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刚进嘴里,一股辛辣的味道立即刮过喉头,辣得我眼泪直流。
“胡姐,这不是茶么,怎么变成酒了!”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到,现在我这张脸肯定是扭曲得不像人样。
或许是我的囧态太过滑稽,胡婉云也不禁捂嘴偷笑。
“此乃公子梦境,公子想喝酒,所喝之物自然变成了酒。”
我算是丢脸丢大了,擦了擦眼泪,心里面是颇为无奈。
胡婉云缓缓也缓缓端起了酒杯:“公子真性情。”
她也一口喝尽,放下杯子后又问我。
“此贼子,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胡婉云说着,一双美目向癞子头的方向扫过去。
被她这样一问,把我一下子给难住了,毕竟我想的只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至于怎么处置癞子头……这还真没想过,得赵向全说了算。
可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是在我的梦里,人家可是和我梦中相会,也没法问赵向全。
我嘿嘿一笑,反问道:“那胡姐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只见胡婉云哼了一声,不屑冷笑。
“此贼子为非作歹,自然是带去黄家让黄家发落。”
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团冷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婉云忘了公子身乃凡躯
,还请公子恕罪。”
看着胡婉云冲我露出歉意的微笑,我连忙摆摆手说没事,至于怎么处置癞子头,就根据她的意思来,毕竟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再说了,就算人家胡婉云是仙家,可怎么也是个女人,咱大男人怎么和一个女人计较那么多。
胡婉云脸上的笑也更浓了几分,“公子大气量,婉云深感钦佩。”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稍微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其实婉云此来除了询问公子如何发落贼子,还有另一个目的。”
“啥目的?”
我愣了下,难道胡婉云还有事儿找我,可我又有什么能帮她的?
“传书中说得很清楚,婉云此番助拳,公子将欠我胡家一个人情,所以特来向公子确认一番。”
得,感情这才是胡婉云的目的,是要债来了。
可赵向全不是说过,我是不用怕背负因果业力,咋不像那么回事!
胡婉云美目向我一瞄,脸上再次堆起微笑。
“婉云心知公子所想,公子乃不列阴阳生死,不惧因果,业力亦是难扰其身。”
她说着,语气骤然一冷。
“可我胡家统领仙家多年,就算婉云不问此事,我胡三太奶奶若是知道此事必有微词,届时婉云免不了被三太奶奶责骂!”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胡三太奶奶是谁,那可是东北走马仙圈子里首屈一指的仙家,她要是亲自过问这事,我还能好到哪儿去?
现在我是想骂娘,赵向全这王八犊子把我给坑得太惨,怎么摊上这事儿。
他话说的倒是好听,什么阴人不怕因果不怕业力,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看着胡婉云那双冰冷的眼神,我敢肯定,只要我敢说个不字,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怪不得常言道:莫欺鬼神!
“胡姐,瞧你这话说的,咱男人一个唾沫一口钉,说了欠个人情那肯定欠,这事儿我丁一卯绝不耍赖。”
我急忙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对她说。
胡婉云马上就变得笑脸盈盈,又是说喝茶又是拉家常的。
看她那笑脸,心里是更确定一个想法,这仙家是女人,那和普通女人也没啥两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现在我是没了闲扯淡的心情,心里面一直想着这到底该怎么还这人情,去她胡家帮种地?
“胡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你可别介意。”
“公子有问题请问,无需如此。”胡婉云笑道。
“我这一没钱二没权的,也不像他们那样有本事,我能帮你们什么忙,这人情
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起了。”
我在尽量忽悠着,要是能把忽悠得胡婉云把这话给收回去,那就无事一身轻了。
可胡婉云你看着她长挺婉约的,有那种古典美,可人家可不像外表那样,眼睛一转就把我给识破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捂嘴偷笑,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
“公子无需担心,如今公子的确无法还上人情,可在未来……公子必定可以,届时时辰到了,自然也是还人情的时候。”
她话音刚落,忽然从远方的云海中传来一声鸡鸣。
胡婉云回头看了一眼,又对我做了个万福。
“丁公子,金鸡报晓婉云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你我日后再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她单手一招,在地上趴着的癞子头跟死鱼一样飞到她手里,像被抓小鸡一样给逮着。
再然后,我就感觉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看着胡婉云逮着癞子头的身影在云海上越走越远。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首先入眼的是蚊帐,身边的秀红还睡得很沉,转头看窗外,外面已经开始泛白。
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把秀红惊醒,匆匆洗漱后就坐在院子里想着昨晚那梦。
这梦到底是真是假?
姨岳母起来的挺早,早就在厨房里忙
活着大伙儿早饭还有猪食的事情。
因为猪圈是在院子外,所以要去喂猪,必须得出院子才可以。
“一卯啊,昨晚睡挺晚得,快去补个觉。”
转头看去,姨岳母手里提着一桶猪食,正冲我打招呼。
“没事,不困!”
说起来也奇怪,昨晚我是在两点过才睡着,现在也不过刚过六点,睡了也不过四个小时,我是没感到一点困意,甚至这精神头还有点亢奋,这在以前是从来不会出现的,大多都得睡到中午饭点才醒。
我看到姨岳母提着挺吃力,赶忙上去从她手里给接过来,还挺沉的。
姨岳母也很开心,就那么领着我一起去。
出了院子,这刚打开猪圈的门,姨岳母就大叫一声。
因为跟在她背后,所以一开始根本没看到发生什么了。
“这怎么了,我看看。”
我放下桶,走上去一看,一颗心骤然猛跳了一下。
就在正对猪圈门的两三步距离,一根柳条从房梁传过,那只黄鼠狼就吊死在上面,两只眼睛是两个血窟窿,在它的嘴角上残留的血液早已干涸。
这一幕景象,的确是太渗人了。
我皱紧眉头,转头看向姨岳母看去,她是早已瘫坐在地上,被吓得失魂落魄。
“姨岳母,快去找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