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有订餐电话?在哪里。”季兴德抖了抖报纸寻找。
“有的,但是在美国。”宋叔不慌不忙,“这份报纸是您指定要的美国周刊,您说过的,要懂时事,才能吃天下。”
“……”
现在还懂个集贸时事啊,晚饭都吃不上,还吃天下。
季兴德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装作淡然,压下饥饿感,“没事,我不是很饿了。”
“那好。”宋叔放心了,“刚才少爷喊我过去吃一点,我先过去了。”
季兴德看着他雀跃的背影:“嗯……嗯?!”
没义气的家伙!
吃饱喝足了,宋叔把外卖盒一并打包好带去丢掉,季锦洲靠在沙发上,这才问夏舒徽,“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吵架了?”
他向坐在那边的男人投去了一道眼风,“不要告诉我,又有了个不知名的弟弟找上门来了。”
“当然不是。”季兴德张口否认,“我年轻的时候的确是混蛋了点,但是自从你妈接受了灵衡和霆南,我就再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了。”
季锦洲冷哼:“说得倒是好听,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关妤像是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微眯着眼睛靠近他打量,“你也是男人,这么说,你没有挂在墙上前也会不老实了?”
季锦洲口吻笃定,“我要是不老实,他挂墙上,我挂他旁边。”
关妤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仍然嘴硬装作满不在乎:“其实你不用跟我保证啊,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夏舒徽纠结地看着他们,“我真是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都结婚了还有个孩子,还算是‘没有什么关系’吗?”
“妈,她把你儿子当鸭。”季锦洲在夏舒徽面前笑眯眯控诉她,“她打算去父留子。”
不管三年五年,反正他就是缠住她了,哪怕是以at机的身份,他都要缠着她。
“什么?!去父留子!”夏舒徽诧异出声,“这可不行啊,我还要我大孙子呢,你还是去子留父吧。”
“想多了,我大的小的都不要,小的养大了再还我,负责给我养老。”
夏舒徽松了口气,“那就好。”
季锦洲指了指自己:“那我上哪去?”
妈妈老婆都不爱,他是孤独的小白菜。
“你上一边玩去。”
“……”
夏舒徽喝了一口凉白开,细声细语地开口,“回归正题,我和季某怎么吵架了,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龌龊了!”
季锦洲和关妤同时一脸严肃控诉:“原来你这么龌龊。”
“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正经老头。”
季兴德一口水差点吐在他的老伙计报纸上,“你们都没听事情的经过!”
“谁对谁错,我自有考量。”季锦洲哼了一声,“妈你接着说。”
“他就是个骗子,前几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只送了个礼物就算了,什么话都没说,而且不着家,结婚纪念日居然是我一个人在家里过的。”
“听到没。”季锦洲抬眸看他,“为什么不陪她过结婚纪念日,不知道她很期待这一天的吗?”
“听清楚了,不是结婚纪念日,是‘击昏’纪念日。”季兴德纠正。
季锦洲:“……击昏?”
“几年前你妈迷恋上了拳击运动,在健身房拿沙包训练,回家拿我当沙包训练。”季兴德无奈地解释,“那天我正好身体不舒服,你妈一掌就把我击昏了,她很高兴,觉得自己的训练有成效了,所以就定那天为‘击昏’纪念日,每年都要拉我去拳击馆训练。”
季锦洲:“你们的生活……还挺多需要纪念的,但是这也不是你冷落她的理由。”
“谁说我冷落她了?那天恰好公司有事,我去隔壁市出差,所以我在线上给她买了礼物和花束,让助理叫外卖员送来给她。”
夏舒徽不服气,“但是你也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啊。”
“天地良心,我叫助理和外卖员说,让他见到我太太的时候和她说,‘季先生很爱你’。”
夏舒徽别开脸,“我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季锦洲的偏向十分明显,始终帮着妈妈说话,“连外卖员都知道你的诚意不足。”
季兴德继续道:“隔天助理才和我说,外卖员说太肉麻了,他说不出口。”
季锦洲不得不承认:“这确实肉麻,别为难人家外卖员了。”
“其实……”关妤发现了一个盲点,“你们打通电话,当场说会死吗?”
这种事情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
季兴德凉凉:“你以为我就敢打电话说吗?”
打“我爱你”三个字很简单,说“我爱你”三个字,他手脚能蜷缩到回归胚胎时期。
夏舒徽才不听他解释,“不管这么样,这都代表着你不重视我们的纪念日。”
季锦洲睁着眼睛说瞎话,“没错,还是你不用心,用心的话什么事情做不到?对吧关妤?”
被点到名的关妤也点头,“嗯。”
“我本来想这次就和他离婚的,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会一次次容忍他的。”夏舒徽冷哼一声。
关妤发现这母子两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嘴硬傲娇,连哼气时候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季锦洲习以为常又顺从地点点头,“好好好,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关爱空巢小人,所以才大发慈悲不离婚。”
“儿子,要是我们这次真的离婚了,你跟谁?”夏舒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季锦洲从六岁被问到了二十六岁,他耸了耸肩,“我说过了,我去当孤儿。”
“可是你是超龄孤儿,没有孤儿院收你的,你从此就没有妈妈了,你不难过吗?”
关妤今天又从他们这里学习到了两个新鲜词汇:空巢小人和超龄孤儿。
季锦洲表情平静:“妈,我不是六岁小孩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用去孤儿院也能自己活。”
夏舒徽佯装委屈,“可是妈妈没有你怎么活啊。”
“好好好,我跟你,跟你行了吧?”季锦洲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