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方娴好奇。
“左右不过是袁绛紫、鄢少仁、冷素夕之一，又或者是他们联合起来。是谁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芙蓉早就料到了，她得罪的这三人不会安生，她的芙蓉轩和她一样，注定命运多舛。
“主子，要不去找世子求援？只要户部的人前来，她们肯定就会散去的。”
“不可，户部的人又不能每日驻守在此。况且我提出免费上妆，就是为了打响招牌，若是把登门的顾客赶走，芙蓉轩也可以关门了。眼下这一关躲不过，只能硬闯。你去知会四个姑娘，所有客人，一视同仁，逐个上妆。咱们俩便在外面维持排队秩序。”
方娴传话回来，“可问题是，若是每日她们都来，咱们店里的货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这要损失多少啊？”
“这钱不是白白损失，这些人也不是敌人，而是敌人花钱给咱们雇来的活招牌。这三日，咱们虽然接待了一些客人，但毕竟人数有限，多是永寿巷的老板或是老主顾，始终难以突破这条巷子。
“但这些人便不同了，她们来自盛京的四面八方，把她们化得漂亮了，就等于是把芙蓉轩的名声散播到整个盛京。
“诚然，是要损失一些的。但只要是挺过去，早晚还会赚回来。实在不行，还有世子。”
赫连禹是芙蓉的托底，至少钱财支持上不成问题。
“能行吗？”方娴心里没底。
“一定行。”
因为芙蓉有成功经验。
第一次重生嫁给渔夫后，她曾在菜市卖鱼，也曾遭遇对家故意抹黑，说她卖的是臭鱼，导致她没有客人。
鲜鱼卖不掉，早晚都会臭。她拿出一半晒制咸鱼，另一半干脆承认是臭鱼，价格减半。
客人口口相传，她以半价卖的鱼其实很新鲜，都来买。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她的鱼根本不臭。
夫家嫌她赔钱，还打了她。可口碑打出去之后，不论对家怎么说她的鱼是臭的，大家都不信了，看她挨打可怜，即便涨价也来买鱼。
如今芙蓉赔钱赚吆喝，借着敌人给她使的绊子打开知名度，很快，幕后主使就会明白，她的奸计反而是给芙蓉做了嫁衣。
又过了三日，除了每日都要前来的这些人之外，芙蓉轩也的确招揽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顾客。
芙蓉当然想要先给这些真正的顾客上妆，可那些被花钱雇来的妇人们哪肯让人插队？
再加上库存见底，芙蓉深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这些活招牌的利用价值已经殆尽，是时候让她们退场了。
擒贼先擒王，想要赶走这些人，就得从花钱雇佣她们的人下手。
据芙蓉这些时日的观察，这些妇人之中有个头目，是在盛京经营烧饼铺的鞠娘子。
其他妇人似乎都听她的指挥，她的钱袋子最鼓，似乎也是她负责每日给这些妇人分发工钱。
鞠娘子一定就是直接受雇于幕后主使之人。
芙蓉正发愁如何才能揪出这个幕后主使，甚至是让他赔偿芙蓉这些时日的损失，一名特殊客人登门。
来人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看面相有些秀美阴柔，但又是飒爽打扮。
“公子，您要买脂粉吗？请您排队。”掌柜玉桃见这位公子直接越过门前的队伍，径直进了店，赶忙迎上，客气示意。
“我与她们又不同，不是来免费上妆的，为何要排队？”公子声音清爽，不似一般男子般。
芙蓉被这熟悉的声音吸引，放下手中正在制作的花钿，抬头望去。
这么一看，顿时心中明镜。
一来，她可以立下规矩，但凡愿意先花钱买货品的顾客，便可不用排队，或者另起一列队伍，先消费，再上妆。
二来，这翩翩公子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装。
芙蓉认得她，重生前和第一次重生，芙蓉留在侯府，亲眼目睹这位赫连禹的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女子嫁入侯府，与冷素夕平起平坐，做世子平妻。
她正是凌峰大将军的二女儿，十四岁参军，如今是大晁第一位女少帅，凌南霜。
凌峰与靖安侯鄢辰阳曾是一同征战沙场的同袍，同生共死，两位夫人同时怀孕，于是二人指腹为婚。
若不是后来凌南霜志在参军，赫连禹又被骄纵成了盛京第一纨绔赌徒，这两人早就成婚了。
鄢辰阳一直想要履行当初的诺言，可长公主却不喜欢儿媳舞刀弄枪，这才相中了冷素夕。
算算时日，重生之前的这个时候，正好是凌南霜从边境归来的日子。
凌南霜自幼便喜欢赫连禹，但她的感情极为内敛。若不是她亲口答应委曲求全做平妻，外人并不知道这份暗藏多年的感情。
芙蓉微笑注视凌南霜的脸，心生一计。刚好可以利用凌南霜伪装的男儿身份达成她的目的。
凌南霜微微蹙眉，面容紧绷，上下打量芙蓉，琢磨着这女子到底哪里出众，为何就能得一向不近女色的赫连禹独宠。
“我这店里难得能有一位公子贵客，您的家中女眷真是让我们这些女子好生羡慕。不知公子想要选购些什么？”
“你就是季老板？赫连世子独宠的侍妾？”凌南霜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挑逗。
“正是小女。”
“果然是媚骨天成，名不虚传。季老板平日里喜欢用的脂粉，给我来一整套。”
芙蓉欣喜，这可是大主顾啊。
只是这凌南霜该不会是想要按照芙蓉的风格，回去打扮自己？
既然打定主意要利用凌南霜，就必须要跟他多多接触给鞠娘子看到才好。
芙蓉假装对大主顾热情过了头，故意与凌南霜肢体接触，拉着她进了里面的厢房，“公子请去厢房稍候，玉桃，你去取货品，秋香，看茶。”
凌南霜嫌恶似的躲开了芙蓉的碰触，狐疑跟着进了厢房。
“季老板这是得罪了同行还是什么人？听说这些妇人们每日都会前来，不买东西，只贪图免费上妆。”
凌南霜话中多少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公子慧眼如炬，的确如此。”芙蓉目光灼灼，把茶杯递到凌南霜面前。
“再这样下去，这芙蓉轩怕是早晚关门。季老板可有应对之策？”
“公子来之前，没有。公子来了，便有了应对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