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你什么人性啊。老青说抢就是智勇双全,我说抢就是道德败坏!”
“羊常反正不是好人,黑吃黑也没啥。”我道。
抢东西是不对的。如果是大白牙提出来,我肯定反对。
不过青八子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同意吧,因为这家伙好像就没有做错过,他上学蒙选择题,肯定全对。
“有什么章程?”我问。
青八子道:“待会在他们回宾馆的路上下手,你开车接应我们。”
“好。”
我没什么意见,青八子办事是比较靠谱的,又试探的问他:“那啥,咱们第一次合作,是艾薇去括苍山那次吧?”
大白牙跳出来:“提这个干什么,你们两个在括苍山有了第一次?”
“一边去,我是说正事。”我旁敲侧击,提到钱,我就成长得特别快,人也特别通情达理:“请你出一次手,艾薇花了多少钱?我是说,请你夹喇嘛,这个费用是怎么算的,是打表计费还是按月结账,买不买五险一金。”
“这个费用可高了。”大白牙继续嘴碎:“打表计费是肯定的,超时了按秒算账,谢绝白条,现金付款。老青的出场费嘛,你随随便便给个元青花大瓷瓶的价格就好,我嘛是半价,可以打折。”
我纳闷道:“我也没打算请你啊。你有什么用,倒斗的时候表演川剧变脸?这种东西,我找个杂技团演员不就结了。”
洪天康财大气粗,请青八子肯定无所谓钱。
我是真的穷,提起钱就直抽抽。
青八子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脸上有点笑意,大概是想敲竹杠怎么敲比较有艺术感。
大白牙说:“我和老青是黄金搭档,你想请他夹喇嘛,目前只有这一种套餐。”
“相当于买个猪头,送半块猪耳朵?”
“差不多。我呸,你才是猪头。”
“两百块,
给个意见,多少钱我也,咳咳,分期付款行不行。”我看他那副脸色,就知道出场费不低。
但此番出海,我身边没信得过的人,还只能找他。
不然我一个人,指不定刚上船,就让羊常丢大海喂鱼了。
大白牙道:“你家那么有钱,你也太抠了吧。”
“第一,我家有钱是我家的,我没钱。第二,我这叫勤俭,不叫抠。”
抠和勤俭是两码事,我得说清楚:“这次出海,我打算当夹喇嘛的头。嗯,加上买东西买装备,十万块差不多。”
“噗。”大白牙乐了:“你开玩笑的吧。这出海的船,光油钱来回都不止十万,你是逗我呢。”
“丫的,你别唬我,我的预算只有十万。什么破船,油钱就要这么多,它烧的是鲛人油?”
大白牙确定我没开玩笑,就给我列举了大致的花费。
我一算,妈呀,这成本太高了。难怪土夫子基本是在地面作业,很少有跨界去海上的。
首先,出海,你得有船。船的维修、柴油和人员工资,就是很大的花费。还要准备淡水,食物倒是可以捕鱼。
除此之外,潜水服、氧气瓶、夜视矿灯、水压表、皮艇,总之听得我头疼。
奶奶的,还是陆地倒斗比较好,人手一把洛阳铲,最多二十块钱。再买点矿泉水啥的,简直低成本到极点,这出海也太麻烦了!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海。”我纳闷,一看青八子半笑不笑的表情,恍然大悟:“你太不地道了,想帮忙明说,居然敲竹杠,我不找你借钱已经是很地道了。”
青八子一挑剑眉,双手抱肩,语气显得懒散:“出海可以,路上必须听我的。”
“当然。”这个祖宗居然如此通情达理,出乎我的意料。
“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朝西就朝西,坚
决服从命令。”
“另外,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内容想好了告诉你。”
“行。”难得这位活阎王愿意挪窝,我立刻就答应下,并包办此次沿途的开销和花费。
一指大白牙:“这人多余了,怎么办。”
我和青八子合作,简直是黄金搭档。我负责破机关和定龙穴,他负责打粽子弄僵尸,妥得不能再妥。
大白牙一翻眼睛,不爽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易容好了,找机会加入洪天康的队伍。谁让你家传国玉玺落在洪天康手上,不然根本不用分开行动。”
老饼头果然投靠了洪天康。
小叔说他是故意放对方走的,我却看不出其中用意。
传国玺上,据说暗藏皇陵地图。玉玺出自和氏璧,由丞相李斯,以小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是皇权天授的信物。
历史上,传国玉玺有很多个,最出名的,还是秦朝传下来的那枚。
我家那个玉玺,应该是真的。玉玺的上角有裂纹,以黄金填补,是王莽篡汉时,太后以玺撞地,给砸烂的。
之前我把玩过那枚玉玺,并没有发现什么地图或者皇陵线索。
而小叔故意让老饼头抢走玉玺,这枚玉玺又落在洪天康手上,莫非皇陵的入口有两个?亦或是,他想借羊常的手,削弱洪天康的有生力量?
琢磨人心的算计和阴谋,实在非常难,比绞尽脑汁解决高等数学的题还麻烦。
我回到包间,对羊常说:“老前辈,出海倒是没问题,我得带个朋友。”
“随你便。先说好,我手下不养闲人。”
我心说你也养不起,人家出场费就是一个元青花,后面还打表计费。
“可以。队长这事,还是您老担任吧,出海以后都听您的。”
“哦?贤契,你倒是想清楚了。”
我尴尬的咧咧嘴,陪着傻笑,心
说我也不知道,出海的成本那么高。既然要花钱,还是算了吧。
“放心,你只用准时到,装备这些我这边都有。”羊常回答得很痛快:“出海以后的天时方位,你要给我。”
“行,合作愉快。”
羊常也没和我握手。吃饱喝足了剔着牙,这么晚了他们不可能连夜出城,就往附近订好的宾馆去了。
青八子和大白牙早在外面等着,见羊常出了西月斜街,两个人打扮得和阿三似的,头上脸上全包着黑布。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派伙计去抢不就结了?”
大白牙翻着眼皮:“你以为羊常是饭桶?派伙计去,对方用屁股都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事。我和老青下手快,拿了东西就跑。”
“北帝玄珠在黄鬼身上,就是那个有阴阳眼的老头。”我说。
青八子不喜欢说话,和我相反,我是想得多说得多。然而行动上的事,青八子的效率确实极高,他们打算在琉璃厂外边的一条小胡同动手。
我负责开车。
“你想办法弄个车。用西月斜街的车,简直不打自招,最好能临时租一个。”大白牙说完,就跟着青八子的脚步尾随上去。
丫丫的,我上哪弄车去。
再说天子脚下,皇城当前,两个人鬼鬼祟祟去抢一个老头的珠子,怎么看都有点那啥。
又不是拍大片。抢了东西,还来个飙车?
我在虎坊桥的五道街接应他们。
从西月斜街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五道街冷冷清清,毛月亮挂在树梢,一股子凄凉。
北帝玄珠被抢,羊常肯定会带人追。我又不能弄个婴儿车,必须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载着青八子他们跑路。
这时,我看见一辆三蹦子。
对啊,有三蹦子,要啥跑车路虎。我记得老饼头开三蹦子的时候,七进七出,在敌人汽车的追击下
犹入无人之境。
关键是三蹦子占地不大。
五道街附近,支路和胡同很狭窄,汽车开不进去。我只要开着三蹦子往老城区一拐,羊常想拦车来追,除非坐婴儿车!
“三蹦子等一下!”
司机见有生意,开着三蹦子嘟嘟嘟嘟抖过来:“哥儿,去哪。”
三蹦子的特点,就是抖,和弹床差不多。坐久了,屁股都被震麻,我也懒得讲究:“这车多少钱,卖给我。”
“啊?”
燕京的三蹦子,确实很有特点。
一般是蓝色的外壳,三个轮子,后面是铁皮加固的小车厢,方形。可以够两三个人坐。操作比较简单,会踩刹车和油门就行。
车门还是滑动的,车窗三百六十度升降摇晃,车身立体式设计,漆面流水弧度曲线,车顶豪华敞篷,仿真汽车内饰,配备人工真皮小凳。
三蹦子发动起来,就是嘟嘟嘟嘟的声音,有点像拖拉机。我一开,觉得还挺顺手。这车的驾驶室,还高配了太阳能小风扇,虽然现在是晚上也没啥用。
花了几分钟,我把三轮车练上手,街道那边,青八子和大白牙就蒙着脸跑过来。
我赶紧打了车灯,探出头去:“这边,上车。”
大白牙惊道:“这,这是何物?”
“白痴,没见识的东西,三蹦子都不认识。”
“废话,我知道是三蹦子。让你找辆车跑路,你弄个三轮车做什么。”
“别说了,他们追过来了,快点上来。”我发动车子,隐隐看见羊常气急败坏,带着人从旁边的支路杀出来围堵。
青八子潇洒的一转,对方连他衣服都碰不到。
再回头时,那边两个黑衣保镖,让青八子踹翻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什么人,抢我们老板的东西,有种留个姓名!”黄鬼又惊又怒,见青八子武力过人,只敢站在附近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