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再次出发之时,战争的残酷与严肃也开始在阮欣这沉默的队伍里逐渐表现出来。
即使绮然知道,队伍的沉默其实跟战争没什么关系。
“马上就要到达息离长老演算的起阵之地,作为探查伏冥的第一支队伍,前方一切未知。”
“那映天的话不可全信,我们要做好此行是被设局的情况,但有一点分明,那便是闯入鬼物聚集之地定然凶险。”
说罢,绮然的眸光又落到了另外一边身着浅蓝色衣袍以及黄色衣袍弟子身上。
他们与剑宗白袍弟子虽站的很近,但之间依旧有条泾渭分明的细线。
“此行三大宗合作共同进退,却只由我们剑宗仙尊带队,我知晓你们心中或有不安与愤懑。”
“但我可以保证,大敌当前,灵界亲如一家,我们绝不会出现偏私先救剑宗弟子的情况。”
“你们的宗门将你们的性命托付于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
“将你们活着带回去!”
少女嗓音清朗,字字振聋发聩,沉淀进每一位弟子心里。
他们早就已经知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局面,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们也相信绮然说的话,毕竟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宗门联合队。
垂落在身侧的手捏紧,回应绮然的,是越发铿锵的决心。
“以身殉道,是我之荣耀!”
弟子们的嗓音整齐划一,像灵界宣誓忠诚。
一旁的阮欣看着看着开始抓耳挠腮,哪哪都不舒服。
“阮阮,你怎么了?”
“嘶,他们人味儿好重,我有点过敏。”
“你不”
“我不是,我吃老鼠药会死,我是老鼠。”
白於沉默下去,身旁,浮玉嗤笑一声。
“你明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还总是一有点动静就问。”
“现在老实了吧。”
阮欣抬头“啧”了他一下。
要是这么说,她可就不乐意了啊。
“你有事没,没事去前面帮绮然整队。”
浮玉耸肩离去。
白於垂眸看着离他隔着些许距离的阮欣,半晌,才轻声问道。
“阮阮,可是我做了什么,惹得你生气了?”
“为何这般问。”
“只是觉得阮阮好像不愿同我说话。”
他嗓音委屈,不用抬头看,阮欣也能感觉到他的茫然与无措。
阮欣抱着剑,思索着该如何自然的混过去,下一秒,就又听见他说。
“但若是阮阮不愿说,也没有关系,不用费心神想理由。”
“你只需按照自己所愿行事。”
就算爱人突然之间变得对他不冷不热,还总是和他保持距离。
他虽感委屈,却依旧不会逼迫阮欣说出缘由,甚至无需她费心思敷衍。
只会等待在一旁,听话的不可思议。
就好像不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去承受。
阮欣抬头看了过去,片刻又移开视线,轻“嗯”了一下,还是安慰了一句。
“不用忧心,会好的。”
等她离开,等赤华回来,一切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所以不用这般无措。
她摩挲了一下剑柄,而且这般可怜的模样总让她想起另一道白色身影。
--“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吗?”
--“抱歉,主人,当时你的身体情况太过危险,来不及留下讯息。”
想起和御礼定下的约定,阮欣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他在知晓自己“死亡”后,会是何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