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五车这两天经常被问起关于他跟柳七星和氐池的事情，他只能不断重复柳七星那天的扯谎原话，无从做更多的添油加醋，说烦得想设定个ai自动应答。“我是不是应该把社交账号搞起来，统一发布告示，省得这些那些不生不熟的人东问西问。”
“别，你要是弄社交账号，估计问的更多，还要雇个客服回答。”房一钤这一早上光听毕五车的手机在震了，五车的标准回答：嗯，是的，暂时没准备结婚。我爸妈没意见，我哥哥姐姐也知道。嗯，我们三个人还好。没关系，不考虑移民。……
“客服？”五车卸下手机卡插到备用机上放在房一钤桌上，“刚刚都听会了吧，这个号你负责接。”
房一钤看着手机很为难，“我接的话，他们就不问了吧？”
“那不更好？”毕五车想了想，“如果是商务，让对方先留下联系方式。”
以为只是回答一些标准问题，房一钤没想到五车的手机到自己手里以后，其中不少来电确认是毕五车的电话但又不是毕五车亲自接听，有些人开始出言不逊，污言秽语都招呼上了。“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真不知道老子的能耐。”把手机直接连上电脑，打开追踪记录软件。插上有线耳机接听，所有号码和内容都记录下来，跑一遍号码库匹配语音识别。对方是谁、在哪儿打的，所有实名信息一目了然。
“没查出来？”柳七星一手戳着耳机，一手示意房一钤给他做杯咖啡，“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死了查不到个人信息？”
房一钤得到指示终于从电话客服中解放了出来，咖啡小弟至少不用忍受精神摧残。“那个人还没查出来是谁？”
“没，指纹库和dna都匹配不出来。”柳七星跑到毕五车身边，“之前那些小三委托先放一放，你用面部识别看看能不能查出被刀在我床上的人？”
“警局都查不到，我怎么查？”毕五车终于清静了会儿不想被七星烦，“我这边做下面部识别，你让角放去全网跑一下，看看有没有匹配的。”
“行，怎么样都行。”柳七星心想去找角放也不错，那天本来想跟他聊聊案子转移注意力顺带把人拐到床上，没想到角放结束问询后还是坚持开车回家了，
房一钤凑到柳七星旁边，“老大，角放的那个事情还是小事，你看你那天惹的祸。”点开城市论坛，八卦区高挂着柳七星的惊人言论，帖子里面各种讨论角度都有，显得单纯骂他们不知羞耻的评论过于平淡了。“你不跟角放解释解释吗？”
“解释啥？我不是说不结婚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柳七星看着现阶段手头有的零碎信息，“二组把那屋里该拿的拿了，该扫的扫了，该印的印了，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会查了两天确定不了被害人身份信息？”
“整过容？”房一钤小声嘀咕，“换过指纹？”
毕五车处理完面部识别数据拷贝出来扔给柳七星，“都有可能，如果面容和指纹都匹配不到，也可能把身份卖掉了。”
“也可能是偷渡客，咱们这儿临海临江，从水路偷渡的不在少数，每年总有小几万人。”柳七星去过一个偷渡客聚居的小区，生存状态实在堪忧，不过那个被害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比起偷渡更可能是留学滞留。“亢哥说失踪人口里查不到，没准家里人还不知道他人没了。”
提前一天跟角放打了招呼，说了查别墅刀人案的事情，柳七星还特地绕了个弯子，说这个案子是帮警局做的不好明面上派单，等下班后私下交给他。角放觉得这个借口实在蠢得一批，以前那么多混了警局案子的数据没见要偷偷摸摸交接的，不知道他又打什么小算盘。
“你下班可真晚。”柳七星在店里干坐了近一个小时，九点多等角放到了才点宵夜，“这次要查面部数据，这个被害人一直确认不了身份信息，外网看看能不能匹配到。”
“好的，我试试看。”角放把移动硬盘收起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柳七星装作特别为难的样子，“我今天没开车，做地铁来的，回去太麻烦了，能去你家住吗？”
“你故意的吧？”角放无奈得只想笑，太明显了，他演都不演得认真点。“你车停哪儿了？我车在公司就不开回去了，要去我家的话，你开车送我回去，明天早上送我上班，怎么样？”
“嗯，嗯，嗯。”柳七星使劲儿点头，“停在下面车库，我有这家商场的s，停车免费。你怎么知道我没坐地铁？”
角放点开地图app，搜索了到柳七星家的路线，“到你家的地铁11点半才停运，还有一个小时，你现在赶地铁怎么都来得及。”
“不不不，不坐地铁，我要去你家。”柳七星还没去过角放家，这次松口了肯定不能放过机会。
十点多的街道畅通无比，从商场到角放家只开了十几分钟。柳七星把车停在角放的车位，看看周围不少好车，“你要不要换车？”
角放往电梯方向走，“不要，我开得挺好。先说一声，我家没什么酒。”
“等等。”柳七星从车载冰箱里拎出一瓶红酒，“这不就有了，有备无患。”
角放到家后随便指了几个房间介绍，“客厅、主卧、客卧、工作间、书房、厨房、卫生间、储物间……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你家也不小嘛，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柳七星指着储物间旁边的门，“也是客卧？”
“放我哥结婚前的旧东西。”角放没在客厅多停留，进到工作间把数据导入到电脑里。
柳七星屁颠颠满屋乱窜，“你哥还回来住吗？”
角放知道他在套自己的个人信息，“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住家里。”
“你有两个哥哥？”柳七星举着家庭照站在工作间门口，“这两个是嫂子？这个是你侄子侄女？”
角放点点头，“嗯，我大哥和爸妈在澳大利亚，我二哥在旁边舾市。”
“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跟你一样做互联网的？”柳七星大有了解角放全家动向的势头，“能说吗？不说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大哥是做船舶制造，自动化安装流水线设计的。二哥在他老丈人公司做民用水下机器人的深水流体计算。我认识樊理他们是我二哥跟他们船舶研究院有合作项目。”角放说了一大串柳七星没太听懂的词儿，不过知道这俩哥都跟船有关，“你家都是船舶行业的啊，那你会开游艇吗？”
角放不知道他这疑问从何而来，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我家又没游艇。”
“我爸研究昆虫的，我妈研究植物的，我弟做海洋生物研究的。我学应用化学，爸妈是想让我做海洋废料无害化处理工作。家族拿钱支持科研项目，后续用专利商用赚钱。”柳七星一口气全招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知道。”角放早就把柳七星的家庭查得明明白白，“我还知道你从高中开始一直和你弟就住在毕五车家里，因为你爸妈在做海岸森林研究的项目。”
“你怎么知道？”柳七星惊讶得很，“网上可以搜索到吗？”
角放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关于柳七星的资料，“这些你爸妈和弟弟的研究项目详情，你从高中开始收货地址都是毕五车父母家，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前应该都是住在那儿的。”
“哇，你还真了解我。”柳七星颇有点得意，点开另一个名字写着“111”的文件夹，“这里是什么？”
角放来不及阻止，“那个……视频。”
柳七星随便点了一个，是他跟一个帅哥在亲热的偷拍视频，再点开一个，还是，再点开一个，又是。看一下文件夹里统计数据有400多个视频文件，气氛顿时有点局促，“竟然有这么多？”
“嗯，外网偷拍网站和色情诈骗网站里的，不过你的不算特别多，完整的少，只是切片比较多。”角放像是在介绍日常工作，语气平和措辞严谨。
一瞬间，柳七星在脑内飞速筛排一切能避免这些视频造成不良后果的对话模式，嘴张开两次又闭上。
认错吗，认错有什么用？说对不起？对不起毫无意义啊。拍的就是我，的确干了这些事，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先冷静一下，角放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了解我的一切。他还愿意跟我保持现在的关系，那么说明他可能有其他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呢？如果他是介意这些的“普通人”肯定早就拿着视频质问我了，他不仅没有问还保存着，视频名上有编号，播放记录里还有一排近期播放，那么……他应该有点不怎么普通的小爱好。
柳七星厚着脸皮环抱住身前的角放，“来，最喜欢哪些视频，我给你场景重现一下。”右手强行把角放的手按在鼠标上，“你来选。”
角放反倒拘谨起来，小声说，“编号1-开头的……”
“不少啊，我们都来看看吧，都玩一遍明天你可能要请年假哦。”柳七星压着角放的手拖选了全部1-开头的视频右键播放，看了三四个切片视频后柳七星发现这些视频都是自己态度强硬动作粗暴的片段，原来角放好这一口，怪不得每次喝醉总是要玩点激烈的。
柳七星一手捏住角放的下颌，一手解开他的腰带，“小可爱，今天我来满足你30多个小愿望。”说着把他压在桌上，左手钳住他的双腕，一把扯掉裤子，强行探入体内。
“七星……”角放没想到柳七星只看了三个视频就了解到了他隐藏许久的喜好，“我……”
“喜欢吗？”柳七星收着力度，生怕角放真受伤，贴近耳边用一种癫狂的语气问，“喜欢的话，我就再疯狂点。”
角放兴奋得浑身颤抖，喘息着挤出几个音节，“喜欢，好喜欢。”
柳七星故意一直在工作间做，没有中途换场地，“小变态，我要让你每次进这个房间都会想到我，每个地方都能让你高潮。”
不知道是不是在熟悉的环境里，角放彻底放下了伪装，十指紧紧扣住柳七星的双臂，“七星，我好喜欢你，好想你欺负我，蹂躏我，把我弄坏，真的好喜欢！”
“叫大声点，我喜欢听。”柳七星演得兴起，以往在床上都走温柔路线，今天发现这种狂暴风格也很不错，就是有点费嗓子，一直要压低声音放狠话。
第二天角放果然没能起来床，骨头要散架子了，身上每块肌肉都酸疼酸疼，躺在床上翻身都吃力，勉强发了条信息给程总请一天年假，凑上明后天大周周末能休三天。
柳七星神清气爽地忙前忙后，难得早起去周围转了一圈买了几样早餐，顺便配了一套角放家的钥匙自己留着，手机上复制了门禁卡，幸好角放不信任指纹锁和密码锁，不然要做手脚还有点难。
“你不问我关于以前的事情吗？”角放难得坐在床上吃早饭，“没有咖啡？”
“喝什么咖啡，不用上班，困了继续睡。”柳七星凑到角放身边，“来，喂我吃口。”吃了一勺豆腐脑，“我想问的昨天都问了。”
“关于简序的呢？”
柳七星想了想，“你既然选择了我，他就是手下败将，不足为患，没准天各一方后会无期。”
角放刚吃完，工作间传来高频的提示音。
“什么声音？”柳七星警觉地左右张望。
“那个人的数据出来了。”角放艰难地伸伸懒腰，缓慢地下了床，调整了一下筋骨，套上t恤往工作间走。
柳七星纳闷得很，“你昨天什么时候干活了？”
“导入了信息，以前常用的几个规则跑的。”角放调出最后的结果，“他把身份卖给了一个偷渡客，整了容，换了指纹。”
“呵！”柳七星看到上面只有这个人整容前的身份信息，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了，“还真让房一钤猜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