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纸图》中的一图,叫《过阴及河》,下面文字写的是扎法,扎法很复杂,除了扎法,还有扎意,就是扎纸形成的意图和代表的意思。
后面的扎意,写得很含蓄,意思是,过阴就是有阴界的存在,及河,到达河边,叫阴之河,就是扎纸送亡者到达阴界的河边。
那扎纸是画扎,三米长,一米宽,有一条河,上面有房子,房子是不规则形状的,房子四周长着树,那树也是长得奇形怪状的……
滕叫天开始泡料,这个《扎阴及河》中,提到的,所用扎料,必须是十年以上的,在扎房里,滕叫天留着很多的老料,有的甚至有几十年了,传下来的,他一直没有去动。
老料是要泡的,一天换三次水,泡上三天。
滕叫天把料泡上,研究《扎阴及河》,这是扎图,扎纸中也是极为少用的,一般都是过去的有钱人家才会扎图。
亡者生前喜欢,就会有扎图。
这扎图越看是越诡异,在扎意上,太含蓄了,不去细琢磨,到也没有什么,细一琢磨,就冒冷汗。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舒雨来了,滕叫天说,过几天他教他扎活,让他不要着急。
滕叫天进扎房,看看泡的扎料,出来,告诉舒雨,泡料,换三次水的时间,他就离开纸铺。
滕
叫天去了新县肇启运那儿,这个守墓人,还是十分的办法的。
肇启运正炖肉。
“肇老师,又来打扰了。”滕叫天说。
“坐,自己泡茶。”肇启运说。
“肇老师,阴阳平衡而生,有阳即有阴,阳界存在,阴界也是存在的,那阴界在何处?”滕叫天直接问。
“阴阳相生,阴阳也相割呀!是你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不是你的,你也别入。”肇启运说。
“肇先生,如果我要入呢?”滕叫天问。
肇启运往里灶坑里放木块:“阴阳平衡,如果破坏了,就不是好事儿了。”
“可是,我没有选择。”滕叫天说。
“官扎又逼你了吧?”肇启运说。
滕叫天点头。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和官扎扯上什么事情。”肇启运说。
滕叫天也没有解释。
喝酒,肇启运说,既然事情出了,那就去做,扎而无定的界限,扎而无限。
“谢谢肇老师。”滕叫天说。
“扎纸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就无所谓禁忌了,捞阴,到现在,说白了,已经没有人能达到千年前的那种扎纸的水平了。”肇启运说。
“其实,捞阴,就是为了生活,一斗米,两件衣,一间房。”滕叫天说。
“确实,这也没有错。”肇启运说。
关于官扎之幻,肇启运说,
那扎幻算不得大扎,官扎无大气,害人之扎不成大气,所以只是局限于那种了,想突破,那不可能了。
大扎难成,肇启运看好滕叫天,但是大扎这种难行,没成大扎之前,必受其苦,其罪。
大扎之苦,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肇启运也是告诉了滕叫天。
滕叫天喝完酒,回纸铺,天黑了,舒雨刚给泡料换过水。
“回去休息吧!”
舒雨走后,滕叫天看泡料,然后坐在院子里喝茶,晚上九点多休息。
半夜一点,有人敲门。
滕叫天打开门,是扎活的,天亮前,扎活要送到地方,扎马,扎人。
滕叫天进扎房,开始干活,八点,舒雨来了,滕叫天让他去送扎活儿。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
这样的活儿,是普扎的活儿,扎不藏奸,就是扎活必须要扎好。
滕叫天没有想到,快九点的时候,舒雨回来了,脸上有血。
“怎么了?”滕叫天愣了一下。
舒雨说,送活过去,那家人就把他打了,把扎活给踩碎了,人家说,扎错活儿了,说是牛,扎成了马。
滕叫天说:“你到医院处理一下伤。”
“师父,没事,皮外伤。”舒雨说。
这事确实是太气人了,死者家属当时也是发懵的状态,出错也能理解,这样的事情,滕叫天绝对会
问,是男是女,问得很清楚,女死扎牛,男死扎马,那个来扎活的人说,是男的。
以前有过这样的纠纷,滕叫天有监控,放监控看,那个来的人说,是男的,很清楚,自然就是扎马,可是说扎错了,那死者就是女的,应该扎牛,那死的男的,女的都不知道吗?
滕叫天带着舒雨就过去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找到家属,叫到一边问。
家属火气冲天,滕叫天把监控给家属看。
“那我不管,这事你不赔钱不成,是你扎错的……”家属不讲道理。
滕叫天说,等事处理完,再研究。
滕叫天带着舒雨回纸铺。
“舒雨,还想干吗?”滕叫天问。
“师父,这是小事,他们不讲道理,我们不能不讲。”舒雨到是想得开。
“以后还会有事情发生。”滕叫天说。
滕叫天带着舒雨进扎房,教他识料,就扎料识料也是复杂的,高粱杆,细蔑的刮法,泡法,也是讲究极多。
一个扎活成活,并没有那么简单。
到中午,滕叫天让舒雨关铺子,带着去小街吃饭。
滕叫天给讲了纸铺的规矩,还有扎纸的禁忌。
对于舒雨这个徒弟,滕叫天还是挺喜欢的,南北不喜欢说话,固执,灵性差了一点,但是活儿扎实。
吃过饭,滕叫天让舒雨回家,不
开铺了。
滕叫天休息,起来下午两点多,给泡料换过水后,去了扎界。
扎界的人不多不少的,工作室,有的人在,有的人不在。
基本上,形成的是一种扎艺了,看的多,扎的少,大家也是在等机会,希望有一个新的发展。
南北那边扎装出事儿,一直没有再扎。
贾业楼里出来,叫住了滕叫天。
“滕先生。”
“贾先生。”
“滕先生,我正想找您呢!”贾业瞪着大小眼儿。
“贾先生,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贾业硬拉着滕叫天去喝酒。
喝酒的时候,贾业说,扎铺真的维持不下去了,两个月,没有一个活儿,我想关掉纸铺,出行。
“那挺好的。”滕叫天说。
“可是出行,你得有引行人,出纸的规矩我还是要守着的,因为我也害怕。”贾业说。
那意思滕叫天听明白了,让他引纸,引纸负重更多,到自己想出纸,恐怕没有人能引纸。
“你找其它的人,我引不了。”滕叫天拒绝了。
“那伊正你给引的纸,就不能帮我一下吗?”贾业感觉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贾先生,那是我和伊一元的事情,你还没有达到这个情份,引纸负重。”滕叫天说。
贾业“哼”了一声,在大小眼就乱动起来,看着难受。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