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的钓系美女,若有似无的撩拨逗趣。
青涩大男孩甄专壹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红着耳根点头,“那,那我们开始吧。”
他率先走去把杠杆的头部,挂在顶棚的铁钩上,固定牢以后,又走到陈墨义套好的布板组旁,蹲身默默整理。
“你倒是带我一起啊。”江侃侃主动走去蹲在他旁边,倾身凑近,询问:“是要把布拉顺吗?”
细碎的发丝刷过下巴,鼻间弥漫着玫瑰香的洗发水味。
甄专壹拉布的手一紧,僵直着脖子,开口回答:“对,需要把褶皱处拉顺。”
“这个适合我这手残党。”她自嘲笑着,伸手去捋顺坯布的褶皱处。
甄专壹连忙松手,却还是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背,感觉指尖一片滚烫,烫得嘴都快瓢了,“你拉布,我穿铁丝。”
他心里窘得一批,但手倒很稳,丝毫没露怯,许是这些动作是他实操演练过千百次的,他专注于手里事时,全然忘了上一秒的羞窘。
他拿起一根细小的铁丝,精准地横穿过布头、布尾和三段长布间,将布支撑开。
“把布撑开以后,就可以有效防止布与布互相叠黏,以免在入染时影响染色的品质。”他配合着讲解,让大家能看得明白,也理解得更全面。
“来,搭把手。”整理完后,甄专壹和江侃侃一起把布板组抬上了染台,横放在染缸边沿。
“接下来,我们把杠杆两端的铁钩,钩住布板组框架铁杆的四端。”他边讲解边演示操作。
江侃侃照葫芦画瓢,学着他的工作进行操作。
待挂完四端,甄专壹压下杠杆末端,吊起了沉重的布板组。
“老祖宗运用杠杆原理,把布板组吊起来,既便于操作,又方便控制高度,防止过重的布板下缸后,与沉淀在缸底的靛渣直接接触,影响深浅效果。”
他带着江侃侃一起用小铁钩,吊勾住刚才穿在长布间的铁丝。
“你要不要独立试试入染?”甄专壹松开了杠杆尾端的环套,拽紧在手里。
“我可以吗?”江侃侃嘴上挺客气,手已经伸去抓环套了,只是这吊起的布板组重量超出了她的预估,她整个人被向前带,整组布板也险些坠入缸里。
幸好甄专壹眼疾手快,拉住了环套,也不得不握住了她的手。
环套就这么大,他刚才就是嫌拥挤,想避免直接接触,才提议让她独立入染下缸的,没想到还是避不开。
现场都是年轻人,一片起哄吃瓜,颇有现场观看甜宠剧的兴致。
他这手,松也不是,怕毁了这组染布,不松也不是,多少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就这么尴尬地僵持了半分钟,还是江侃侃率先开口解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想到这么有分量,现在我心里有数了,再试试?”
“是有点重,你把控好手臂的力道,拉紧点,慢慢放。”甄专壹如释重负,叮嘱了一句,便火速松手了。
江侃侃郑重点头,向后扎马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控制着布板组,平稳匀速地缓慢入缸。
她神色专注,目光紧锁,平稳匀速地把布板组缓缓放入染缸,直到完全浸没到染液里。
“很好,可以了,停。”甄专壹估算着高度喊了停,从江侃侃手里接过,将杠杆尾端系在压砣上,固定好布板组的高度,又压上粗木条,维持平衡。
“这就完啦?”江侃侃一脸意犹未尽。
“等浸染二十分钟,再吊起来氧化、滴水,然后再染,多重复几次。等到入染四次后,我们还要把布板翻面,再继续重复刚才的步骤,期间还要注意加靛或换缸,以免染液效力不足,染出来有色差。”甄专壹解释。
“好像也没那么难?”江侃侃笑着打趣了句。
“是不难,只是很难染出上等成品。”甄专壹笑着反驳,“步骤是这些步骤,但不同人染出来就不一样。任何一个环节出丁点儿差池,甚至气温高低、布料材质、靛青发酵情况、染液浓度等,都会影响最终的印染效果。”
“不到最后卸板取布晾晒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染出个什么样来。”他摊了摊手。
“听你这么一说,又感觉很难了。”江侃侃环臂,向甄专壹投去爱慕的眼神,“你年纪轻轻,理论知识这么扎实,厉害的呀,下了不少苦功吧?”
甄专壹避开视线,坦然笑道:“心里有热爱,就不苦。算是甜功吧?”
“今天接触下来,我也挺感兴趣,能拜师学艺吗?”江侃侃绕到他面前,眨巴着电眼。
甄专壹一愣,这么突然的吗?你这么娇滴滴的,能受得住这份寂寞苦寒吗?
但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不能这么直白回绝。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外围的蓝延,众人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蓝延瞥了一眼同时转来的摄影机,侧身跟身旁的林染低语:“我不方便入镜,你出面全权处理。”
眼下也不好追问原因,林染颔首后,笑着走向人群,“当然,只要是愿意来拜师学艺的,我们东安民艺博物馆乐意至极,举双手双脚欢迎,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陈述事实:“如大家今日体验所见,从事蓝夹缬印染一行并非易事,要能耐得住时间的寂寞,受得住条件的艰苦,这是一门古老的技术活,也是一项体力活。”
“如果在场各位有人感兴趣,且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真的超级欢迎有越来越多的新鲜血液加入我们这个小家庭!”
“稍后我把申请表发到群里,具体福利待遇,我们可以进一步详聊。”林染巧妙揭过,顺便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招人广告,然后迅速切回了印染环节。
“还有其他朋友想现场体验整布、入染吗?”她向人群发出邀请,视线掠过众人,明明眼神渴望,却拘谨地面面相觑,等人带头。
“物料还有好几份,机会只此一次,这还是我跪求老板争取来的。他说下回再这么造,就要把我扔进去染成阿凡达了。”
林染这么一调侃,众人笑着开始争先恐后地报名,围着陈墨义和甄专壹请教技术指导。
“其他人可以到博物馆内或染坊后院自由参观。”林染招呼着剩下没参与体验的人往后院走,边走边介绍:“这里有提取天然染料靛青的地缸,也有晾晒蓝夹缬成品的竹架,风吹蓝海舞,蔚然壮观,也很适合拍照打卡。”
“比如这里。”林染小跑着站到地贴标记点上,侧身回眸,捋了捋长发,笑着朝大家挥手,示意他们过来,“我们在全馆设立了几个最佳打卡点,也在群里分享了拍照姿势攻略,大家可以打卡拍美照。”
“咔嚓——”一声清脆而细微的快门按键声,姚瑞兼任跟拍摄像师,瞬间捕捉了眼前最美的风景。
从身后紧跟而来的蓝延,不经意蹙眉,目光紧锁在姚瑞的相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