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叫天进去,是客厅,摆着茶套,柜台,有一侧放着三扎,扎人,扎马,扎牛,很精致。
“先生,请坐。”一个过来,马上给泡茶。
“您不用忙,这要搭纸吗?”
“什么?”
“噢,就是干活的。”
“不需要了。”
“我会扎活儿。”这个人看了滕叫天半天,笑了一下。
“那到后院试一扎。”
那个人把他带到后院,那大扎房,是真大,有五六个人在干活儿。
“你扎吧,随意,扎完到前面。”这个人出去了。
滕叫天看了扎料,就是东北的高粱桔。
他刮料,心里想着,要扎什么。
滕叫天刮完料,扎马,他速度很快,架子一个小时出来,就上纸。
一个小时多点,就成了活儿了。
滕叫天出来,到前面,说扎完了。
那个人看了一眼滕叫天,让他等一会儿。
那个人看活,半天才出来。
“你叫什么?”
“滕叫天。”
“你是来砸纸的吧?”这个人说。
“不是,我就一个人,没饭吃,就是想找个地方吃饭,不要工钱也成,给口饭。”滕叫天说。
“天路扎行,在锁阳城是好惹的吗?你小子想砸纸,我也不问问。”这个人说。
“我真的不是砸纸,我也没那个本事。”滕叫天说。
“你的扎活我看了,带意行扎,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扎功,是出不来的。”这个人说。
“我真的就是一般的扎活儿。”滕叫在说。
“趁着掌柜的没有事,马上滚出锁阳城。”
滕叫天知道,再聊下去没好,起身就走了。
他出了锁阳城,城外是一片的荒凉。
他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南城,已经是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城了,这个时候,还只有一个锁阳城,很小。
一架马车从城门出来,车上拉着几个人,赶车的喊:“去图哈城,走不?”
滕叫天知道,他不能在锁阳城呆着了,很危险,他跑过去上了车。
一个多小时,进了一个土城,进去,很热闹,但是比锁阳城小了一些,建筑也是差了不少。
下车的人都给了钱,滕叫天坐在车上没动。
“你。”赶车的说。
“我没钱,你打我一顿也行。”滕叫天说。
赶车的看了滕叫天半天:“部落来的人?犯事了?”
“噢。”
“行了,以后有了,就给。”这个赶车的心眼还挺好的。
滕叫天谢过了,就在街上走着。
卖什么的都有,可是他没钱。
他又看到了一家扎纸铺,他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他不得不进去,不会其它的手艺。
进去了:“老板
,给口饭吃就成,我帮你干活儿。”
“不用。”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我会扎活儿。”
老板看了滕叫天半天。
“试一下。”
到后面的扎房,就一间房,不大。
滕叫天刮料,扎活,饿得有点发慌。
他扎完,四点多了,老板看了半天说:“还行,留下,你守铺子。”
“好。”
滕叫天这次扎活儿,就不带意的,扎得随意。
老板收拾一下,要走。
“您能借点钱,我饿了。”滕叫天说。
老板看了他一眼,给拿了钱。
老板走后,滕叫天到对面买了菜和酒,然后关铺子,坐在屋子里吃饭,喝酒。
他摇头,这辈子也是苦日子。
滕叫天摇头,叹气。
他吃过饭,休息。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就起来了,把扎房打扫了,院子打扫了,灰也擦了,开铺。
老板来了,进来转了一圈。
“嗯,还不错。”
滕叫天给老板泡上茶。
这是一个小扎铺,没有摆扎活,滕叫天也不知道,这个老板的扎活怎么样。
快中午了,有带着重孝的人,进来两个订活儿,天黑前要。
扎人,扎马,扎花儿。
来的人把钱放下就走了。
“我进去扎活儿,你在这儿守着铺子。”
老板进了扎房,滕叫天守着铺子
。
这老板中午没出来,滕叫天也是忍着,给的钱不多,他想混一顿,这老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赶走。
下午四点多了,老板出来,他没说话,看着是挺累的。
滕叫天给泡上茶。
天黑,取活的人来了,三件扎活,滕叫天一看,是部落扎,活儿虽然粗,但是神在,活儿还真就不错。
活取走了,老板说:“关铺。”
他走了,滕叫天看着,这饭没混上。
他关了铺子,又去那家要了一个菜,弄了酒。
这回他是没钱了。
这样也不是事儿。
第二天,开铺,滕叫天就琢磨着,跟老板怎么开口。
九点多,进来两个人,老板吓得立刻就站起来了。
“萧爷,我没犯扎。”老板说。
“我们找他。”叫萧爷的人指了一下滕叫天。
滕叫天也心慌,干什么?
“我爹让你去。”那个叫蕭爷的人不过三十多岁,就是他去的时候,在前面的那个人。
“你还不跟蕭爷走?”老板说。
滕叫天跟着这个叫蕭爷的人走了,坐在马车上,这是五乘的马车。
半个小时就进了锁阳城。
进天路扎行,那蕭爷的父亲出来了,六十多岁。
这和蕭扎有关系吗?
一提蕭扎,滕叫天就哆嗦,一个扎坟就他把给干挂了。
“滕叫天,坐。”看来那个萧爷已经是汇报了。
“蕭爷,是。”滕叫天坐下了。
“你们出去。”这蕭爷说。
“我看了你的扎活了,带意行活儿,没有二十年扎是成不了的。”蕭爷说。
“就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学了点扎,后来自己就四处的瞎混,到现在混得也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块,每天吃饭都成问题。”滕叫天说。
“嗯,这样吧,在我这儿干,月利是其它人的一倍,就在行里住,有活你不扎。”蕭爷说。
滕叫天不敢多问。
滕叫天到后面,看活儿。
中午,行里供饭,五个人干活的人,和滕叫天一起吃饭。
这五个人,只有一个是扎活的,其它的都是备料的。
滕叫天不得不处处小心,吃饭,不说话。
吃过饭,五个人休息,滕叫天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发呆,看着来往的行人。
他就这样的挂了,也是太不甘心了,一下失去了所有。
中午休息过来,蕭爷的儿子,进来,把要扎的活儿,告诉了滕叫天。
进扎房,那个会扎活的人,坐在一边看着,不干活儿。
滕叫天冲着这个人笑了一下,他这个时候,不得不放下尊严,他不能饿死。
可是那个人对滕叫天并不友好,他知道,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