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知这番有野心的话,让孙铭顿时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
以往他很多事情都是在一个猜测的状态。
他不敢肯定自己所有的猜测,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可如今席云知的这一番话,将自己的野心剖开在他的面前。
赤裸裸的威胁。
绝对是在威胁自己。
良久他干涩地开口:“那王爷……”
“目前正在恢复当中,情况良好!”
很好,席云知这一句话,再次将孙铭所有的幻想打碎。
孙铭几乎是生无可恋地苦笑一声:“王妃,您这是什么都算计好了的呀!下官佩服!”
席云知笑而不语,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孙大人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为可不为,有些人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您说对不对?”
孙铭好是认命一般,无奈的点点头,像是有感而发:“您说得对,这世间百姓过得苦啊……”
曾经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一番抱负?
谁没有想过千古留名?
谁没有想过造福百姓?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帝王的更替,所有的梦想早已化作一滩污秽,他们在官场中沉沦,融入其中。
变成了那曾经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少年时的自己疾恶如仇。
而现在的自己只能在走着中庸之道,这不得罪那不得罪。
想想也真是惭愧。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想要不上车也是很难。
不管孙铭将这件事告不告诉给皇上,他们孙家都会走向灭亡。
哪怕他现在将这件事情写上奏折,转告给皇上,又或是转告给太子等其他势力的人,依旧他们不会相信他。
更多的人会选择将太傅府铲除掉,然后再安插上自己的人。
这样才能确保某一方势力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能说什么?
更别说太傅府,如今人丁凋零,小的小,少的少,他的妹妹也才十六而已,还在相看人家。
要是现在太傅府出事,这孙家也算是完了。
裴玄的伤势隐瞒得如此隐秘,看来他受伤应该另有隐情。
宫中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皇上三番两次让御医探查裴玄病情。
却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掩饰如此天衣无缝。
可见,成安王早就对皇上不那么信任了。
若是再看不出来他们有取而代之心。那可真是白当官这么多年了。
思及至此,孙铭难掩心中的滔天巨浪。
表情也停留在惊愕的那时。
“孙大人考虑的如何了?您说这件事当该如何?”
席云知步步紧逼。
是时候该做出该有的决断了。
“孙铭愿意!”
这四个字,等于上了席云知的船,将太傅府的所有人的命运,全都赌在了护国公府之上。
这时孙铭朝着席云知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王妃但说无妨,要孙某如何去做!”
席云知看他如此紧张,不由得笑着安抚。
“孙大人不必如此紧张,这件事情您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正常流程就好!”
接着她的手中又拿出了一个物品。
将此物放在了孙铭的面前,“孙大人,看看此物如何?”
孙铭颤抖着手接过了此物,当拿到手心之时,不由得惊愕不已。
“这这是……铁器?”
“没错!这是铁矿经过提纯之后所得到的矿物,用它打造的兵器要比普通的兵器坚硬十倍不止!”
“而此物,是本王妃从镇南大将军的手中得到的!”
席云知这句话说得有真有假,虚实不清。
她还没有糊涂到,信任孙铭到这种程度。
什么话都说真的,那最后自己肯定是那个傻子。
孙铭看着这手中的东西颤抖不已。
眉头紧锁变成一个川字。
镇南大将军手握精铁他是想做什么?
如此神兵利器落入他的手中,那大雍朝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怪不得席云知会针对三皇子他们。
恐怕也是因为此物吧。
孙铭再次朝着席云知行了一礼:“成安王妃大义!”
“不敢当,不敢当,本王妃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有人知道!”
席云知眸底划过一抹算计。
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
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查证。
即便太尉府也是如此。
这些事情席云知不可能都自己做,她需要有人充当这个出头鸟。
来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
“孙大人,很多事情在知道之后,就无法保持沉默!”她的语气变得沉重。
好似有一座大山在压着他们一样。
气氛变得骤然压抑起来。
随着一份份的罪证出现在孙铭的面前时。
从起初的不相信到后面的深信不疑,再到愤怒,也只是用了看几张纸的时间而已。
孙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郑重其事,朝席云知道:“王妃您放心,这件事情下官一定替您办妥。”
达成目的的席云知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
孙铭在席云知的营帐内待了许久,一些人就起了探究的心思,想知道他们到底都聊了什么?
*
有一些人用最恶毒的揣测来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你说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两人会不会发生一点什么?”
士兵甲表情猥琐下作用,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然后对在一起勾了勾。
士兵乙却极为赞同。
嘴巴裂开,一个让人恶心的弧度,伸出腥臭的舌头,舔了舔自己乌黑的嘴唇。
“这还用说?你想想成安王那可是个傻子,哪里有正常人懂得识趣?根本不可能让王妃体会到男女之乐!”
乙摩挲着下巴,用十分了解席云知的语气道:“虽说孙大人年纪已有四十,但好歹也算是风华正茂,不比傻子强?”
“再说了,咱们这军营里面壮小伙这么多,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王妃恐怕都会挑花了眼!”
士兵甲深以为意,十分赞同:“你这话说得对,不然成安王妃为何非要打破脑袋挤到这军营中?还不是为了咱们这军中男儿?”
然后用一种嫌弃的语气道:“就这种人,恐怕肚子里面揣着崽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现在想想,这成安王也是个倒霉的,说不准呢,要认得野种当爹了!”
就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
裴玄已经不知站在他们身后多久。
他的眸色冰冷淡漠。
看着那两个人好似看死人一般。
声音平静中透着杀意:“说够了吗?”
士兵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别他妈烦老子!”
士兵乙应声回头。
在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时,瞳孔骤缩。
伸出一只手,不停地扒拉着士兵甲。
急忙地给他打着手势,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
士兵甲根本无所顾忌,毫不在意地挥开了士兵乙的手。
“你别扒拉我呀,扒拉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跟你讲,这成安王妃可老淫荡了!你看看每天在军营里穿的,那小腰扎得贼细,不就是为了勾引俺们军中的爷们吗?”
士兵已闭上了眼。
只觉得吾命休矣。
在士兵甲说了很多肮脏话之后,发现士兵乙根本不给予自己回答,他不乐意地瞟了他一眼。
吐槽一句怂货!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周围的温度好似都降了几度。
他搓了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胳膊。
僵硬着身体慢慢回头,想要看看是谁。
而回答他们二人的是一道寒芒闪过。
两颗人头被裴玄斩落在地。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们两人的尸体内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