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心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开始思考这件事情要怎么样处置。
林珺渠先前那个样子,就是被身上的春暖玉盗走了阳气,但是她本身身体并不算很好,所以才致使那样情况出现。
若要真是与她一模一样的症状,那么就不是生病,而是也被盗了阳气,或是邪煞侵体。
颜九心只听描述,自然是做不出什么判断的,到底得看过人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所以,李家现如今是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并没有来国公府找上我,而是先去找了你?”
她大概总结了一下情况。
林珺渠点头,“我与爹娘商量了一下,虽说一直瞒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
她抿着嘴,有些忧愁,“等到那时候,你可怎么办?”
看林珺渠如此担心她,她忍不住弯着眼眸笑了笑。
“你放心吧,珺渠,这件事情虽说确实有些麻烦,可也并不是完全无法解决的。”
她转头看向外面,“我得先瞧瞧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若是生病了,那么你们与他们说了我身份也无妨,可要是找我去驱邪……”
颜九心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说到底,驱邪这件事情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相信的人自然不会怀疑,可要不信的人,对此总是半信半疑。
为了免去不少麻烦,其实颜九心之前和师父去除煞降妖时,也有很多时候会假意告诉苦主,其实就是生了病。
因为,是否相信,很容易看的出来。
“幸亏你有远见,特意叮嘱了我爹娘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现如今,不知该有多么麻烦。”
林珺渠道。
颜九心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很清楚,发掘到的身份,这是迟早的事。
毕竟,她去林府前,林珺渠还病着,她与林珺渠交好之后,林珺渠身体就好了。
这任谁看不觉得事有蹊跷?
更何况,李家那父子两个,就是大狐狸和小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端倪?
也就是李明珠比较被娇宠疼爱,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林珺渠被他们兄妹两人送出门去,颜九心看着颜清墨,以为他总会亲自把人送回家去,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反常的只是把她送出了门。
看着林珺渠的马车走远之后,颜清墨脸上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他道:“九心,此事我们是否需要同爹说一声,最近朝堂之上,爹和那李丞相,可是斗的你来我往的。”
颜九心心里面其实也在思索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说是件小事,倒也可以算可,若说大了也是两方势力之间的争斗。
她抿了抿唇,“那就等爹回来,我和他说。”
颜清墨点点头,“李明祉这个人我交涉过,是个傲娇自大目中无人的人,因为姑姑是元贵妃,他又曾在会试上,写出一篇被皇上盛赞的赋,所以对谁都眼高于顶。”
颜九心听着这个描述,略略思索一番,忍不住想笑,“其实若真有才学,眼高于顶些,倒也无妨?”
他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我的傻妹妹,他若真是个有才学的人,我会如此不屑一顾吗?那是因为,他本不是什么才华横溢之人。”
“可是皇上盛赞他。”颜九心道,“我听说皇上当年不是皇子中,策论写的最好的吗?”
“是倒没错,可是,是元贵妃夸他。”颜清墨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不过是有些才学,借了姑母的东风罢了。”
颜九心看他的模样,笑了笑,故意问道:“那他比之四哥如何?”
“那自然是云泥之别。”颜清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说完看着颜九心的表情,立刻有些慌张的辩解:“我当年真的……”
“我知道四哥。”颜九心道,“当年四哥盛名遍传上京,就算是如今仍有人惋惜四哥才学。”
颜九心顿了顿,“不过,明年春考将至,四哥可有要入朝为仕的心?”
颜清墨面容冷峻下来,“不可。”
“四哥,是不可,还是不愿。”颜九心问道,颜清墨没回话,只道:“好了九心,这些都是旧事了,不提也罢。”
话说完,便转头回了府里。
颜九心又叹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颜家有从龙之功,可说到底一门四子还是太招摇惹眼,有个颜清玄已经足够了,更别提颜清墨才学见识更在颜清玄之上。
还是生不逢时,有些可惜了。
临近傍晚,庆国公下值回来,颜九心正在前厅花园研究那个生了灵性的木芙蓉,虽然开了灵智,但还不会说话。
并且很能预知风险,知道颜九心是危险的,想躲着颜九心。
“九心,你今日怎么在前厅?”
她正要把那木芙蓉小花精抓起来,就听到了身后庆国公的声音。
颜九心回头朝着庆国公行礼,“爹,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伸手把颜九心从花圃里面拉了出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颜九心笑了笑,指了指里面乖乖回了地里的木芙蓉,“当然是种花啊爹,你瞧那木芙蓉,开的多好。”
庆国公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是啊,开的确实好看。”
他话虽如此 但是看得出来整个人有些忧愁。
她想起来颜清墨同她说的,朝堂上庆国公与李丞相针锋相对的事情。
颜九心低头抿了抿唇,“爹 我们到您书房去吧,女儿有话要对爹您说。”
闻她此言,庆国公面色又重新凝重起来。
“走吧。”他说着,并没有进前厅去,而是带着颜九心从堂前走过,直接朝着他后院书房走去。
颜九心跟着庆国公,看到从前厅袅袅婷婷出来的颜清晚。
她似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没想到颜九心居然会主动去找庆国公。
颜九心想了想,朝着她露出一个非常小人得志的笑容,果然看到颜清晚脸上温婉的笑容差点没绷住。
她笑了笑,想,这么小肚鸡肠,可是要被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