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练剑归来的颇黎在喝水,看汪惠之坐在石师父的桌子上玩九连环,忍不住说:惠之,你这样也太……自在了……在师父桌子上游戏。
惠之有点羞涩地笑说:这张桌子够大,椅子可舒服了。我那个小角落腿都伸不直,窝着难受。
门口进来个眼生的身影,走进了才看是个鹅蛋脸的师姐,看样子年纪介于方菲和甘明心之间,径直走到窗台前,看那棵仙人球,说:这是我种的,它还好好的呢。
惠之好奇地说:师姐,它的个头比花盆还大,怎么浇水?
师姐打趣道:大概不能浇了,只能为它洗头了。说罢,她又问:你们俩谁是程颇黎?
颇黎忙站起来:我是。她的动作带动竹椅往外靠,堵住了原本狭窄的过道。
师姐又笑了:不用站起来了,你看,这一站,咱们三个都堵死了。颇黎只好乖乖坐回原位。
师姐说:我叫姜宛红,大师父指派我和韦荩言一起教你。平日有什么事,也可以来问我。颇黎忙点头。
姜宛红又问:你师父教你多少东西了?她一五一十说了练了什么剑招,目前进展如何。
姜宛红听了,一笑:他有没有带你去镇子上转转?初来乍到,除了教武功,也应该带着弟子熟悉熟悉地方。
虽然这是路数,但是颇黎想到韦荩言干这种事实在显得婆婆妈妈,想想便奇怪,搪塞道:我和别人平时都去过了,大致知道怎么走。
姜宛红说:嗯,那就好。我怕男孩子粗心,不小心亏待你了,你又脸皮薄,不好指出来,白白吃亏。
汪惠之羡慕道:师姐,你真贴心,带徒弟和带孩子似的。
姜宛红说:你们才几岁,不都是一群孩子么,说带孩子没错啊。
惠之又问:师姐,那你成亲了吗?
姜宛红俏皮地一笑:不巧,你们来之前我刚好嫁了。姜宛红热情爽朗的个性同大多数的师姐一样,不过颇黎觉得韦荩言那样冷静自持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往后,姜宛红时时多留意颇黎一眼,常常提点她做事,不过习武之事素来不插手。
满十天放一日假,放假前,离字坛上下洒扫庭除,姜宛红看颇黎呆呆的,不知所措,上头来招呼一声:颇黎,来,干活去。
她小声地说:我不知道做什么,师姐。
姜宛红说:没事,跟我来,我问他们还有什么活派给你们。以后遇到这种场面,不要旁观,上来搭把手,问问人,总会找到事情做的,懂吗?
嗯,懂了。颇黎乖乖地和姜宛红走。她在上头擦窗户,颇黎主动给她递抹布,洗好了拧得半干送上去,抽空将窗台和桌椅收拾干净。但凡姜宛红带头,颇黎自觉地打下手,不仅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整理了桌椅和书柜。姜宛红不由得夸赞道:小师妹,你真能干。
她很腼腆地说:嗯,我舍友办事周到,和她学的。
姜宛红又说:比男孩子好多了,韦荩言这种时候可没有你做得好呢。
怎么可能……颇黎不可思议地问。
姜宛红笑笑:他呀,在乾字坛长大的,那里财大气粗,专门雇人处理这些杂事,连个人的房间都无需自己动手打扫。简直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不过嘛,咱们这里的女孩子特别会持家,都是贤惠的。
颇黎暗想,我总得先找到婆家,才能贤惠给别人看吧?
姜宛红又说:明天要放假了,今天大家会在这里吃顿饭,但是要我们自己动手。现在先喝点水,和我去厨房帮忙吧。
到了厨房,果然甘明心、黄叶秋、吕婧、汪惠之等人都在,颇黎看汪惠之在洗菜,过去和她一起干活。
石师父在门外问:里面缺人手吗?
甘明心回答:石师父,没事了,您帮我们杀了鸡就可以了。
方菲和背着篓子的胡荃走进来,说:我们摘够野菜了。
掌勺的师姐说:好呀,不过现在只有一把菜刀,忙不过来。
汪惠之直起腰杆说:石师父,借你的青霜给我们用用。
甘明心笑道:惠之,你想做什么?
汪惠之说:我师父的剑够快,肯定比菜刀方便。
姜宛红说:惠之,你真是大公无私,就怕石师父知道了你的想法,恕难从命啊。
过了一会儿,石师父进来,说:我找人家借了一把菜刀,你们用着。
甘明心说:石师父,谢谢啦。
他笑道:谢什么,我都是为了保住自己吃饭的家伙。惠之猫腰择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菜上齐了,颇黎悄悄地问姜宛红:我师父不来吗?
姜宛红说:他今天应该是赶不上了。
吕婧在旁边说:要不,给他留饭吧,师姐。
姜宛红点点头:也好。吕婧洗了两个碗,一个装米饭,一个递给颇黎,让她夹菜。
颇黎没个主意,按照自己的口味夹了大半碗,吕婧推了推她的肘子,指点道:嗳哟,这菜也太清淡了。
姜宛红说:师妹,你弄点别的,没关系,他不挑食。
颇黎拘谨地夹了几块红烧排骨和醋溜鱼,给她们过目,方才盖起来。
等一行人吃完饭,甘明心师姐说:休沐刚好是端午节,到时候我从家里带粽子来,师弟师妹们都来拿吧。大家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