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热闹,总算分开坐下,宾主喝了几口茶水,石千弥看向李金水,凝神问道:
“李先生,你可是也养了鬼物?”
李金水心中一凛。
这石千弥好强的眼力。
思幽明能看出来白芝儿附身在自己身上,那是他们思家代代通灵阴体,天生能看到鬼物。
石千弥又是什么本事,只打了个照面,就能发现自己身上有阴气?
幸好白芝儿另有奇招,否则贸然跟踪石千弥的话,保不定还没见到博古斋的幕后老板,就被抓住打得魂飞魄散。
心头思虑急转,脸上却不露端倪,摆出一副惊讶佩服之色:
“石总掌柜好眼力,确实在身上养了只鬼物,我也是刚接触养鬼之道,养的这只鬼物本领低微,倒是让石总掌柜见笑了。”
石千弥一怔,了然地哈哈大笑:
“我就说以李先生本事,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身上有阴物盘踞的迹象,倒是我多虑了。”
话题轻轻转过,和思幽明李金水聊起阴阳之事,旁征博引,见识不凡,一时之间,宾主言笑甚欢。
李金水正应付石千弥的闲谈,突然耳中传来极低的声音:
“糟糕,这老头身上带着护身祛邪的东西,我不能隔空种下心
念,李先生,你想办法触碰到他的头上肌肤。”
正是白芝儿偷偷再给李金水发消息。
李金水眉头微皱,顿时计上心来。
哈哈大笑打断石千弥的夸夸其谈:
“石总掌柜,咱们言归正传,我这次来贵店,一是打算出手这块古玉,二是看看博古斋是否收藏有祛邪比较灵验的法器,想要购买下来。”
说着将古玉递了过去。
石千弥见李金水直入正题,心想年轻人大都生性急躁,也不以为意,接过翻看几下,沉声说道:
“这块古玉应该是先秦越国最后一任国君无疆的玉佩,君子配玉,熠熠其德,这块玉一玉质奇佳,二年代足够久远,三曾是历史名人所有,可以说价值不菲,李先生打算多少出手?”
李金水笑道:
“价格什么的先不谈,我想看看博古斋收藏的用于祛邪的顶级藏品,如果有合适的,身上又凑不够钱的话,才会考虑出手这块玉。”
石千弥眼光闪动,站起身来爽朗大笑:
“那还等什么,二位贵客请跟我来。”
转头吩咐一直站在边上服侍的袁掌柜:
“小袁你先去忙吧。”
说着大步向贵宾室的一个侧门走去。
这处博古斋的布局和省城
那家大同小异,出了贵宾室后也是一条走廊,七拐八拐走到一处门外站着两个看门小厮的上锁房间,挥手驱退小厮,取出钥匙开门。
石千弥推开房门,跨过门槛,自得介绍道:
“这里就是我们博古斋顶级哎哟~”
话没说完,跟在身后的李金水一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绊在门槛上,身体前扑,将石千弥撞倒地上。
两人顿时化成滚地葫芦。
李金水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将石千弥从地上扶起来,手不经意中托住石千弥的后脖之处,嘴里不迭声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石总掌柜抱歉,您没事吧?”
石千弥在李金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上有些许怒色。
自己一个老头子,哪禁得住这样摔?幸好室内铺着红地毯,摔在地上没有受伤。
要是因此摔断了骨头,这可遭罪了。
这个李传朔虽然颇有些名气,终究还是太过年轻,难脱年轻人毛躁的性子,恐怕就算颇有才能,成就也有限。
思幽明见此情景,想到出门时李金水神秘表情,心中疑惑不解,却还是连忙帮李金水打掩护:
“石总掌柜没事吧?李先生昨晚遭到阴物袭杀,侥幸脱身,身
上还带着伤,行动难免有些不畅,石总掌柜也多担待。”
李金水也是一脸歉意补充道:
“是啊,这也是今天来博古斋的目的,若能添置一两件趁手的法器,再遇到阴物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还望石总掌柜海涵。”
石千弥嘴角微微抽搐,总算释然开来。
不再计较李金水的冒失,抬手示意道:
“思大师,李先生,请跟我来。”
李金水耳中适时听到白芝儿低微的欣喜生意:
“弄好了李先生,之后两三个月,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我想知道的话都能知道。”
李金水脸上绽放喜色,举步跟在石千弥身后。
这间收藏室奇大,甚至分成两层,房内有单独楼梯上去。
房内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玻璃橱柜,里头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物件,就连刻满文字的龟甲骨骼竹片,也不在少数。
房屋靠墙一面,甚至还有一人多高的玻璃橱,里头放着一尊尊巨大的石鼓和青铜器。
石千弥并没在一层停留,抬步踏着楼梯上去,一面介绍道:
“一楼主要是有较高文物价值的古董,含有祛邪作用的物件,以及各种各样奇异功能的东西都在楼上,上来看看吧。”
李金水跟
着上去,一路浏览,猛地在一处橱柜前站住。
只见小小的橱柜内,放着一个玻璃罐,玻璃罐里装满了粘稠的紫红色液体。
石千弥见状介绍道:
“这是飞尸血,飞尸血是半凝固状,只好用玻璃罐封装,这血来历不凡,飞尸本就极为罕见,身上的血液又几乎凝固,极难抽取,一只飞尸最多只能采到这样的两三罐血。”
李金水心中一动,追问道:
“飞尸血是飞尸血砂的原材料吗?怎么制取?”
石千弥捋须笑道:
“将阴棺鬼砂研磨成粉末,调入飞尸血中,即是飞尸血砂,李先生看来精通符箓之道,连飞尸血砂都知道。”
李金水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茅修亭之前说过,青神纸要搭配飞尸血砂,画出的符箓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本还苦恼飞尸血砂无处寻找,没想到博古斋中竟然就有。
“石总掌柜,这飞尸血怎么卖?我要了。”
石千弥哈哈笑道:
“不贵不贵,也就一万银元,这东西虽然难得,不过要的人极少,价格上不去,李先生您要的话,八千银元就行。”
李金水心中一沉。
自己全副身家也就几千银元,八千银元还不贵?
干脆就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