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告别爱情
琴手奏乐，荡漾星海。璀璨夺目的霓虹灯编制了梦幻，礼堂的辉煌照亮了夜空的浪漫，人声鼎沸，肆意尽欢。由于今晚的男女主角都是混迹贵圈，于是乎，出席的媒体朋友更是多不胜数。
从跑车下来的明星略显张扬，为了配合应景，居然还铺上了红地毯，要说这阵仗不太像婚礼酒会，倒像是最新的红毯秀。
“荣少，易先生的电话。”荣少的专属商务车配备了座机，有防窃听功能，比手机保险。
我们的车并没有按照明星们的专线驶进酒店，反而有人特意与张彬交涉后，给我们指引了另一条安静的道路。
“这个导演的情商很高，来了半个娱乐圈。”荣少挂了电话，将水果含在嘴里咀嚼，我们对坐着，能够很清楚地看着对方，“我调查过这个导演，他是二婚了，以前的作品无人问津，后面凭借一部关于宗教的电影火起来。”
“你担心岑小姐被骗？”我望着窗外，不以为然地搭话。
“毕竟爱过。”四个字，总结了荣少的无奈。我正视他的时候，他又在接听电话，近两天我见到易先生时常往荣庄进出，听说有个项目是荣少争取全权由自己负责，这是他立功的机会，不能错过，更不能失败。
荣少算半路出家。早些年，荣爷爷的大把精力都花在了对荣少大哥身上的培养，对荣少，基本上放养，偶尔会训斥荣少的玩心，觉得写词作曲是玩物丧志，其实荣少何其聪明，他之所以放纵自己，其实就是为了平衡荣庄的关系。
在玩乐中，荣少找到了自己，他真正爱上了作曲，可惜先天才华有限，他倍受打击，却从不言退。这是我欣赏他的地方，如今，不言退的他，从荣氏崛起，他要做的，就
是对得起大哥，对得起爷爷，对得起自己。
这样的男人，我一定是支持的，无论是从妻子的角度还是以朋友的身份。
“加油。”唇语地鼓励，让接听电话的荣少一头雾水，很快，我们到达地下停车场。
明星们都喜欢在闪光灯下游走，只有我们这些不太好意思出镜的太太们从小通道上楼，进电梯的时候，我遇见了赶来参加酒会的江太太，她显得很兴奋，按她自己的说辞，她是好不容易放出来的犯人，总算可以出门喘口气。
“减了肥才敢露面，你不知道那些记者，专挑刻薄的照片放在网上。”江太太颇有感触，她挽着我，霸占了荣少的位置，见此情形，江先生挤到荣少身边，替他老婆道个歉。
“周末和荣三喝下午茶，听说了你的事情，别把手艺荒废了，瞧我现在，做件像样的衣服都很难。”
“我觉得，你给小离做的衣服好看，旗袍很合身。”
“那是她本人就漂亮。”江太太若有所思地嘀咕，“很久没见她了，怪想她。”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其实也不久，一年多吧，是她表姐介绍认识的，在一次舞会上，我们算一见如故。”
“我们也是。”我笑着说，“我很喜欢小离，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这家伙的身世有点可怜。”
“老婆，到了，你要不要直接去新娘子的房间，我看小曼肯定等得很急。”江先生催促地问。
江太太握住我的手，不舍地说：“下次去我家聊天，我把小离和小曼都叫上，够一桌麻将了。”
“嗯。”我捂着嘴一笑，与江太太在电梯口分开。
检查了邀请函，我们被人领进门，金色大礼堂被装扮得光彩缤纷。中西式的婚礼截然不同，还记得
我和荣少的那晚，在自家的酒楼，上下四层都是亲朋好友，也是热闹非凡，却透着一股人情味。
南方的大家族很多都是抱团发财，何况荣氏祖上几百年都如此繁衍，在宗祠的祖辈口中，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团结就是富贵，团结就是平安，团结才能延续后代。长久的家族体系导致他们很多思想也是根深蒂固，有利有弊，已无从考证，当然，我并没有判定对错的资格，也无需庸人自扰。
“这不是荣氏的小少爷？幸会幸会。”有人认出了荣少，我在此之前讨教过酒会上的礼仪，今晚我是荣少的拐杖，出门前，二太交代，这次的露面对荣少至关重要，是他找回自信的第一步。
“荣少，我是信和集团的……”
“荣少，这是我的名片。”
“荣少，我们最近准备投资拍摄一部巨作，您看荣氏的娱乐公司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我抢走了香槟，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你喝了不少，得悠着点。”
荣少解开领带，冷笑一声：“当初我只是作为一个作曲的新人，没一个人认识我，现在我接手荣氏，个个都跑过来凑热闹。”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我放下酒杯，微微张着嘴，“这酒有点烈，少喝，记得要少喝。”
“那边有饮料。”荣少指引了一个方向，我赶紧过去，喝点饮料压一压嘴巴里的酒精。
“下楼了，准备切蛋糕。”人群骚动，仪式开始。我和荣少汇合，一起挤进了最前面，司仪在台上致辞，一对新人从二楼缓缓走下来，说实话，岑曼小姐确实很美，应该说，越来越漂亮，果然是人靠衣装，三分天赐七分打扮，女人不得不活得精彩。
灯色颤颤，舞池迷醉，乐曲抑扬。暗淡温柔的
光线中，男女相拥，情/色旖旎。
“你好像有点紧张。”荣少在我耳边低语，我回应他，“怕踩了你。”
“练习这么久，我习惯了。”
“你觉得岑曼小姐会注意我们吗？”
“也许吧。”
我蹙眉，环顾四周，“付出这么久的努力，至少要让她知道，你站起来了。”
“冬冬。”
“额？”
“谢谢你。”荣少收紧了双臂，“你别东张西望，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可是……”
“比起向外人展现我站起来的能力，我觉得，当下最应该感受这美好的时刻。”荣少低着头，将脸埋进我的黑发中，这是我花了三个小时做的头发，荣少，您小心点蹭，被蹭坏了，我要坚持美到最后。
我反手抓住荣少不规矩的大手，别以为我没有吭声，他就能肆无忌惮地在我背后乱摸，这男人，敢情是喝多了，开始犯头晕，脑子里荡出黄色思想。
“我已经告别了岑曼，你呢？”荣少挣脱了我的手，搂着我又问，“什么时候告别你的他？”
“这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可以，我们从明天开始谈恋爱。”荣少轻轻地推开一点距离，俯视我，狡黠地笑道，“我记得你说过，因为外婆告诉你，你是有婚约的人，所以你一直不敢喜欢别人，也就是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恋爱。”
“跟你有关系吗？”我压着嗓门，忿忿地质问，“别嘲笑我，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那又如何，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早晚也要死心。”
“我……”一时无言以对，因为无力反驳，他竟然猜得如此准确，简直精准。
曲终人散开，大家又成群地聚在一起八卦。我随同荣少走到一旁，巧
的是岑曼小姐也来寻找我们。
“荣少。”
“岑曼。”两人相视而笑，一笑泯前缘，再见面，他是他，她是她，好像爱得风清云淡。
我和戒尘呢？可否一笑泯前缘，再见是朋友。
终究是放不下，不可能做到风清云淡。并且我们没有开始过，他不喜欢我，单单就是我一厢情愿，做到泯前缘，也是我的问题，而我，很有问题。
“荣太太。”从洗手间出来，遇到准备去洗手间的岑曼小姐，她拉我坐在二楼的露天大厅，有人送来饮料，她故意取笑，“不会是有了吧，看你一整晚都是喝饮料。”
“不，我，我不喜欢洋酒。”尴尬地看着她，她歪着头打量我，“结了婚，你也漂亮很多，看来结婚还是有好处的。”
“啊？”
岑曼嫣然一笑，“真是看不出来，荣少的一只腿是假肢，我看你们跳舞的时候，挺灵便的嘛。”
终于可以替荣少出口气，“那是当然，荣少是个男人。”
“当初见到你这么紧张他，我就知道，他没有选错人。”
“我紧张他？我只是为他抱不平。”
“不管是为了什么。”岑曼举起饮料杯，“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他这个家伙，其实很单纯的。”
单纯？好像是吧，我觉得荣家的男人，都挺单纯。
返回荣庄已经到了后半夜，本来是想跳完一支舞，然后傲娇地离开，哪曾想，跳完一支又来一支，我不想扫兴，只能作陪，难得荣少这么开心，看着他高兴，我觉得外婆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得挺好。
“我本来已经逃离了荣庄，却又回来自投罗网，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讨人厌的臭和尚，比起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我没办法承受的是，我永远都见不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