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水三人只觉得房间内似乎阴寒了几分。
费玉机上去一把将相框倒扣在桌面上,强笑说道:
“肯定是薛老师和珊瑶出门前拿下来的,二师兄,要不咱们把它扔了吧。”
李金水摇摇头,神情有些凝重,并不回答,转移话题说道:
“趁她们还没回来,咱们先收拾下一楼,添置一些东西,为开店做准备吧。”
一语惊醒常凯和费玉机,三人摒弃掉刚刚的异样感,热火朝天为开店做准备。
忙碌到傍晚时分,薛青苹和韩珊瑶回来,带了一堆锅碗瓢盆和米面菜肉,一到家准备做饭。
韩珊瑶笑道:
“知道今天我们去哪里了吗?我们去城隍庙了,那边好多帮人看相卜卦、祛邪看风水的,都摆着摊子,咱们刚开始没什么客人上门的话,也可以去摆摆摊。”
李金水也是大感有趣,还从没摆过摊,有空真可以去试试看。
众人谈笑之间,吃过晚餐。
上到二楼,李金水瞥了一眼书桌,连忙喊住正要继续上楼的二女:
“你们今天出门前,把楼上之前住户的相框拿下来了吗?”
薛青苹韩珊瑶莫名其妙,齐齐摇头。
李金水走到窗口边的书桌边,示意了下倒扣在桌面上的相框。
韩珊瑶看了
一眼相框,显然是想歪了,揶揄笑道:
“你们至于嘛,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道了,还特地把相框从三楼拿下来,明天我们去照相馆照几张照片,给你们天天看。”
此话一出,三个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处屋宅,还真闹鬼了。
也不知这个女鬼是什么来路。
见李金水等人脸色难看,韩珊瑶和薛青苹总算理会过来,不由颤声问道:
“它它自己跑下来的?”
李金水沉着脸点点头:
“我们回来时它就出现在书桌上了。”
韩珊瑶强笑说道:
“你别故意吓人。”
见李金水等人脸上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吞了吞口水,慌乱说道:
“可能房东来了,或者家里进贼了吧,疑神疑鬼的。”
李金水不置可否,顺手把倒扣的相框拿起,看了一眼。
“啊~!”
吓得差点甩手把相框扔掉。
只见相框中的美女不再是白天时看到的嘴角含笑、满带风情的模样。
而是泫然欲泣、满脸幽怨。
一双秋水美目,蕴满了泪水,随时会奔涌而出。
冬夜的室内,越发冰寒,似乎隐隐有低泣声传出。
其他四人也看清相片模样,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疑惑地对视一眼,终是微微摇
头,确定昨日看到的照片,不是这个样子。
韩珊瑶微微颤了颤,挽住薛青苹的手臂摇了摇,强笑说道:
“薛老师,今晚我们也住在二楼吧,大家一起聊聊天。”
薛青苹心里也有些发毛,想到三楼上的床榻,正是原住户留下的,顿时大为心动:
“行,我们上去把铺盖抱下来吧。”
韩珊瑶瞥了眼通往三楼的楼梯,眼神中有些抗拒,哀求地看向李金水。
李金水一怔,拿着相框起身向楼梯口走去:
“我上去帮你们拿吧,你们先坐坐。”
铺好床铺,众人草草躺下,心事重重地聊了几句,也没了讲话的兴致,不多时,鼾声响起,纷纷入睡。
至于相框,自然被李金水留在了三楼。
睡梦之中,屋子里隐隐响起凄婉的歌声: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李金水悚然惊醒,一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连连喘息,才压下狂跳的心。
睡梦之中也不知道见到了啥,醒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心头一片慌乱。
平静下来后,李金水侧了侧头,凝重地看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隐隐约约的歌声,正是
从楼上传下来。
听了半晌,见歌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眼神一厉,伸手抓住胜邪剑,向楼梯口走去。
一级级台阶走上去,歌声越发清晰,声音凄切缠绵,哀婉动人,听得李金水心头发酸,脑袋昏昏沉沉,恨不得拔出胜邪剑,将心剐出来。
猛然间心头复转清明,冷汗涔涔而下。
看着手上不知不觉间拔出寸许的胜邪剑,李金水大惧。
无意识中竟是差点拔剑自刎!
幸好胜邪剑有镇邪作用。
李金水稳了稳心神,继续抬阶而上。
刚从三楼的楼梯口冒出头来,突然一道幽怨的女声低低响起:
“你回来了?又赌输光了吧。”
李金水吓得差点被台阶绊了一跤,抬头看去。
只见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背对着楼梯口梳头,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来,几乎可以及地。
女子抽泣了一声,苦苦哀求道:
“柳郎,不要再去赌了好么?咱们没钱了,我的首饰都让你拿去当掉,下个月房租都凑不齐。”
猛然哭泣起来:
“你忘了吗?咱们约好了,等存够钱,就回乡下去结婚生子,上海滩的纸醉金迷,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歌舞厅里那些我受够了,要
扛不住了,呜呜”
女子哭泣不断,猛然从梳妆台前摔下,坐在地上痛哭哀求:
“柳郎,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再去上班你别走”
李金水站在楼梯口看得心中难受至极。
眼前这个女子,抑或是阴魂,倒是个可怜人。
也不知她口中的柳郎,是个怎样的烂赌鬼,竟如此铁石心肠。
叹了口气,将抽出寸许的胜邪剑插回鞘中。
“呛~”
声响虽然细微,却仍是惊动了女子,正跪坐在地上的她猛然回过头来。
黑色长发如同铺开的黑幕,卷扬起来。
长发之中的脸庞,显露在李金水眼前。
李金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落回台阶下,身体后仰,差点要滚下楼梯,匆忙之中,右手挥舞,总算抓到楼梯口的栏杆,稳住身形。
只见黑色长发之中,一张苍白的脸,被水泡开,浮肿胀得有脸盆大小,五官都被浮肿的皮肤挤得只剩下一点黑洞。
阴魂见到李金水也是一怔,猛然之间大怒,发出刺耳的凄厉鬼啸:
“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满头黑色长发如同一根根水草疯长,转瞬布满三楼的空间,向李金水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