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蓉城我们筛查出来的三个人,有两个外科医生,一个给外科医生打下手的。
两个外科医生都没结婚,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五十出头。我一看照片就觉得不是这俩人,因为这俩人面相给人的感觉就是俩奸贼,贪财好色的那种衣冠禽兽。这俩人胡茬子很重,我拿着放大镜看得清清楚楚。
倒是最后剩下的这个给医生打下手的下级医师,三十左右岁,长得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我看着说:“这个像!就去找他。这个没胡子。”
这家伙姓秦,叫秦奋。名字很好,不过不代表就是好人。
实在不明白那些经常改名的人,你叫啥名字并代表不了你这个人的本质,说白了,你叫啥都行,哪怕是我厂里的眼镜儿和狗剩子,还不是一样被大家尊重?
莫仕哈带人把办公楼给围了起来,我和眼镜蛇直接进了秦奋的办公室。
他正穿着白大褂在看资料呢,我们推门而入,他有些意外,他说:“你们是家属?”
眼镜蛇这时候关上了门,我坐在了他的对面,我说:“秦医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经常看到别人用刀子切人,你亲手切过吗?”
秦奋用手捅了捅眼镜说:“当然切过,一些小手术主任都交给我去做。当然,像是做搭桥手术之类的大手术,我从旁协助,还是主任主刀。我明白了,你是王巧云的家属吧,她只是阑尾炎,小手术,我有把
握做好,你回去吧。”
“你切过几个人?”
“记不清了,不过你没必要担心。”
我一笑说:“你很聪明,但是我也不傻。你还是不要和我装了吧,我说的切人不是做手术,是分尸。”
“分尸?你开什么玩笑?虽然在医学院的时候,我们分过尸,但是到了医院,这种事可就遇不到了。我们早就过了那个阶段。”
我问:“交过女朋友吗?”
秦奋总算是怒了,他大声说:“你们是干嘛的?你们闯进我的办公室,就是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吗?”
我笑着说:“你别急,不要发火,我可是一直很礼貌。你应该恪守知识分子该有的风度。”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有权不回答你们的问题。”
眼镜蛇说:“怕是不行,你必须回答。我们是秘调局的调查员,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不慌不忙地说:“还是那个问题,你交往过女朋友吗?”
“交往过。”
“几个?”
“一个,怎么了?”
“结婚了吗?”
“性格不合?”
“真的是因为性格不合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不是性格不合难道是性情相投吗?”
“你为什么不长胡子?”我问。
“这是天生的,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长胡子。”
“你爸爸有胡子吗?”我问。
“有,怎么了?”
“那么你外公有胡子吗?”
“你到底要知
道什么?”
“你不要急,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当然,你也可以骗我们,但是我们很容易就能查到。”
“我外公有胡子。”
我深呼吸一口,我说:“那我就不懂了,你到底遗传了谁,而不长胡子呢?”
“也许是基因变异,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说:“你唯一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她和我一样,是医生。我们在大学认识的。”
“叫什么名字?该不会和你在一家医院吧!”
秦奋不说话,而是拿起水杯开始喝水,他一口气把一杯水全喝了。
我说:“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我,我没听清。”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她叫罗文君,就在我们医院,妇产科。”
“她结婚了吗?”
“结了。”
“有孩子了吗?”
“有,三岁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说过了,我们性格不合!我们是和平分手的。”
“说具体点!”
“这是我的隐私!”
我叹口气说:“你不说,我去问你前女友罗文君,你觉得她会替你隐瞒吗?你想好了,我是代表秘调局在和你谈话。不过你也要放心,我们有严格的保密政策,不会泄露你的隐私。但是,一旦你隐瞒事实,后果可就严重了。”
秦奋这时候突然大声说:“好吧我承认,我先天的睾,丸发育不良,这下
你们满意了吧。这是我的隐私,作为一个男人,这很丢脸的。”
我说:“疾病而已,这没什么丢脸的。只要你能坦然面对,这也没什么,倒是能少去很多烦恼。我认识一位大师,莲师父,他是个得道高僧。他过得比一般人都要开心,你比他有先天优势,你应该更开心才对。”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么说你很在意,是吗?”
“我当然很在意,要不是有这毛病,罗文君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会有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爱的女人嫁给我最讨厌的男人而无能为力,她还给他生了孩子!”
“你恨他们?”
秦奋这时候不说话了。
我这时候叹了口气,我说:“说说吧,四天前,也就是九月六号,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九月六号,九月六号怎么了?”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反问我。”
“我那天请假了,我拉肚子了,一直在家。”
“一直没出去吗?”
“没出去。”
“你住在哪里,带我去你家看看。”
“我家就在不远。”
“是买的房子吗?”
“是买的,家里给交了首付,我还贷款。本来是买的婚房。”
秦奋站了起来,换了衣服,他心理素质很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怯。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他。
秦奋住在离着医院不到三
百米的一套老小区里,里面的房子得有三十多年了,没有电梯,不过在市中心,离着医院又近,这里也算是黄金地段。我看门口的中介所里贴出来的信息,这里的房子已经五六千一平米了。
一边上楼我问:“房子多少钱买的?”
“当时两千多,不大,七十平米。我自己住还是很宽敞的。”
进了房间,我先扫了一眼客厅,普普通通,沙发,茶几,电视,一个落地扇,有空调。
我进了卧室,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一个人睡太宽了,应该是当时准备结婚用的,现在用不到了。
我说:“要是我就把床换成一米五或者一米二的,这样在窗户下就能摆一张桌子,可以做做手工,比如修理个手表或者给修理个电器什么的。男人嘛,都喜欢这东西。”
秦奋说:“我有一间屋做工作间。”
我说:“是嘛!”
这是一个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房间格局,秦奋带着我去了领一间房,这里面摆着各种工具,墙上挂着打量的电动工具,可以说,他的东西比修理铺都全。
秦奋说:“我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做一些手工,我最喜欢的就是做电源和音响,另外,我也会把做的音响拿出去卖,我做的音响都是真材实料,我不为赚钱,纯属爱好。当然,我做音响也赚了一些钱。”
九月六号你在家里呆了一天吗?
“我一天都没出门,一直在家哪里都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