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心跟着庆国公进了书房,书房里打扫收拾的下人都非常有颜色的转身离开。
庆国公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才看着她问道:“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须得你如此谨慎?”
颜九心叹了口气,将下午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知了庆国公,庆国公把话听完之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岂有此理!他李仲守到是好大的面子,连他那个没有官身的儿子都嚣张至此!”庆国公说完,倒是让颜九心听呆了。
果然水火不容,她还以为得申斥她两句,不想这是先骂了李丞相。
见颜九心似乎有些瑟缩,庆国公软下语气,“别怕心儿,那老匹夫想欺负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他说完才忽然想起来询问:“对了,那李家的丫头,真的和珺渠的症状一模一样吗?”
颜九心摇了摇头,“爹,我不知道,林伯父和林伯母还没有把我告诉李丞相,我也还没有见过李小姐,所以现在并不太清楚李小姐什么状况。”
庆国公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放心,既然人还没有找上门来,那么我们就当做不知此事。”
颜九心其实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却并不想如此。
“我知道了,爹。”
颜九心说完之后,她行了一个礼就准备出去,庆国公却忽然叫住她:“等一下心儿。”
她有些疑惑的停下来,回头看着庆国公,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今日下朝回来的路上,我在摊子上瞧见了这个簪子,觉得很适合你。”
颜九心微微愣了一下,低头去看是一枝一簪,簪头雕刻的是一对莲藕。
她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感觉,可是这簪子,她并没有多觉得适合自己。
反倒像是颜清晚平常会用的风格。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多谢爹,很好看。”
话虽如此,说着收下,可是终究却没有往自己的头上戴。
庆国公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弯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颜九心觉得,这表情实在有些勉强。
她转身出去后,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却并没有走的很快。
她知道,颜清晚一定会跟过来的。
“平日里你不是不屑与爹说话吗?今日你又何必巴巴贴上去?”
颜清晚声音在身后响起,颜九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说现在已经秋末,可还没下雪,周围的植物虽然只剩了枯枝,可也足够能挡得住她们的身影。
尤其近旁只有个什么都没有的池子,几乎是无人来往路过。
果然足够隐蔽,怪不得,她这个时候才跳出来说话。
“怎么?是你一个人的爹吗?就不许我同爹的说话?”颜九心回过头去问道,这话还是很有攻击性的。
毕竟,庆国公是颜九心的亲爹。
颜清晚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颜九心。
她心里面明白的很,颜九心现如今,在庆国公府的地位,日渐水涨船高,她快就要没有容身之所了,所以不能放任下去。
“自然,你想说话便说,我只是觉得平日里你竟然对爹爹爱搭不理,又何必故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颜清晚说着,又往前了几步。
她挑眉,“那你现在发什么病?需不需要我给你诊脉,再给你抓两副药?”
“你!”
颜清晚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原本急切的想要上前动手,却突然之间冷笑了一声。
“颜九心,你少得意,别以为现在兄长爹娘都对你另眼相待,你就可以越过过去,你永远比不上我在他们身边长了十几年的情分!”
颜清晚这样说着,突然之间冲上前去,大喊了一声:“不要!”随后便直接朝后仰去,跌进了水里。
颜九心在她朝前跑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只不过她反应还是稍慢了些,没有来得及把人捞回来。
或许应该说,她就没存了要把人捞回来的心,反正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颜九心静静的站在原地,果然不出几息之间,立刻就有人来。
她转过头去,没想到居然是颜清峘和颜清玄。
这倒是来了两个对她最不利的人。
“救命!救命!”
颜清晚在池子里面痛苦的挣扎着,看起来像是灌了好几口水,整个人像要被淹死了似的。
“晚儿!”
颜清峘自然是最着急的,眼看着就要跳进去。
颜九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把他往回一推,从岸边跳进了池子里。
此时众人有些诧异的发现,这池子里的水,竟然只没到了她的腰间。
她过去扶了一把颜清晚,颜清晚立刻站直了身子,只不过头上身上都是池子里的落叶,好不狼狈。
“这池子只没到我腰间,你也没有比我矮到哪里去,这池子难道还能淹死你不成?”
颜九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着。
颜清晚确实也没有料到,因为到了秋日的缘故,无人来此处赏花,所以池子里的水便再没加过,又加上附近枯草掩映,也根本看不出来,这池子里的水少了。
“我,我……”
“你们两个快上来,这样子泡在水里面成何体统?”颜清玄反应倒是极快。
阿绿不知从哪里听闻了她落了水的消息,怀里抱着一件斗篷就来了。
颜九心拖着颜清晚回到了岸边,让她被岸边两人拉上去,她自己的非常轻巧地撑着岸边石沿,翻身上去。
“晚儿,你身子弱,这秋日里面虽然说还不至于像冬日里面一般苦寒,可到底也是冷了,你可别染了风寒。”
颜清峘非常自然地从阿绿手上拿过斗篷,就直接披在颜清晚身上。
阿绿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斗篷被拿走,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颜清峘。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拿来的斗篷,竟然用给了颜清晚。
颜九心正在捡自己身上的落叶,瞧见这一幕,就算是再怎么不对颜清峘抱有希望,也忍不住有些被刺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