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老板给我们安排了两个隔壁的房间。
屋中摆设虽然简单,却是十分干净整洁。
“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今晚也是不打算睡的。”吉老板给我拿了一些点心过来当夜宵。
我的确是有这想法。
陈幼现在这样子,我哪能放心睡下,肯定要守夜的。
等吉老板走后,陈幼立马靠了过来,娇滴滴地问,“哥,小石头姐姐是谁呀?”
“小孩子好奇心别那么重。”我把她脑袋拨开。
“谁是小孩?”陈幼哼了一声,“原来是某些人在谈恋爱了,还在妈面前诬陷我!”
“瞎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好好读书。”
“哥,你给我说说嘛,小石头姐姐长得好看吗?”
还没等我接话,她又自顾说了下去,“哦哦,那肯定好看,不好看哥你怎么会喜欢?”
“几点了,还不快去睡觉?”
陈幼嘻的一声笑道,“哥你心虚了,之前我还不肯定,现在我肯定了!”
“你们这种小姑娘,是不是就爱成天胡思乱想?”
“别狡辩,还给人家做饭呢!哼,也没见你给我和爸妈做过!”陈幼鼻子一皱,气鼓鼓地道。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用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
一弹,“你想吃什么,哥现在就给你去做。”
“那……你给小石头姐姐做了什么,我就吃什么。”陈幼笑嘻嘻地道。
我让她在屋里呆着,又让小白守在房中,起身去找厨房。
在去的路上,碰上了那个木讷汉子。
他给我指了一下厨房,原来是一间独立的平房。
我进去一看,各种东西都是十分齐全。
就准备煮两碗面。
正忙活着,就听隐约传来“咣咣”之声。
这是铁门被人拍击的声音。
是又有生意上门,还是那个什么傅院长还在纠缠不清?
我到门口,向铁门方向看了一眼。
过了一阵,就看到木讷汉子领着几个人向会客室那栋小楼走去。
这是又有生意上门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我之前也问过吉老板,这儿的生意其实是很冷清的,有时候几个月甚至半年都没有人上门也是正常。
但因为报酬高,所以就算是几个月开一单,也足够吃了。
等我端着两碗面回到房间,见陈幼靠在窗户边上,正在往下探。
“哥,是不是有出了什么事?”她应该也听到了动静。
我说大概是又来生意了,叫她过来吃面。
“感觉好奇怪哦。”陈幼坐下来,拿起筷子,咦了一声,“意外的还很不错嘛!”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像你啊,连个泡面也煮不好。”
“哥,你又编排我!”陈幼气鼓鼓的白了我一眼。
“吃吧吃吧。”
正要吃面,突然裤腿蹭上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小白扯着耳朵冲我撩爪子。
我只好找了个碗,扒了半碗面分给他。
就在这时,沉寂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低语声。
“谁在说话,哥你听到没有?”陈幼低呼一声,诧异地向窗外看。
我示意她先别说话。
这时又一阵低语声随风飘了过来。
声音低沉,虚无缥缈,却又似近在耳边。
语调怪异,听不懂究竟在说些什么。
“守住心神,别胡思乱想。”我冲陈幼道。
陈幼点头,放下筷子,到床上盘腿坐下,打坐调息。
我又起了一道定神符,拍在她后背。
过得片刻,就听那低语声渐渐的越来越急促,如同有种难以言说的魔力,蛊惑人心。
我来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夜空中突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亮光,朝着殡仪馆缓缓落下。
“咱们出去看看。”我见陈幼调息完
毕,带着她和小白一起下楼。
刚到楼下,就见吉老板等人也来到了庭院中。
此时空中星星点点的亮光,越发明显。
“鬼荧?”
这些亮光如同萤火虫般,满空飞舞,赫然就是成片的鬼荧。
“焚香!”吉老板仰头看了片刻,随即下令。
木讷汉子和那四位老人随即动了起来,在庭院四个角落摆下四个香炉。
片刻,香炉中起了一道淡绿色的烟气。
烟气笔直如柱,升上天际。
到了一定高度,就散了开来,逐渐结成一道烟气屏障。
很快,无数的鬼荧就与烟气触到,然后毫无征兆地起火,被烧成灰烬。
就在这时,那低语声陡然变得凌厉,如同有人在疯狂呼喝!
我立即在陈幼眉心一指,同时在她额头打入一道回神咒。
只听到一阵闷哼。
木讷汉子和那位老人,齐齐身形一晃,面露痛苦之色。
吉老板面沉如水,抬手间多了一根三棱针,分别在几人的眉心耳后刺了一下。
几人的痛苦之色顿时稍减。
“吉姨,麻烦你照顾一下吉祥。”我把陈幼交给吉老板。
取出骨笛含在口中,微微阖上眼睛,凝神守心,进入听邪状态。
身形立
在原地,缓缓转动。
当转到东南位时,陡然以骨笛喷出一道咒音!
这一道咒音是长生殿秘传,十道罗刹音!
夜空中那狂暴的呼喝声骤然消失。
显然对方已经被罗刹音重创。
“有东西来了!”我睁开眼,立即提醒道。
话音刚落,就见北边房舍的屋檐上,窜上来数道黑影,在房顶快速纵跃。
那东西不像是人,倒像是某种猴子一样的东西。
“咣当!”
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听这动静,似乎是铁门被撞到了。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古怪的隆隆声响起,由远而近。
“瓦缸!”陈幼惊呼了一声。
在房舍漏出灯光的映照下,就见七口瓦缸轰隆隆地朝着这边滚了过来。
头顶那些黑猴子满屋檐乱跑,越聚越多。
呼的一声,那名瘸腿的老人抡起一条铁链,就朝着滚过来的瓦缸挥了过去。
当啷一声,一口瓦缸被击得粉碎!
同时一道瘦小的影子从缸中滚出,然后身子诡异地扭动了一下,就地站了起来。
乌黑的眼圈,惨白的脸,是缸中那个已死的小孩。
随着瓦缸尽数被击碎,七个孩子从中爬了起来,面目森然地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