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说到这里的时候,皇后的面色十分难看。
皇宫里现在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人。
贵妃造反时,她将皇宫中所有成年的皇子全部斩杀。
所以,现在能够放心头血的人,只有三皇子和当今太子。
当然还有一个男孩子,只不过他现在才勉强两岁,显然是达不到男人标准的。
但是,太子不想有半点的付出,所以他立刻想到了老三和那个孩子。
“母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老三和小十八带来!这两人的血肯定能够救父皇!”
太子下意识把自己排除在外,不由得让众人啧舌,您这是想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白某打断太子一下,您先等等,你所说的小十八皇子是不可以的,年纪太小,也没有多少血液可以取,所以您不用把他算在内!”
“既然白某说了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那么太子你也在其中。”
太子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暴怒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咒骂:“你个庸医!你竟然想害孤!”
“孤是万金之躯,怎么可能承受挖心放血?你信不信现在本太子,就将你拉到午门外斩首?”
好家伙,这威风耍的,让在座的人纷纷侧目。
就连陛下也差点从床榻上蹦了起来,想要给这个叉烧儿子一巴掌。
从他们种种的表现,皇上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之前的时候他还在怀疑,也许这件事情是错误的,皇后再怎么说,也不会与那等下流的人同流合污。
可现在一看太子,对自己这个父皇没有半分情谊,而且分分钟想要盼着自己死。
争取让自己早点死,快点继承皇位这份急切的心,让他十分不舒服。
现在他开始相信,裴玄所说的话了。
哪怕他以后都不会再有新的子嗣,而他还有小十八这个皇子,甚至他若是活得长,也可以扶持皇孙来继承皇位,根本不怕皇位落空。
这样一想,他的心也不再难受了,闷声咳了几声,给了门口的裴玄一个信号。
就在太子和白卿正在争论,要不要放心头血的时候,裴玄收到信号,一挥手召集了好多的禁卫军,将整个宫殿包围。
这时候皇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儿,她想要快速的离开寝殿。
“裴玄,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要造反吗?”
太子听到母后的声音,立刻也跑了过来,没想到宫殿外,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禁卫军,腰佩宝刀。
皇后和太子两人纷纷看向了裴玄,同时又看向床上内的皇上。
“太子殿下,现在皇上需要您的心头血,请您老老实实的待在殿内,至于三皇子那边,您不用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了。”
言下之意,要给太子放血,这他哪里肯干?
太子立刻反驳道:“有老三在,哪里需要我的心头血,用他的就行,想用多少就放多少!不用顾忌他的死活!”
没想到白卿一手拿碗,一手拿银白的小刀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现在药引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所以你与三皇子殿下的都需要,而且也不知道你们谁的更有作用。”
“所以就先委屈您了。”说着就要靠近太子。
太子连连后退,惊恐不已的看着他,失声惊叫:“你先用老三的试验,如果老三的真的不好使,你到时候再用我的也未尝不可!”
此时的太子越是推脱,就越是让皇上不满。
而且他现在这个模样,在皇上的眼里变成了心虚。
因为都说了,取血之人要用至亲之人,而太子百般的推脱,不就是代表他知道自己不是至亲之人,怕漏馅吗?
大殿门口有裴玄守卫,太子和皇后根本无法离开,无奈之下只能等待时机。
这时,一名侍卫悄悄的走到了裴玄的身边,低语了几句。
一封信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他的手中。
就在刚刚他身边的侍卫,截获了皇后送去太尉府的信件。
裴玄垂眸把玩着那封信,连看都没有看,一转手便换成了与他一模一样的信件。
不管那封信件中写的是什么,内容都不重要了。
交到皇上手中的信,必定是他手中这一份。
没有多久,三皇子就被带了过来,他身形瘦弱,眼底青黑,脸颊瘦到凹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疯癫。
本就阴鸷的双眼,看起来更加吓人了,不管他看谁,都泛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他的视线落在了裴玄的身上。
他想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自从白软软离开了三皇知府后,竟然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明明他的人派了出去,知道是裴玄将人救走了,可是这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本想与他说道两句。
奈何裴玄根本不给他交流的机会,一挥手让人把他先绑了再说。
三皇子顿时心里有些不安,本来他的手中是有一些权力的,奈何现在根本施展不开。
大殿内还有另外一人也被捆绑,压着他跪下。
定睛一看,没想到是太子,而一旁的皇后娘娘面色灰败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见到太子如此惨状,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很猖狂:“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没想到今天你还有如此下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不枉我费时间来这一趟皇宫!”
太子同样回给他一个阴澈澈惨烈的笑容:“笑,老三,你现在尽情的笑,希望一会儿放你心头血的时候,你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果然,三皇子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裴玄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皇子,你竟然想要放我们的心头血?”
裴玄懒得理会他们的狗叫,一挥手让白卿他们动手。
“好了,现在人齐了,大家都别磨叽了,皇上的身体要紧,尽快动手吧!”
说着,两人的衣衫被侍卫暴力撕开,露出胸膛。
两人泛着病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空气激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随着白卿的靠近,锋利的尖刀慢慢的贴在了他们的肌肤上,那感觉冰冷刺骨,明明没有划破皮肉,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疼痛袭来。
太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惧,他大吼一声:“孤是未来的皇帝,谁敢伤我!”
哪怕他叫喊得多么惨烈,这心头血仍旧被放了出来,随着一碗鲜血流出,太子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接着就是三皇子。
与太子的惊恐相比,三皇子显得尤为冷静。
他先是观察了周围的情况,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床榻上。
想来想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在想这件事,会不会成为他能翻身的机会。
所以在放心头血的时候,他挺直了背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点倒是让皇上刮目相看,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至少他的儿子不能是一个狗熊。
每一件事,裴玄都给了他们足够的希望,让他们身处于即将成功的边缘。
有了心头血做药引,白卿快速的熬药,分别将心头血放入了两个药罐中,随即他站起身吩咐药童将药看好他便离开了。
太子虚弱的靠在椅子上,皇后满脸都是担忧。
现在的太子,胸口阵阵疼痛难忍,他再也不想了,他抓住母后的手,用力攥紧低声道:“母后不能再等了,再等孤的命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