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梨闻言吃了一惊,自己都包得这么严实了,也能被这老头看出来是个红颜祸水?
她裹着齐霆琛的军大衣,骄傲地挺起胸膛,誓要给自己凹出一道s型曲线。
当然。
是不露头的那种。
看起来就更怪异了,像一只扭捏的青虫。
注意到她的动作,齐霆琛养父齐司令——齐长青,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抖。
“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简直伤风败俗!”
胡梨听了骂,胡梨大吃一惊。
这老头也不讲理啊,自己才穿来多长时间?招谁惹谁了上来就看她不顺眼。
看她不顺眼也就算了,还她爹的搁这儿搞双标!
心里不痛快,她故意用夹子音替自己讨公道:“我裹得这么严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你说我伤风败俗。”
“那你儿子和壮汉贴身肉搏,就是光宗耀祖了?”
“原来齐盛不叫齐盛,齐盛认祖归宗之后叫齐耀祖啊。”
齐长青先是被这拿腔作调的动静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在听完这‘青虫’说的是什么后。
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血管!
多少年都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岂有此理!”他气到翻来覆去的说这四个字,没有一点新意。
旁边齐母罗桂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齐霆琛。
边给自己丈夫顺气,边埋怨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养子。
“霆琛,你看给你爸气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领过来干什么?”
胡梨:“看病。”
他们来医院不看病看什么?看齐盛的翘臀吗?
而且什么叫上不得台面?
胡梨动了动,紧紧裹着她的军大衣往下掉了掉,露出她支棱起一根呆毛的头顶。
像在在对面前两人竖中指。
她学着罗桂娟的语气,同样不赞同道:“妈,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我上不得台面?”
“什么台面?哪里的台面?”
“你是把人划分出阶级了才说我和你不在一个台面上吗?”
“大领导可说过,念念不忘阶级斗争……”
“这还是在部队医院,你就能把大领导说过的话忘了,开始给人划分阶级分三六九等了……”
此话一出,罗桂娟表情都变了。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你闭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面前的一根毛嚣张地晃了晃,女孩娇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没说过,但你是这么想的。”
“好高傲哦,瞧不起我这个农民阶级哦。”
“好了!”齐长青一声厉喝打断了两人的掰扯。
再让妻子顺着这女娃的话说下去,他们今晚也不用守着儿子了。
干脆回去收拾东西等处分吧!
本来儿子那边就惹了一屁股烂账,等着他收拾烂摊子。
养子这又开始不消停,就没有一个懂事的!
他和齐霆琛说:“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赶紧领着你的人走。”
“回头记得去看看你弟弟,他今天受伤再怎么说也是你监管不力导致的。”
“是在你楼下受的伤,你有责任。”
小动物最能察觉到人类的情绪变化。
发觉身边男人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像是在心痛。
胡梨头上的呆毛再一次动了动。
一点没有走的意思。
而是站在原地执拗的问:“他有什么责任?”
“监管不力?齐盛是犯人还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傻子,需要别人监管。”
“离八百米远闯的祸也要赖到齐霆琛头上?”
“你这老头不讲道理,怕是没上过学,不知道子不教是父之过。”
“住口!”再一次被这女娃气到气血上涌。
齐长青捂着心口怒声道:“我们齐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你要看病就赶紧去看,我还不至于和你个女娃娃一般见识。”
是不至于和她一般见识,还是口条跟不上,不能跟她一般见识,胡梨心中自有定论。
她还是不走。
而很合她意的,齐霆琛竟然也不带着她走。
两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站在齐司令夫妻俩面前。
浑身正气!
胡梨说:“我不走,刚才妈骂我是下等人的事还没跟我道歉呢,我们农民阶级也是有原则有气节的。”
“可不能被骂完自己灰溜溜走了,我不能给我们农民阶级抹黑。”
凭什么羞辱完她抬抬手好像原谅了她似的让她走。
到底该谁原谅谁?
“而且我不是外人,称呼上,我还得喊你们两个一声爸妈呢。”
“你们见儿媳第一面连个红包都不给,还骂儿媳妇,就这素质还是高干家庭呢,呸。”
最后一个呸,大概是胡梨的声音太好听,非但没办法让人觉得粗俗,反倒在齐霆琛听来……
带着活泼的可爱。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养父母被气成这样,偏偏所有的道理还都在胡梨身上。
哪怕是个外人听了胡梨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的,都不会认为没理的是她。
不得不说,看了这一场戏,齐霆琛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底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接收到养父母质问的眼神,他点点头证明胡梨说的没错。
罗桂娟皱起眉头:“霆琛,你和她领证了?”
不然这一口一个农民阶级的村姑怎么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喊他们爸妈。
可这不应该啊。
养子要是想结婚,首先结婚申请就避不开她家老齐。
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和个来路不明的村姑领证。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不是我。”齐霆琛眼底飞快闪过抹看好戏的笑意。
快到只有胡梨察觉到了他这一闪而过的恶劣情绪。
就听他一字一句的说:“是齐盛。”
“这是齐盛的二婚妻子,齐盛自己也知道。”
“所以她管您二位叫爸妈,称呼上是对的。”
听了这话,齐司令两口子齐齐眼前一黑!
不像刚才误以为养子和这村姑是一对儿,罗桂娟只是皱眉不满。
现在一听这村姑竟然是自己亲儿媳!
罗桂娟脑袋顿时一阵阵的发晕……
不行,她觉得自己需要回去医院,和自己儿子一块儿抢救一下。
或者赶紧来个人告诉她,她现在是在做梦,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儿子没光溜溜的骚扰过老太太,她儿媳也不是眼前这个没素质的村姑……
看她好像受了刺激站立不稳,胡梨眨巴了一下藏在大衣领子后的狐狸眼。
没有一点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道歉!”
“快和你儿媳妇我道歉!”
“不然我就去举报你,以后每年我都顶着你儿媳妇的身份给你上坟。”
“你、你……你个讨债的……”罗桂娟气急攻心,到底没绷住,眼睛一闭,人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胡梨挑眉:“装?”
她上前一步蹲下身,蹲到罗桂娟身边,从‘茧’里伸出手,快准狠的把指甲深深陷进对方的人中里。
就听一声鸡叫从罗桂娟嗓子里发出。
罗桂娟的整个人中,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肿了起来,连带着上唇,都变成了嘟嘟唇。
胡梨满意,不是爱说难听话还不道歉吗?这样的死嘴,治好了都让你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