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精魄不定的自己,心绪愈发恍惚,一旦败给欲望的人,是不知羞耻的。
蜿蜿蜒蜒的身体,当真变得无骨湿软,每一寸肌肤舒展后,血脉偾张。
衣裙贴着身,香汗啮人心肺。
我真心钦佩他,到现在还静定神闲,心口的动/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失落令我怯步。
因为是在佛台下,空间有限,所以他没办法推开我,否则他肯定不知道把我甩去什么地方了,想来有些气恼,他孑然一身,无欲无求,却撩拨我上天入地。
佛祖,他诱我,误我。
我不想放过。
妄念一动,本想收手的自己陡然魔咒入心。
“戒尘。”嘤咛一声,悄然沉醉。眼前如黑纱笼罩,我凭借嗅觉的灵敏,在他身上蠢动,倏地,戒尘的手抓住我的手臂,他知道有反应了?
我忿忿地想,冷冷一笑,似有较真地对峙。
“摩诃悉达多布达拉……”(楞严咒心,戒淫)
“你又在咕哝什么经?”
一束光扫过佛台,那人可能听到动静,我吓得噤声,低头靠近戒尘的脖子。
“阿弥陀佛。”是四太的声音,她可能以为佛主显灵。
我还以为她会有所忌惮,然后离开,谁知她也将手机电筒关掉,改用屏幕的微光,继续在地上敲打,寻找他们想找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四太。”我凑近戒尘,香气随袭,“他们找什么?”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舌尖流转,带着惩戒的怒意,“我知道,你一直骗我,你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不谙尘世。”
魔,随人心欲念所生,助欲念滋生邪恶。
吁一口气。头微微向一边侧,伸出舌尖,在他身畔缠绵。
好像是天生的,女人,天生懂得在所爱的男人面前妩媚,无师自通。
我的侵入,令他想逃,可惜,他无处可逃,
不能怪我,是他的生母贪婪经楼的秘密,不肯离去。
嘴唇吻住喉结,舌尖舐他的汗,一滴如血。
他向下滑动,身子一抖,握住我的手,紧了紧。
他开始挣扎,毫无秩序地喘气,他的味道,自孔道入,直透五脏。我其实一直被他引诱。
“冬冬。”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飘出来,气颤微弱,“求你,放过我。”
“我连自己都不想放过。”思绪荡漾,热气腾腾。
我酥软一躺,再次贴近他胸口,这回,他没办法安定。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是不是怕我?”指尖划过戒尘的唇角,他念经的样子肯定很可爱,只是昏黑的座底没办法看个够。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我随同他诵经,在耳边低语,“什么都没有的话,为什么怕我?”
停了经文。心,有点乱了。
一天的禅坐,似乎白费了力气。
“额?什么东西这么硬。”我一晃神,挪开一只腿,小手移到他腹部。
欲,破茧而出。忽警觉,天地浑沌。
他再也忍受不住,推开我,不顾外面的人,从座底滚了出去。
“等一下,你……”我掀开佛桌布,张望外面的情况,懵了,四太什么时候离开了禅房?看来我们刚才太过专注,所以忘了窥伺。
摊开小手,羞愧无措,我刚才可能碰到什么,只是当时没想明白,细想之后,我又不是,明白那硬物是什么。
“贫,贫僧先走一步。”背对我,离我有点距离。
“戒尘师父。”我追上两步,不好意思地嗫嚅,“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就,然后就……”
“不必再提,此事不必再提。”戒尘逃离我的视线,我追出门,也没追上。
夜已深,不知何时开始
下了小雨,小雨解凉,解燥,我俩都需要这雨降降身上的火气。
这天夜里,我整晚都失眠,就算荣少给我讲无聊的事情,我也睡不着。我很容易就放空了,需要荣少费很大力才能拉回三魂六魄,后来荣少放弃了和我讨论三太和四太敲地板的异常举动。
他之后会如何解决?冲一盆冷水?我一味地想着戒尘如何灭火的问题,我回想种种,就会有点害羞,还会有点春情乱窜。就内心来说,我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叫好我的胆大妄为,一半反省我的不知羞耻。人活着,就是把自己劈成两半,熬到心累,也就得过且过了。
雨后清晨,我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推开门,一股清凛的凉爽扑面而来,眺望处,远山近水在云雾笼罩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当然,我自知,我正置身于仙境。
“姐,你终于醒了。”萌萌向我跑过来,“早上来看你,发现你睡得很沉,也就没有吵醒你。我带姐夫去用了早餐,姐,你赶紧洗漱之后去用餐。”
“哦。”转身之际,我回头又问,“你姐夫呢?”
“派出所的人清早就过来了,姐夫和住持在寺院外面交涉。”小妹随同我一起进入房间,“听说昨晚上竹林大火,把这四人带上山的工具全都烧成了灰烬。”
“这么巧?”我一边洗脸一边问,“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起火?”
“那就不知道了,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派出所才来了两个人,所以姐夫安排张彬帮助他们护送下山。”小妹玩着手机游戏,漫不经心地嘀嘀咕咕,“姐夫说,今天还有人要来,说公司有文件要看,这人是来送文件的,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公司事情多,姐夫干嘛不早点回去?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得玩,早腻了。”
“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我坐在镜子前,梳头说道,“我记
得,你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吧。还有爸爸,他一直没见到我们,肯定会担心。”
“昨天还给老爸打了电话,他没事。”小妹瞥一眼镜子,看到里面的我,忽然她放下手机,凑上来,暧昧地笑了笑,“姐,我怎么觉得,觉得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我轻轻地拍着脸颊,温柔一笑,“我真的变好看了?”
“嗯嗯,我觉得你比以前好看多了,难道真的是那样。”
“什么样?”
“说有些女人,结了婚之后就会变得漂亮,因为有老公的滋润。”萌萌撅着嘴,倚着镜子,绕弄我的黑发,“姐,你之前还不肯嫁,看看,现在没有嫁错人吧,我就知道荣少一定会好好对你。”
心里一抽,良心上的不安,令我隐隐作痛。只有我知道,我的变化根本不是因为荣少,可是我没办法告诉小妹我的秘密,我不知道她会如何看待她的姐姐,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满腔热血地喜欢,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分明得不到什么,我的热血,在一开始就注定是死水了。
爱情多微妙,陷入情网的人,心神恍惚,患得患失。可偏就是这样的折磨,让女人如沐甘露,焕发一新。
情场,一念至此。女人的情,都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勇气。
“砰砰。”锤子敲在钉帽上面,我看着它钻入木头里面,就像是我的心,撞击一下,钻入情爱的漩涡之中,拔不出来。
“戒尘师父。”我手里握着佛珠,站定台阶上,戒尘蹲在门外,正在修缮经楼的房门。
“哦。”戒尘轻描淡写地应一声,也不看我,专注地固定螺帽。
“我把佛珠送过来了,还给你。”
“不用了。”戒尘始终很巧妙地避开与我对视,反正他忙于修门。
“净云大师不是责怪你弄丢了随身法具吗?”
“贫僧已经解决,不劳荣太太操心。
”接着又是几声砰砰,阻止了我要说的话,我怔怔地站在台阶上,默默地注视他的忙碌,时间在我们之间缓慢地流逝,他不说话,我也不说了,我不知道说什么,等他忙完,他转过来,立掌合十地念道阿弥陀佛。
他走了,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闲淡镇定地离我而去。
“戒尘,这衣服不太合身啊。”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被净云大师搅乱,戒尘刚要拐弯,可是净云跳出来,舞动手臂,喃喃自语,“你藏在衣柜里,我还以为你这是做给我的新衣服。”
“师叔祖,这僧服是你拿走了?”我将佛珠藏在上衣的口袋中,然后绕上台阶走近他们,一眼就认出这衣服是我做的。
“是啊,我看着是暂新的僧服,哎呀,我都多少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难道你不是用来孝敬我的?”净云鬼灵精怪地笑了笑,“你这个臭小子,有好东西藏起来都不拿来孝敬我,哼,白疼你了。”
“师叔祖,这件衣服……”戒尘偷瞄我,我装作若无其事,故意说道,“师叔祖,冬冬会改衣服,既然你觉得不合身,那冬冬帮你改小,你说好不好?”
“真的?”净云大笑两声,脸上的皱纹也跟着雀跃。
“荣太太,这件衣服,是,是……”戒尘有点心急,差点说出真相。
我微微一笑地端详他,看他心急,我才解气。
“是什么是,你不会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净云大师佯嗔状十足老顽童。
“师叔祖……”微红的俊脸,映入旭日的火热,奈何碰上师叔祖,他也只能拱手相让。
“来来来,荣太太,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改衣服?”净云迫不及待,戒尘无奈地跟上,也忘了放下手中的工具,他心里,念着他的僧服,是我做的。
“我还会做给你的。”眉眼一扫,在他耳边送去一句话,而后追上他的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