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梨的加持,罗女士和她儿子齐盛住进了同一间病房。
母子俩,床邻床。
齐盛从重伤昏迷到悠悠转醒……恍惚间,还以为他妈要用嘴叨他。
人的嘴不能,至少不应该跟个无骨鸡嘴一样吧?
这上嘴唇怎么还嘟嘟式的呢?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自己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妈,是你吗?”
“是我啊儿子!”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罗桂娟哭得直兜不住哈喇子。
被口水喷到脸上,齐盛不易察觉地侧了侧头,把眼里的嫌弃掩饰得很好。
“妈你这是怎么了?是吃什么东西嘴过敏了?”
“呜呜呜……我哪里是吃东西没吃好,是你找媳妇没找好啊!”
“那个乡下来的,一点礼数都没有,和我说话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她还要我给她道歉。”
这不是倒反天罡嘛!
当着儿子的面,罗桂娟有告不完的状。
“而且她把你妈我给气晕了,还使劲儿掐我嘴。”
指着自己不受控制撅起来的‘鸡嘴’,罗桂娟这心啊……
“嘴肿得这么高,我可怎么见人啊?”
“你看你媳妇把我掐的,牙床都掐肿了,怨不得是乡下人,手劲比男人还大……”
救人掐人中也不是这么掐的啊,说那村姑救她的时候不掺私人恩怨她都不信。
就是故意报复她呢!
“妈我没媳妇。”齐盛的关注点不在他妈嘴上,他妈的嘴是小事,早晚都能好。
可要是把那女人的名分稀里糊涂的定下了……
那他这辈子不就毁了?
他是死都不可能答应那样粗蛮的村姑占他妻子的位置的。
娶原配的时候,他是泥腿子,娶个乡下女人没什么,也轮不到他挑拣什么。
可现在他是齐司令亲儿子,身份不同了,二婚妻子至少是要能拿得出手的。
“你别一口一个我媳妇,那女人的身份我从来都没承认过。”
“顶多是给我带了几天孩子,保姆一样,你和爸就说她是我媳妇,就她也配?”
“她是不配。”罗桂娟不觉得自己儿子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她儿子就是值得最好的,哪里是个村姑能配得上的。
只是这话不能当着她家老齐的面说,她家老齐爱面子,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得,说出来就太难听了。
“可她找过来了,这怎么办?”
如果对方是个好拿捏性格软的,事情还好办一些,人也好打发。
可那就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罗桂娟光是想想都头疼。
头疼,嘴更疼!
“你爸的意思是先把你之前的事处理好后,再找个时间让她来家里,咱们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
“看她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总不能真让她拖累了你一辈子,你们之间又没有感情。”
“怎么没感情?”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胡梨带着口罩也遮不住一脑门的红疹,冷不丁探出一颗微瑕头,把罗桂娟吓得心都哆嗦了一下。
“你谁啊?”
齐盛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同志,你找错病房了吧?”
“错了吗?”胡梨灵活地蹿了进来,笑眯眯道,“没错啊,这不我的好婆婆还有我素未谋面但感情深厚的爱人嘛。”
“妈,这才间隔多长时间,你就认不出我了?”
“我诶,曾经掐你人中救过你一条老命的儿媳妇诶!”
无视脸色瞬间难看的罗桂娟,胡梨朝着门外招了招手:“就是这儿,没错,阿姨们快进来吧。”
外面站着的人听到她的招呼后鱼贯而入。
胡梨挨个儿帮着介绍——
“这位,是被齐盛摸过屁股的王阿姨,王阿姨老伴没三年了,一直为亡夫守身如玉,没想到晚节会毁在齐盛这么一个小赤佬手里。”
她话落,走在第一位的王美香眼泪刷的一下就飙了出来。
一扭身,哭着跑出了病房。
见状,胡梨叹了口气:“王阿姨脸皮薄,可见齐盛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我都怕一个没看住,王阿姨再想不开。”
病床上,齐盛刚消化完这丑批是自己老家妻子的事实。
紧接着就听到这么一番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话。
他裹着石膏的手抬起落下,狠狠拍了下床板,疼得龇牙咧嘴之余,看向胡梨的眼神跟要杀人一样。
只不过对于胡梨来说,杀伤力还没一只蚊子大。
她会怕?
哈。
笑话。
招招手示意第二位阿姨走到近前,胡梨声情并茂的继续介绍。
“这位刘阿姨,是从老家过来照顾儿媳坐月子的。”
“一直都是最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老家风气保守,刘阿姨一辈子也没沾过除她先生之外的任何外男。”
“当然,儿子除外,那不是外人,是亲生的。”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这么冰清玉洁的刘阿姨啊,一辈子干干净净。”
“做梦都想不到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随军。”
“就被个还没自己儿子岁数大的小年轻给强抱了!”
胡梨摇头,痛心疾首。
“真是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刘阿姨短短几天的工夫,瘦了能有七八斤。”
在她身边,胖胖的刘大花眼含热泪,咬牙切齿地指着齐盛骂。
“个小畜生!活该遭天打雷劈的牲口!”
“还说什么给我赔偿金让我不追究,你们齐家是有钱,可再有钱能赔老娘的清白吗?”
她拉着胡梨的手,使劲摇了摇:“小梨,你是个好姑娘,理解我们,还帮我们出头。”
“这畜生还嫌弃你是乡下来的,还觉得你配不上他,我可呸!他也配得上你?”
“个黑心烂肺的!”刘大花跟豌豆射手似的。
一口吐沫分两拨吐,吐完齐盛吐罗桂娟。
在她看来这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娘俩刚才私底下说的话,她们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当着齐司令的面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不好做什么。
可现在齐司令不在,这儿这么多人呢,法还不责众呢。
她就是对着这娘俩吐唾沫,这娘俩又能拿她怎么样?
归根结底,是齐盛这小畜生欠她的,不是她欠齐盛的。
这么一想,老太太底气更足腰杆子更硬。
三两步上前照着齐盛的脸就是一个大逼兜!
胡梨一看刘大花进状态了,赶紧继续往下介绍。
“下一位苦主是程阿姨,白内障老患者,平时就看不大清楚东西。”
“齐盛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笑着和齐盛打招呼,多么纯真,一直到光溜溜的齐盛冲到她面前扒她的衣服……”
伴随着她的讲述,程阿姨情绪比刘大花还激动,嘴里叫着哇呀呀,整个人张牙舞爪地就朝齐盛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