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管太多,搞不好上辈子跟她有段法海白素贞的缠绵爱情。
快跑到对岸时,我回头看,那女粽子还在河中心挣扎,面孔隐隐透着股血脉相连的熟悉。
是我的亲人?
大白牙看我们过河,钻出来招手:“怎么办。”
“凉拌!”我看着神山,手脚没有力气上去。
倒不是我胆怯。山顶上,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缠绕成伏羲女娲的交媾模样。而三条老蠕虫,也被逼得出来交战。
两条大蛇,尾巴环绕,像剪刀一样乱绞。
三条大蠕虫喷出焚炎之风,神磈氏之宫在冰山摇摇欲坠。甚至整个冰层,都有融化的迹象。
“完了完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全完了。”大白牙直摇头,世界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轰!
山顶的冰川被焚炎之风融化,巨大的琉璃宫殿从山顶滚落,瓦片宫墙砸得稀烂,散落很多青铜的碎片,以及身披玉甲的贵族尸体。
“走,过去捡破烂,总比干看着强。”大白牙叫道。
青八子拉住我,摇摇头:“没有必要了。山上好像没有不死草,不是吗?”
“等等,还有要看的。帮我找,看看废墟里面,有没有弇兹女皇的棺椁!”想起那个诡异的女粽子,我便放心不下,坚持跑到山脚。
那种情况,头顶到处是冰雪倾泻崩摧,人随时可能被山顶甩下来的碎屑砸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坚持。
总之,必须要看看弇兹女皇,是否在棺椁进行她永生计划的长眠!
“你疯了不成,老青,咱们走吧,这小子有毛病。现在不走,待会就难走了。”
“听他的,过去看看。”青八子回头看甘渊里的女尸,已经消失不见。
“喂,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到底要怎样!”
他大概猜到我的意图,便到山脚的
废墟跟着我翻那些琉璃碎片。
这些琉璃是远古火山喷发形成的。
整个宫殿,都是天然的五色琉璃修成,宛若仙宫。外面的环壁,像神龛那样有很多孔洞,是当时贵族参与长生的遗蜕。
这些尸体从山顶摔下来。因为冻得很僵,勉强能看出轮廓。
他们膝盖下面裹了毛毯。那种情况,我也顾不得查看他们是否是蛇尾。
“算了算了,我是服了你们两个,简直是人来疯!”大白牙相当恼火的加入进来。
山顶,两方怪物打得昏天黑地。
没什么好形容的。因为人在那里面,太渺小。怪物身下掀翻的冰层,都有数十丈长短,人类又能代表什么呢?
按理说,弇兹在上古时期,地位最高。
她的棺椁和尸骸,是最为显眼的。
整座神宫从山上塌落,能看见的全部在这。踩着那些断手断脚的冰粽子,我们找了又找,却没有收获。
除了外围的贵族尸体,和繁杂的青铜碎片。
我都开始怀疑,这里建成之后,压根没举行过祭祀!
相当不正常。
“挖到了,是不是这个!”大白牙从冰川碎片下面,刨出来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
外面是百炼金铸成的。
轮廓椭圆形。我摇摇头,上古没有这种葬法。
“打不开,找不到机关。”我道。
“要什么机关啊,让开。”大白牙从背包掏出两个竹筒。里面是很黄很臭的水。
我捂着鼻子,同时盯紧山顶的打斗:“什么玩意,你尿裤子了?”
“嘿嘿,黄皮子的尿,能溶解百炼金。不然你以为,我和老青怎么会被几百只黄皮子围住。”
“丫的,合着你们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老黄皮子死得冤。我还以为是黄皮子找他们麻烦,没想到,大白牙是为了这个!
拿黄皮子尿浇在
百炼金上。黑色的金属开始溶解,整个散架。
大小尺寸,不是棺椁规格,因此我没抱什么希望。
金属箱子溶开,我们三个凑近看,那东西,竟然是
始皇初继位,穿凿骊山,发刑徒,聚沙丘,渭水为河,甘泉为口,造皇陵以继。
始皇二十六年,秦灭六国。有巨人十二,高八丈,戎狄服饰,见之于临洮。皇帝乃收天下之兵,铸以金人。
二十七年,命卢生出使东海,寻长生不老之药。皇帝射大鱼,登碣石而望。忽见海外仙山,以为神,三拜而授。
此间事毕,我已坐在飞机上,匆匆往太湖的本家去了。
从大兴安出来,已是三月的惊蛰。今年的春节,我全程在大雪山度过,差点丧了性命不说,还和菜头摊了牌。
坐在飞机上,我思绪万千,烦恼的揉着眉头,又听旁边有人说着骊山的始皇金陵,似乎出土了些新的文物。
我心道始皇陵算什么,就大兴安经历的那些东西,说出去恐怕会被人当做疯子。
当时我们像野人似的,从原始森林返回五联村。村民还以为我们三个是大猩猩,吓得连农具都抄起来。
略微安顿了几天,我想和青八子商议。
藏在暗处的第四股势力,深不可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得想办法对付那个神秘人。
结果还没说几句,我就接到大伯的急电,要我立刻赶回太湖的本家。
电话里催得急促,我暗道出了大事,因此不敢耽搁。
急忙和青八子大白牙告别,就坐着伐木的卡车出山,订了机票往南方赶。
连睡觉都是在汽车飞机上补的,可想而知那时候,我整个人处于废弛的状态。脑袋时不时胀痛,想起一些东西,又没什么头绪。
下了飞机,三月的春光融融洽洽,洒在
身上异常的舒服。
阳光与树林阴翳明灭交错之间,点点金斑稀稀疏疏,颇有点“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悠凉”的感叹。
想起我这几年干的荒唐事,再走在临近拆迁的老城街道,便觉得分外唏嘘。
好像这几年,我都在做梦。梦里全是鬼神妖魔,还有人心之间的阴谋算计。突然走回平淡安宁的人间,还有些不适应。
顿时,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江湖高人都要金盆洗手。
想起这几年的经历,我确实厌烦了。这次回家见了大伯,我就把第四股势力的老底揭开,让洪天康去争,我也该退休,好好享受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沿途,大伯催得急促,基本是发短信,告知我速速回本家。
走到老城区,短信又发过来,我还以为家里着火。又想家大业大,即使烧掉几套房子,这半个老城区都是咱家的,好像也没啥损失。
这片明清的老建筑面临拆迁改造。
诺大的老城连个鬼都没有。我从外面的街道,穿回本家黑瓦白墙的江南水乡大宅院,天色已擦黑。
傍晚黄昏,天穹一片朱红,再加上老城区死寂,隐隐透着压抑。
我拍了拍门,叫道:“大伯,开门啊,我回来了!”
等了几分钟,里面无人应答,我又敲门道:“大伯,莫非睡着了?打电话也不接,搞什么明堂。”
沿途大伯都在催我。
结果我回来了,他又不开门。按理说,他那种大家族的老辈,也不太可能亲自出去买菜。
又等了几分钟,我心里暗暗惊诧,莫不是出了意外?
趴着门缝往里看,确实没有人。快天黑了,里面连点灯光都没有。
这么大的老宅子,天黑了和鬼屋差不多。再想到家族的地基下面,有宋代的古墓,我便仿佛回到王陵里面,这朱漆
大门俨然就是活棺材!
“丫的。”我骂了句,爬到门口的石狮子上,攀院墙高翘的斗拱,轻便的翻了进去。
幸好老城区基本没人,否则非得被抓起来。谁回家像我这样,偷偷摸摸。
蹑手蹑脚的跳到院子里,本家阴森森的,从那些老式的木门窗和门缝里透出黑暗。一股玄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吞噬。
门是从里面插死的。这就是说,绝对有人!
“大伯,大伯。丫的,别玩捉迷藏了,人吓人吓死人。”走在自己家里,我还提心吊胆,拿出手机,借屏幕微弱的白光照路。
前面是明堂、天井,还有青瓦古砖的檐廊,面积颇大。
家里人丁稀少,这些地方全是灰尘,基本没人去动。我直接往里面走,天黑下来,走在这种老宅子分外吓人。
特别是想到地下有古墓,一股子凉气直接涌上头顶。
天井是按照四水归堂的周易格局修建的。这种典型的江南大户人家的府邸,天井的数量就代表这个家族的势力。
我从最大的那个天井过去。天井后面,是防火的马头墙。
马头墙后头,就是二层砖木的吊脚楼,还有雕梁画栋的小宅院和花园这些。
形容江南之地的恬静小舍,有个特别文艺的词,叫“粉墙黛瓦”。说的就是这种精致的建筑,不过我走在里面,心里怕得要死。
老城区好像停电了,我只有手机屏幕那一点亮光。
这里的房子有几百间,和墓室差不多。走起来后面阴森森,直吹风,别提多吓人。
到了后院,我凭着记忆去大伯的书房。
心说他如果在家,应该在书房看书。大伯这人比较古板,除了偶尔到风化场所消遣一把,平时还是一本正经的。
走到书房前,我还没叫出声,便赶紧将手机关掉。
好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