮我给302病房续费。”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浅从胳膊下看到身旁一双被笔直西裤包裹着的长腿,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陆宴景的声音,她绝不会听错。
里面的工作人员显然认识陆宴景,笑着打趣道:“续十万啊?安小姐只是崴到脚,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可以出院了呀。”
陆宴景扫了季浅一眼,他看不到季浅的脸,只能看到她宽大的病号服和散落没有打理的长发。
陆宴景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病人,于是没放在心上,移开目光道:“安晴怕疼,想多养几天。”
工作人员揶揄道:“你从昨天就守在医院里,安小姐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可真让人羡慕。”
原来陆宴景没理会她,是在照顾安晴,仅仅是因为安晴崴了脚。
季浅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凭空打了一耳光,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放弃陆宴景,可和安晴一对比,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感受到陆宴景的目光又朝自己看过来,季浅默默的把脸转到他看不到的方向。
她不愿意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