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种凶宅试睡员,大多数的人都是短命的。很多人更是在任务失败的时候直接死在凶宅里面,还有一部分人在任务失败之后被天机灭口,比如在我之前的01到05号的试睡员。
我相对来说苟活的时间要长一些,但是我知道同样都是人,自己未必有比他们更好的运气,可能不知道在哪一天我就会走上他们的路。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而且似乎我死的方式,远不如他们那么悲壮。我估计我后面的07号试睡员如果翻看档案,会发现上面写着,06号试睡员,死于老鼠之口。
妈的,这真是死的憋屈。
我几乎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挥起刀,砍死了两个跳起来的老鼠。
随后我胳膊一沉,身上力量似乎正在迅速消失。
完了,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地上倒去,在那一刻我竟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我不用再去研究如何完成试睡任务了,不用再去担心自己的处境了,不用去关心那直播间的情况了……
也不知道直播间那帮人在看到自己的状况之后,能不能帮我报警。这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
我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老鼠爬上了我的身体,我的腿,我的胳膊……
这时突然胳膊上一紧,是老鼠吗?好像不是什么老鼠,而是有人在拉着我的胳膊?
从胳膊上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的身体拉着朝一个方向快速移动着。
谁?谁来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依然是血红一片,太多的血封住了我的视线了。
不过那种感觉却是越来越真实,的确是有人在拉着我往一个方向移动。
很快,我的胳膊上一松,似乎拽着我的人松了手。
而且我身上的老鼠开始纷纷往下跳,我感觉到一阵的轻松。
我勉强打起精神来,用手抹了抹眼睛,把眼前的那片血糊抹去。
眼前清亮了许多,我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那棵巨大的老柳树下。
而在满世界都被老鼠占领的形势下,这棵老柳树的下面,却是没有一只老鼠出现。
从我身上跳下去的老鼠们,正在疯狂地往外面跑,似乎这老柳树下的地方让它们感觉到十分不适。
那场面也很是壮观啊,我身上至少爬了上百只老鼠,在那一瞬间疯狂地跳下去朝着老柳树的
外围跑去。
我也忘了身上的疼痛,转头去找把我拉过来的人。
结果这里除了这棵老柳,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可是我明明是被人拉过来的,难道那人把我拉过来就走掉了?
如果那个人是帮我的话,他肯定也会成为那些老鼠的攻击对象的。为什么他能够全身而退,而且退得这么彻底,这么纯粹,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他的本事可是大得惊人啊。
此时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一幕。
这棵老柳树伫立在月色之下,犹如一个老态龙钟的卫士,虽然看起来风烛残年,但是依然坚决地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而且它虽然只是一棵老树,但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是那么地神圣不可侵犯。
在那一刻,我在月光下看到的似乎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充满了灵智的树神。
在它的枝叶笼罩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没有一只老鼠敢逗留,纷纷跑到树影范围之外。
那些老鼠在这片区域外面盯着站在里面的我,看的出来它们很想冲进来,但是忌惮于某种力量根本不敢靠前。
我惊愕
地看着这一幕,又抬头看着身边的这棵老柳树。
老柳树上面垂下了万千枝条,随着夜风摇摆。有很多枝条从树冠里伸展下来,又粗又长,犹如老柳延长的手臂一样。
我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想法,我会不会是这棵老柳树把我拽过来的?
这棵老柳据说是唐朝的那个大风水师杨筠松栽种下来的,至今已有千年。千年老柳可成精,我感觉这句话可能并非虚言。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在手臂上竟然真的发现了几片柳叶。
老柳树把我给救了,我愈加笃定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又从鬼门关里跑出来了。本来感觉必死无疑的局,却又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过那些老鼠却并没有退去,依然为老柳树的外围不停地移动着。
为了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把胸前的手机拿了下来。
直播还在继续。
不过自从我离开村子,就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看一眼。后来我遭遇了鼠群,还有葛康顺和鼠郎君,又和鼠郎君进行了一番对话,再后来我疯狂逃命。最后被什么力量把我拽到了老柳树下面。相信这一切一定都在直
播的镜头之下。
直播间里如预想般热烈非凡。人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超越了四千人,这已经是我直播以来的最高峰了。
因为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有第一天的基础,所以直播间里这么多人我并不意外。
直播间里发言的人也不少,议论的焦点也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个当然其实极为震撼的老鼠群围攻的场面。很多人表示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见过老鼠了。这么多老鼠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而且还对一个人发动了攻击,这个画面很是刺激,同时也很容易引起不适。
毕竟有句老话,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传统中的理解,老鼠是怕人的。
我国还有不少俗语来形容老鼠,比如胆小如鼠等等。可是这些老鼠表现出来的,和传统意义的老鼠完全大相径庭。
另外引起议论的场面是那个鼠郎君。鼠郎君是个另类,长相怪异而且那身白袍也很是惹眼。鼠郎君到底是个人还是鼠妖也成为直播间里的议论热点。
还有一个焦点就是刚才把我拉到安全地带的是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胸前的手机晃动得极为厉害所以并没有人能准确地说明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