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管一个混子。
简和平询问了下黑子的全名和家庭住址后,就抬抬手把人给放了。
说到底,今天要不是对方误打误撞先‘审’了杜泽。
他们简家怕是这辈子都要被杜泽这么一匹中山狼给耍得团团转。
一匹中山狼的威力有多大,简和平光是想想都觉得胆寒。
差一点。
他们差一点就要对这种人交付信任,把这种人招到家里做女婿了。
光是听刚才杜泽自己漏出来口风就能猜到杜泽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什么叫不会一辈子比他简家低?不会一辈子让外边的姘头没名分?
杜泽不如直接说他早晚有一天会把他们简家踩到脚底下。
早晚有一天会一脚踢开他妹妹,而他们简家却拿他毫无办法。
可见杜泽的野心有多大。
怕是从始至终都只想借由简家的势力爬上高位,最后再把简家变成‘前岳家’。
看着走在前面的妹妹,这一刻,简和平心里满是歉疚。
他记得他妹妹这些天不止一次的说过杜泽不是个好的。
说杜泽外边有人了。
说不愿意和杜泽结婚,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杜泽。
他那时还说过自己妹妹不懂事,觉得自己妹妹是模样变了,心就野了。
还教育妹妹简家不能背信弃义。
这中间他不知道说了杜泽多少好话。
现在再一回想……简和平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差一点就毁了自己亲妹妹这一辈子!
而此时此刻。
心里有着同样想法的又何止简和平一个。
简敬业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前每次看到杜泽都会叫姐夫。
收了杜泽的仨瓜俩枣就觉得准姐夫对他这个小舅子好。
为了让准姐夫尽快变成亲姐夫,他给杜泽通风报信,报他姐的信。
给杜泽和他姐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前干过多少蠢事,他就恨不得时间能够倒退回去,他好打死那个卖了姐姐还乐呵呵数钱的傻缺!
他们尚且自责,更别提简卫国和荀翠芳这两个做父母的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独断专行的把女儿推到火坑里。
简卫国就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旁边荀翠芳眼泪都出来了。
就像简慧丽曾和胡梨说的那样,她对杜泽一直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她算是整个家里最满意杜泽,对杜泽最好的人。
为了不让女儿悔婚,这些天她不知道和女儿吵过多少次。
她还当着女儿的面说女儿失了智,说外边的野小子哪里有杜泽知根知底?
哪有杜泽对女儿好?
她甚至还自作聪明的和女儿说,说女儿现在追求者多,是因为女儿把外表给收拾好看了。
只有杜泽。
无论女儿长成什么样,是好看还是难看,他都对女儿始终如一。
这种只爱一个人灵魂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些话,都是荀翠芳之前和女儿说过的原话。
可现在……荀翠芳抹了把脸上的泪。
她觉得她自己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蠢人!
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明明自己是过来人,可怎么就能糊涂成这样?
杜泽哪里是爱她女儿的灵魂始终如一,杜泽分明就是爱她女儿的闺蜜,始终如一。
所以她女儿无论好看难看,只要是简家的女儿,杜泽就会一次次‘发自内心’的对她女儿献殷勤。
那是看重她女儿吗?
是对她女儿献殷勤吗?
是对他们简家献殷勤吧!
偏偏她老眼昏花,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看明白杜泽的狼子野心。
真以为杜泽的一双狗眼里全是真诚和对自己女儿的爱。
荀翠芳都要膈应死了。
她都不敢想假如女儿没拗过自己,低头嫁给杜泽了。
那她岂不是害了女儿这一辈子?!
杜泽哪有良心啊,这还没结婚呢就盘算着要抛弃她女儿了。
她女儿要是真嫁给杜泽,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说不得都要让她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娘家有个侄女就是这样,因为所嫁非人,年纪轻轻想不开自杀了。
她女儿的情况就和她那侄女差不多。
男方和女方的朋友搅和到一块儿了,还要反过来当着女方的面厮混。
简直恬不知耻!
只要一想到女儿以后有可能经历自己可怜侄女经历过的,那样恶心的事……
荀翠芳左右看了看,一把拿起了杵在墙角的铁锹。
用着从未迈过的大步,嗖的一下就走到了简卫国的前边。
地上。
杜泽一开始还以为是黑子他们又杀回来了。
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吓得把脑袋埋进被绑着的胳膊里,整个人蜷缩成虾米。
很标准的防卫姿势。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预想中的拳打脚踢落到身上。
周遭安静得不像话,可在这样的气氛下,越安静,反倒越让人心里没底。
杜泽像从沙子里探出头的王八,一点点把脑袋从胳膊底下抬起来。
等眼前冒出来的‘金星’消退,他才看清楚面前黑压压的一片都站着谁。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太奶。
不开玩笑。
杜泽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就是死了,都比面对眼前的情形来的轻松。
简家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不是幻觉,嘴唇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杜泽牙齿打颤的说:“岳、岳父……岳母……”
“叫错了吧。”简卫国沉着脸指了指一旁同样吓得脸色惨白的苏芸。
“那才是你媳妇,你该管人家爸妈叫岳父岳母。”
“不是……岳父你听我解释……”
简敬业越过父亲,上前一脚踢了过去:“都说了让你别乱认亲戚了,听不懂人话?!”
就看这态度,杜泽就知道,他刚才给黑子他们说的‘口供’八成是被简家人给听着了。
事情一下子往最坏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大脑一片空白。
“不喊了,不乱认亲戚了,简叔叔您听我说,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权宜之计,真的。”
“是那些混子突然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我被打得没办法了,这才胡乱编了些瞎话。”
“我不说得让他们满意,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简叔叔简阿姨,真的,你们信我。”
见老两口脸色没有丝毫缓和,杜泽像只蛆一样蠕动到简慧丽脚边。
“慧丽,你帮我说几句话,我是什么为人你最清楚,我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糊涂事?”
“我对你的感情……”
高跟鞋狠狠陷进杜泽的肚子,听着对方的惨叫,简慧丽心里痛快得不行。
这段时间的憋屈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她就着踩踏的动作,狠狠用鞋跟在这渣滓的肚子上使劲儿地碾了又碾。
碾到最后,杜泽的喊声已经变了个调儿。
可见疼到了什么地步。
简慧丽的视线转向一直缩在旁边企图把自己藏进阴影里的苏芸。
见对方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她冷笑一声,弯下腰对杜泽说:“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一句,类似你说你对我感情有多深,这样恶心的话。”
“听明白了吗?”
杜泽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的淌,在心里把简慧丽骂了个透,可嘴巴却很识相。
“明白……但是慧丽,这真是误会,你相信我,我和苏芸没有关系。”
“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