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王爷他们在兴安岭失踪了。无论是洪天康还是第四股神秘势力,都在逼着我们进去探路。
菜头立刻站起来:“你作死别拉着我啊。你知道他多厉害吗?菜爷去监视他,那不是茅坑打灯笼,找死吗。”
“还有啊小白,你也太花心了,爱一个人要学会放手。你这样老盯着他,连他买防寒服都要监视,没有菜爷博大的胸怀,是很容易鸡飞蛋打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是担心他中了圈套。”
“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能耐比你大多了。你不当拖油瓶,他就谢天谢地了。”
老饼头在那剔牙:“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玩歇后语了。咱们谈谈给三牛寨修公路的事,工程队已经联系好了。”
“菜爷现在说的是歇后语吗?是俚语!没文化的东西。”
“得得,马看牙板,人看言行。不经冬寒,不知春暖。就当我刚才没说。”
大下午,就听菜头和老饼头在那吹牛打屁。
从歇后语扯到俚语,从俚语扯到金瓶梅,从金瓶梅扯到灯草和尚,从灯草和尚扯到控鹤监秘记
我看他们越扯越离谱,本来想问问有关兴安岭的事,没好意思开口。
晚上吃烤鱼,我打包一份给青八子带过去。
到他家开门进去,发现他坐在屋里看电视。
这让我出乎意料。
路上的时候,我还担心他已经带着防寒服、棉被、搪瓷水杯,去了兴安岭旅游。
想想,去大雪山,好像不需要棉被这种东西。现代有高密度的纤维材料,很薄的一层,足够在零下的环境御寒。
“大晚上的,居然看动物世界,有生活。”我把打包的烤鱼递给他,并朝他亲切和蔼的笑了笑。
他顿时警惕的坐起来,在灯光下反复扫视我的脸:“没易容吧。”
“喂,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我,怎么可能易容。
”
“哦,看错了。”
“来来来,我走了十几公里,专门给你打包的。”
青八子双手环着肩,不动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做什么。”
“瞧你说的,咱两什么关系。出生入死,惊天动地,荡气回肠,侠骨柔情。”
他一本正经的说:“通常情况下,你求人的时候,会朝对方笑一笑。如果一口气说出超过三个成语,说明绝对没有好事。”
“你”
让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表达情绪的时候,确实很直白,得深沉点才好。
“你看,今晚星光灿烂,万里无云。我不禁想起咱们在浊河的时候”
“不要煽情了,直接说事。”
“那啥,我想跟你学锺文。”
玉祖仙的金井玉囊术,全是锺文加密的,我根本看不懂。
而且几次下墓,我发现这种上古接近失传的古文字,在神巫时代,有很神圣的作用。
说起来,最早破译锺文的,应该是窖子帮的创始人,卢芹斋,此人确实很有本事。
青八子愣了愣,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好学,且孜孜不倦:“刨倒树捉老鸹。”
“啥?”
刚开始,我还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后来问歇后语小王子赵菜头。菜头说这是句老燕京的歇后语。刨倒树捉老鸹,笨透了。
他还会拐弯抹角的损人!
这年头,倒斗的不会点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历史八卦,都不配持证上岗。说话不带点歇后语、俚语、成语、楚辞,都显得没文化!
青八子站起来,我叫住他:“去哪。”
从房间拿出黑板,他奇怪的问我:“你不是要学锺文吗?”
没想到他挺痛快,我自然乐得找个免费老师。
问他:“烤鱼你不吃点?”
“有香菜,不喜欢。”
“我特别让老板加了三斤香菜,吃起来爽口。”
“哦,教一个锺文,
一百块钱。”
“别别别,祖宗,我错了。”
跟他过招,我从来没赢过。
为了表示诚意,我蘸酱,把那盘香菜全嚼巴吃了,差点没撑吐。
打那以后,我看见香菜就恶心,争取和他保持同样的好恶。
接下来这几天,我恢复高考时,彻夜苦读的状态。
这种古老的象形文,大部分是用画画的形式提现的,和甲骨文完全是两个概念。
刚开始学起来相当吃力。这些古老的方块字,大多是曲线和圆圈。
由于是写给神看的,因此当时从伏羲氏时创造出来,根本没有大规模普及的意思,书写起来尤为困难。
两百块是个好老师。
和他相处几天,我觉得这人相当随缘。
属于你想学,他就教。不想学,他就坐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此外,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不吃香菜。
渐渐地,我掌握了部分锺文的读法。其实里面很多窍门,毕竟是象形文,偏旁部首,是有章可循的。
不过最为麻烦的,是不同时期的锺文,有不同的书写格式。
特别是西王母国和父系氏族不同的传承,导致锺文在破译的顺序上,有很大误差。
在解读锺文的历史上,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卢芹斋。
其人毁誉参半,不过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商人。
他不仅精通先秦历史、唐宋文化,甚至对其它几个,例如古埃及、希腊文明,都有极高的造诣。
相传他去欧洲,贩卖唐太宗昭陵出土的砖画,意外遇见了商博良的后人。
他后人当时缺钱,因此出售商博良的一批手写文稿。
古埃及的文字早已失传。最早破译出来的,便是这个商博良。
卢芹斋收购了商博良留下的笔记,发现同为象形文,两个文明古国之间用共通之处。
锺文的出现,比陶符更早,而且更为复杂,属于大
司命和神沟通的特殊符号。
多年贩卖文物的经验告诉卢芹斋。
消失在先秦时代神秘的锺文,记载着一个相当庞大的秘密。
为了破译出来,他甚至专程去观摩了罗塞塔石碑。以他当时,东方最大文物商人的头衔,他可以自由出入西方任何一个皇家博物馆。
商博良便是拓印了罗塞塔石碑,才解读出消亡千年的古埃及象形文字。
也不知卢芹斋到底从其中,悟到了什么。可能两种古文明,有类似之处,毕竟同是象形文。
花了七年时间,他遍访中原文字学专家,一同将锺文破译出来。
不过最完整的资料,被他一个人掌握。事后杀人灭口,将尸体和房屋焚毁,谎称失火。
说起来,卢芹斋能接触到锺文,还和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有关。
这个人,是玉祖仙。
此人和我们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徒弟高护国,传秘术给老爷子。老爷子又送老爸,上九嶷山舜帝庙,同退出江湖的玉祖仙学习金井玉囊术。
而第一件本始神书,就是由玉祖仙发掘出来的!
当时玉祖仙并不知道,那件神秘的青铜古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信息,被以锺文加密在上面。
古人使用微雕技术。每个锺文,仅有芝麻大,需要高倍放大镜才能看清。
卢芹斋当时,收购了玉祖仙从吴王墓中,盗出的鱼肠剑和三足青铜鼎,第一件本始神书也在其中。
他发现了本始神书上失传的文字,在大禹谟一书,将这种文字称为“锺文”。
由此,百余年,各大势力明争暗斗,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两百块,这个字怎么读。”
“坝,城墙或者军事城堡的意思。”青八子卷起舌头,发出个怪异的音符。
古汉语的读法,有八声调,现在基本简化,因此有些大舌头。
“读
啥?”
“坝。”
“乖。”我一拍他肩膀,不知不觉占了个便宜:“走,吃饭去,到饭点了。”
青八子坐在那,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微眯起眼睛,开始变得危险:“你找死是不是。”
我做了个鬼脸:“干啥,我学锺文而已,怎么找死了。”
“你”他笑了笑,记仇:“等着。”
菜头过来送饭,在外面扯开嗓门大吼:“你们两个倒是出来搭把手啊,菜爷大饭盒小饭盒给你们带过来,很好玩是不是。”
难得占他一次便宜,我出去帮拿饭盒,菜头一看青八子的脸:“哇,大中午的,怎么黑着脸。饿糊涂,把砒霜当饭吃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我打哈哈道。
“不对吧,怎么感觉一脸小心眼的模样,像是要报复谁。”菜头窃窃私语。
我道:“刚才跟他学锺文,我问他这个音怎么读,他就翻脸了。”
“这个音,读‘坝儿’吧?”
“乖。”我一拍菜头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菜头还没反应过来,在那琢磨:“这有啥犯忌讳的,莫名其妙,你们两个吃了过期大力丸吧。”
“刨倒树捉老鸹,笨透了。”青八子冷冷的道。
怕他报复,我坐得比较远:“你那脑门,不适合思考这些,想点大姑娘小媳妇就行了。”
菜头擦掉身上的油污:“说起来,那蛋炒饭,应该先放蛋,还是先放盐?”
“你问这干什么,有什么关系?我让你不要倒斗,找份正经工作,你改行当厨师了?”
想想上次,菜头弄的焦炭排骨,对于他的厨艺,我实在不敢恭维。
他当了厨子,得毒死多少人。
“不是,菜爷就是好奇啊。你看这菜谱上,盐巴少许,味精适量。它祖宗的仙人球,这个少许和适量,到底是放多少!”
“你真打算改行当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