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川回头看见巴巴追上来的萧景行,转头对叶照眠道:“你如今说话这么不客气,我这侄儿还上赶着来找气受,你们之间,难道还有情丝尚未斩断?”
叶照眠道:“真有情丝,那也是他的单相思,我的人格魅力过于耀眼,他对我念念不忘,也是应该的。”
“你这女人,嘴上从来没有把门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未来夫君?”
他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叶照眠贱贱的道:“哟?我的未来夫君吃醋了?”
萧寒川微笑:“别太看得起自己,人贵在自知之明。”
叶照眠一本正经:“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万人迷,前世今生都是。”
萧寒川重重的拧着她的耳朵转了一圈:“叫你胡言乱语。”
叶照眠捂着耳朵,疼得眼泪巴巴:“轻点,我还没说完。”
萧寒川的手依旧放在她耳朵上,一副她再敢乱说又要拧的样子,“你接着说。”
叶照眠嬉皮笑脸的:“我是万人迷,你的名字叫‘万人’。”
萧寒川收了手,“没个正形。”
叶照眠转来转去看他的表情:“哈哈,心里正在暗爽吧?”
萧景行追上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小情侣打情骂俏的画面。
他心里不是滋味,板着脸斥责叶照眠:“你一个女子,怎么行为举止如此浪荡?”
叶照眠:“要你管?”
说完就继续粘着萧寒川去了。
萧景行不自觉想起了叶清云。
叶清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独立自强,十分洒脱的样子,从来不会像叶照眠这样,厚着脸皮跟自己的男人打闹耍赖。
从前觉得叶清云那样挺好的。
可现在看到叶照眠,忽然又觉得叶清云好像独立得有些过头了,显得有些高高在上,夫妻之间没有情趣。
萧景行胡思乱想了很多,于是又落在了后面。
他再追上去的时候,叶照眠二人已经手挽着手,下了桥。
叶照眠正准备催萧景行回家,一辆马车却缓缓在王府门口停下。
叶照眠不自觉多看了一眼,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她咦了一声:“呀呵,那是叶清云哎。”
叶清云穿着一身素衣,下马车的时候,无视了准备扶她的奴才,潇洒利落的跳下了车。
叶照眠又开始阴阳怪气了:“瞧瞧这跳下车的动作,多优美,多流畅,多做作呀,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辛苦练习过。”
萧寒川打趣她:“你是嫉妒人家?”
叶照眠柳眉倒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叶清云:“我?嫉妒她?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我比她漂亮多了好吗?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本来就做作嘛,不允许实话实说?”
两人拌嘴这片刻时间,一个女人忽然从街边冲到叶清云面前,拦住了叶清云回府的路:“神医?你是叶神医是吗?老天保佑,我终于等到您了!神医救命啊!求神医救救我儿子!”
叶清云刚从医政衙回来,准备回来拿点东西,今晚回尚书府的。
这女人一冲出来,吓了她一跳:“你是谁?”
女人穿着最粗糙的麻布衣服,衣摆打了好几个补丁,人也面黄肌瘦,显然家中的经济条件十分拮据。
她满是灰尘手抓住叶清云的衣角,卑微的祈求:“神医可以叫我朱氏,我是来求神医救命的!”
叶清云看着她肮脏的手,嫌弃的皱起眉:“有病就去医馆找大夫,找我做什么?我又没开医馆。”
她心中厌烦极了。
这些穷人,看病都舍不得花钱,总想用一句‘神医’就把她架得高高的,企图不花一分钱就把病看了。
朱氏泪流满面,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看了的神医,早就看了的,为了给儿子看病,家中的钱都花光了,可是我儿的病症太重,大夫们都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神医您出手,或许我儿子还有一线希望,只要神医愿意施以援手,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神医的救命之恩。”
叶清云把自己的衣服往回拽:“我是人,不是神,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救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朱氏顿时愣了,“可是可是您是神医啊”
叶清云敷衍道:“什么神医,只是一个虚名罢了,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你去找别人吧。”
一个穷得衣服都要打补丁的平民,当牛做马又能带来什么价值?她身边又不缺丫鬟。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
甚至害怕朱氏纠缠不休,她吩咐门口的守卫:“赶紧关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任由闲杂人等在王府门口游荡?”
那扇朱漆雕花的大门关上,朱氏无力的跌坐地上。
不远处,萧景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个女人,长着一张他熟悉的脸,却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他爱的叶清云,有最慈悲的医者。
她在外义诊时,热心周到,只要是病人,她一视同仁,就算忙到夜半三更,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每次他跟随她义诊时,都心疼她把自己弄得太累。
他记得,清云曾经说:“其实我的力量很渺小,当时我希望,我能尽力去帮助我看到的每一个病人,这是我作为医者的本分。”
那时候她刚刚结束一次义诊,忙得发髻都乱了,可一双眼睛亮晶晶,坚定清澈。
“刚刚那个人,是清云吗?”萧景行不敢确定了。
萧寒川见他失魂落魄,大致能猜到些什么,一语双关的说:“若有眼疾,尽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