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看他这样,终于是觉得有点顺眼了。
最起码比刚才人蠢还嚣张那死出儿来的顺眼。
“你要是早这个态度,哥几个也不至于一顿顿的打你。”
“早这么识相多好。”
他摆摆手,示意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他手里有能给齐盛交差的东西了,没必要继续磨叽下去。
耽误他去姘头那儿干正事儿。
至于这对狗男女……
这就和他没关系了。
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反正他们今天走之前俩人都是喘着气儿的。
“哥,就这么走了?咱不再打这小子一顿?”
拍了说话的小弟一下。
黑子笑骂:“你还打上瘾了?”
“我不是打上瘾了,就这孙子这样的,这边搞着破鞋,那边娶着领导家的闺女,这日子过得谁听了气儿能顺啊。”
杜泽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窝囊废。
他们还没见过挨打的时候只靠着嘴护着自己女人,身子愣是没替对方挡一下的老爷们。
这还是老爷们?
可偏偏这样的人就因为有一个好出身,一辈子都能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这样的现实被摆在面前,换谁谁心气儿能顺得下去?
这么一想,连刚才看杜泽稍微有点顺眼了的黑子,心里都是一闷。
他重新蹲到杜泽身边,拍了拍杜泽的脸。
“诶,他这么一说我也挺好奇,简卫国是你老丈人你也敢搞破鞋,你就不怕让简卫国发现了?”
“不可能发现。”杜泽看起来有气无力,可在察觉到面前这一众混混有多眼红自己后。
声音里都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得意。
“我岳家特别看重我,我未婚妻就是当着他们的面说我搞破鞋,他们都不可能怀疑我。”
“咳……说不定还会反过来骂我未婚妻。”
黑子嗤笑:“你倒是会溜须老丈人。”
杜泽扯了扯嘴角,脸上肌肉抽痛让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得意又欠揍。
他欠揍,黑子也是真揍。
浅揍了几下后,黑子看了眼一旁的苏芸,眼里忽然闪过兴味。
不是对苏芸有什么想法。
他是忽然想问一问:“你俩要是没被我们抓着,以后准备怎么办啊?”
“就这么一直搞破鞋,一辈子见不得光?”
那毕竟是简卫国女儿,黑子不信杜泽这怂货敢和简卫国女儿离婚娶苏芸这么一个跳舞的。
再好看,再讨人喜欢,也不是那回事。
还是那句话,那可是简卫国女儿。
杜泽也看向苏芸,苏芸肿着脸赌气一样把脸偏了过去。
显然是对对方心灰意冷,不愿意再搭理了。
心里一痛,杜泽放任自己躺在地上。
他看似在回答黑子的问题,实际上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给苏芸表衷心——
“我不会委屈小芸的。”
“小芸这么跟着我只是暂时的,我不可能被岳家压一辈子,让小芸一辈子没名没分。”
“等我有了能力,能把简慧丽甩开……小芸,我会娶你。”
“嗤。”这大饼画的,黑子一个混子都不稀得吃。
指着地上的杜泽,他转头问苏芸:“这话你信吗?”
苏芸没吭声。
她压根就没想过和杜泽在一起,更别提背地里当杜泽见不得光的情人了。
她又不傻,也没疯。
不过是杜泽恬不知耻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可从来都没同意过。
重生一世,总不能混得比上一世还差,上辈子她最起码还当了司令家的正经儿媳妇。
这辈子就沦落去当情人了?
杜泽做梦!
她是这么想的,黑子却以为她不吭声是赞同了杜泽的说法。
点着自己小弟刚写完的认罪书,示意对方赶紧把这些话也记上。
“写仔细点,好让我可怜的盛子兄弟看看。”
“他心上人宁愿选个这样的,宁愿没名没分,也不愿意一心一意跟着他。”
有了这几句话,他就不信齐盛还能把这女的当个宝。
他这边也不用担心齐盛和这女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最后让他里外不是人。
有了这封认罪书,他的后患也就没了。
毕竟齐盛也是要脸的。
对方都嫌弃他到这个地步了,齐盛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抓着俩人的手在认罪书上摁了两个手印。
黑子吹了吹:“妥了,我今个儿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还得谢谢您二位的配合。”
“希望咱们以后不用再见。”
“或许你们会想小小的报复一下我,可说句实在的,动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
“要知道是你们先对不住我兄弟的,而我兄弟他爸。”
黑子学着杜泽刚才的说话方式,极其嚣张的说:“我兄弟他爸叫齐长青。”
“你们该知道那一位是谁的。”
说完。
他迈着方步带着人往外走。
身后几个跟班朝两人做了个威胁的手势,同样得意洋洋。
房门打开。
月光下。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
黑子被这些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要不是当老大当习惯了,装杯也装习惯了。
他刚才怕是能直接一嗓子喊出来。
现在就是没喊,心脏也突突的跳。
“你们干什么的?在这儿站着干啥?”
对面,为首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状朝他点了点头。
很有派头。
黑子刚想骂一句脏话,问对方在这儿黑灯瞎火的装神马呢。
就听对方低沉着声音说——
“同志你好,我姓简,简卫国。”
黑子:“嗝!”
被吓到打嗝,换做平时,他肯定是要脸上挂不住逮谁骂谁的。
可现在……
“嗝……您说……您是谁?嗝!”
“鄙人,简卫国。”
这一下,都不用黑子再问一遍。
他身后的小弟们直接像是捅了狒狒窝一样,嚎叫着,互相推搡着,没一会儿就跑了个干净。
只剩下黑子仍旧立在原地。
不是当老大的就这么有深沉,有魄力。
而是……他扶住门框,捶了捶软得像面条腿。
凶狠的脸上露出一抹狗腿至极地笑。
“您、您请进……早就久闻领导大名,领导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简敬业没忍住问了一嘴:“这‘寒舍’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
黑子表情更僵:“那什么,我也是过来串门的,现在串完了,我就先走了,不耽误领导解决家事。”
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眼前这一波由简卫国带头往屋里走的人,在月光下,眼睛都是冒着凶光的。
可见刚才杜泽说的那些话……全撞枪口上了!
这谁敢惹?
杜泽自己作死,可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