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歪道就是邪魔歪道!简直不堪一击!”
官服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嘲讽。
他虽然和柳丐头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情似乎截然不同。
相对于柳丐头的低调,官服男人则是盛气凌人,格外张扬。
“可恶!”
多罗听到这嘲讽的言语,气得双目赤红。
但只能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无能狂怒。
官服男人看着他,就像抓住了老鼠的猫一样。
柳丐头抬眸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皱眉道:“道友,时间紧迫,还请快点了结了他,再入笼救人。”
官服男人有些无奈:“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正如他所说,他与柳丐头本为一体,自然也知道赵九斤他们在怨笼中遇到的危机。
官服男人面容变得严肃,抬手掐起指诀,念动咒语。
那压在多罗身上的铜印立刻金光大作。
金光扫荡之处,黑气如春阳化雪一般飞快消散。
多罗瞳孔大震,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他被压在铜印之下,受到的金光也是最为强烈。
只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身体里蒸腾而出,随后在金光的照耀下消散,多罗的力量在飞快流逝。
“不、不要!”
多罗惊恐的呼喊起来。
对多罗而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拥有过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消退。
然而无论多罗怎样求饶,官服男人都是无动于衷。
随着邪气抽离,多罗也被渐渐打回原形。
原先覆盖在身体表面的坚硬骨甲在金光照耀下,纷纷开裂,更多的黑气涌了出来。
“啊——”
多罗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要说他先前像是登上天堂,此刻就像是落入地狱一般,经受着酷刑。
他的四肢躯体飞快回缩,恢复成常人的大小,但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在地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似乎正经历着非人的痛苦。
随着最后一点黑气散尽,多罗就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目光空洞。
他的体内邪气都被尽数驱散,修为也被金光一起废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遭受两次变化,经脉也都尽毁了。
哪怕保住了命,以后也再也无法休息了。
这对多罗来说,比死了还难受。
也不知道官服男人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好了,我已经将他废了。但是凶煞不灭,怨气不止,此地还需要道友坐镇。”
官服男人说着手一招,那铜印又飞回了他的手中,不
过他看着那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黑气,又皱起了眉头。
好在阵法还在运转,不让黑气散逸。
柳丐头点头应下:“道友请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
官服男人握住铜印,抬脚一跺地,就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地下。
“嗬……”
多罗嘴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一副随时就要断气的样子。
柳丐头却是看也没再看他。
多罗眼珠转动,眼底满是怨毒,看他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柳丐头的肉。
因为都是柳丐头唤来的官服男人,才让他功亏一篑。
多罗喘了一口气,面露痛苦之色,但还是咬牙忍住,手指轻轻勾动了一下。
法阵之外,幽暗的角落里,一只怪虫摇摇晃晃的飞了出来。
这是多罗性命交修的怪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同时也相当于他的一道分身。
多罗在柳丐头收拢法阵时,就让他先行潜藏到外面去了。
此时怪虫身上的气息萎靡不振,显然也是受了重创。
不过,它经受过多罗祭炼,又吞噬了人的血肉,生命力还是十分旺盛。
多罗驱使着它,无声无息地接近柳丐头。
滔天的黑气翻涌不定,柳丐头先前也是受了伤,眼下全神
操纵着阵法,也就没有注意到怪虫的靠近。
“嘶~”
柳丐头忽然觉得腿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只见那怪虫狰狞的口器穿透布料,直直扎入了他的小腿中。
一团乌青之气在柳丐头的脸上浮现,同时一阵眩晕感寻来,眼前止不住的隐隐发黑。
好霸道的毒啊!
柳丐头连忙运功压制,阵法开始隐隐颤抖。
“哈、哈、哈……”
多罗抽着气,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
他这怪虫的毒,也够柳丐头吃一盅了。
只可惜没法立刻要了他的命。
怪虫一击得手,便立即抽身,转头就要逃走。
唰的一声,一道飞芒将怪虫击了个粉碎。
却是柳丐头含怒出手。
多罗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气绝身亡。
他的神魂离体,想要逃窜,却被那漫天的黑气缠上,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同化了。
黑气翻涌的更猛烈了。
柳丐头为了维持住阵法,不让它崩溃,只能任由毒素顺着小腿往上蔓延。
……
却说赵九斤他们被扯入黑气之后,像是掉进了水里,那水漫过眼耳口鼻,视野变得昏暗,周遭事物都变得模模糊糊,意识也渐渐迟钝。
铛铛铛铛!
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急
促的梆子声,仿佛是直接敲打在赵九斤的耳膜上。
赵九斤陡然回过神来,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从水里浮出。
眼前的黑暗被打破,周遭的一切都明朗起来。
赵九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一座戏台下的靠椅子上,然而浑身却无法动弹,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梆子声还在继续,一道小小身影忽然窜上了戏台。
却是一只穿着马褂的小猴,它手中提着个铜锣,边敲边跑,一摇一晃的,就像蹒跚学步的孩童,不过脚下步子很稳,很快就绕场一圈。
“好!”
周围传来热烈的喝彩声,震得赵九斤在心中皱眉,因为他脸上的眉毛已经动不了了。
此时此刻,赵九斤心中已经猜到自己如今是坐在戏楼之中了。
不过,他心中感到很奇怪。
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听到的是个女人唱大戏的声音,怎么进来之后,台上却是在耍猴?
正当赵九斤心生疑惑之时,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鼓声。
一道人影冲上了戏台,却是一个同样身穿马褂的精瘦汉子,他先是朝四周拱了拱手,然后笑着说道:“彩门庆和班,程胜,在这里给各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