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多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哪怕是他们都已经追上我了,却仍旧是不敢下手,只敢一直在身后跟着。
如此一来,我也能稍稍安心一些,现在只要想办法甩掉他们,我这一劫就算躲过去了。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张望,寻找机会。
偶然间,膀胱一扫,看到一块金字招牌,瞬间有了主意。
“无病斋!”
听老爹说过,这家店的老板,也就是坐堂先生(老中医),是三十六行里的门内人,属于汤药行。
传言,这位爷在我们小县城里面,可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有手段、有权势、有背景。
别说是三十六行的人了,就算是三教之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医术也是没得说!
我推门走了进去,瞄了一眼那位传说中的老先生,六七十岁的年纪,须发皆白,下巴下面,还有一把山羊胡子,穿的也是长袍马褂,手里还拿着一杆旱烟袋。
我打量他,老先生也在看我,不过看了一眼之后,就扭头看向了一边,倒是药童凑了过来(药童,抓药的人,一般也是学徒,先生看病,药童抓药。)。
不过……药童一般都是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当药童,而且长得还这么好看。
女孩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
多,但看起来就是那种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人,眉目更是清秀靓丽。
尤其是她这一身淡青色的长袍马褂,头上还戴着一顶瓜皮小帽,身后还甩着一条大辫子。
看起来,颇有以前富家公子的味道。
“小哥,看病啊,还是抓药啊?”
“我我、我抓药!”
“抓什么药?有单子嘛?(处方)”
正说着话,戏法师三人也走到了门外,不过却是一左一右守在门口,没敢进来。
果然!他们也忌惮这位老先生!
“喂,小哥,和你说话呢,有单子吗?”
“啊?没没、没有,你看着抓就行了,越贵越好。”
闻言,小姑娘来了兴致,唇角勾了勾,“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怪人,单子都……”
“抓给他。”
小姑娘话说一半,内堂的老先生忽然开口了,淡淡地说道。
我看向他,他却是不紧不慢的嘬了一口烟袋锅,吐出一口烟雾,“你爹朱八两,我认识,人嘛,半搭子,没啥本事,但也算是个老实人,知道知恩图报。”
老先生忽然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老先生就吐出一口烟雾,继续说道。
“你小子我也见过,不过那时候还是个光屁股娃娃,要不是我给你施针,你小子就得被
烧成傻子了。”
“马爷爷……”
“行了,买完药就走吧,老头子我不喜欢惹事,但看在你太爷爷对我有恩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等你什么时候看到了死猪开口,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死猪……”
“三儿,药钱翻三倍,找外面那仨人要,少一分钱,打断他们一条腿!”
“额……那要是一分钱不给呢?”
小姑娘挠了挠后脑勺,好笑的问道,老头也随即看向了外面,不过眸光却瞬间冷了下来。
“一分没有,那就让他们不过子!”
说罢,老头就在鞋底子上,敲了敲烟袋锅里面的烟灰,随即转身去了后堂,连道谢的机会都没留给我,看样子是不想搭理我了。
我也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听他这口气,这老头和我家里祖上有渊源啊?
不过,死猪开口?什么鬼?猪死了还能说话?
我愣愣的看着老头背影,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老头……是真的不简单啊!
我这点小心思,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喂,半斤哥,快走吧。”见我愣神了,三儿开口提醒。
我微微一愣,貌似我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报过自己的名字,她竟然知道我叫什么?
然而,还没等我说话,小姑娘就对
我俏皮的挤了挤眼睛,一脸神秘道:“记住,死猪开口,可要来找我哦,我等这一天可是好久了,现在还能在等你七年。”
“三儿姐姐,死猪开口……”
“别问,天机不可泄露,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有,我不叫三儿,难听死了!我叫马宛童。”
马宛童不愿再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能悻悻出门,可刚等我走出来,戏法师就掏出一块红布,从头到尾,直接把我裹住了。
紧接着,一片血红的红布里面,就伸出数条鲜红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脚。
我被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就听马宛童那俏皮的声音,从店里传了出来。
“变戏法的,闹事你也不看看地方,我马家面前你也敢抓人?是不是没把我们爷俩放在眼里呀?”
没问题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诛心,清楚地落在我的耳朵里面,戏法师也尴尬一笑。
“嘿嘿,这孩子……”
“这小哥是我们无病斋的客人,以后如何我爷爷不管,但在我家门口,你动不了!”
“那我今天要是非动不可呢!”
“哦?你试试呀,我爷爷还有一个外号,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
“大哥,别冲动啊!”戏法师刚要发火,一个胖子就连忙开口,“她爷爷
可是马三针,三针之内,将死之人都能给吊住一口气!”
“对,我也知道,另一个外号就是不过子。”另一个胖子也开口说道:“她爷爷要想让一个人死,这个人绝对活不过子时!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冲动啊!他们马家在咱们松江县可是背景雄厚,真得罪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二人这么说,戏法师也沉默了,沉吟了片刻后,这才打开红布,把我放了出来。
看着手臂上的一道道乌青,我不由瞄了一眼戏法师的红布,这明明就是一块布,怎么出来这么多手臂啊?
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戏法师那块红布,在手里揉搓了几下后,就变成了一块手绢,直接塞到了袖筒里面。
“小子,你给我等着,马家门前我动不了你,但总有没人的时候!我今天跟定你了!”
我对他撇了撇嘴,转身就走,戏法师刚要追上来,马宛童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过来。
“变戏法的,这小哥说了,你负责买单,一共三万六千三,你是刷卡还是给现金?”
“我……”
“哦对了,我爷爷说了,不结清你们就别想走,想赖账就让你不过子!”
接下来的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经跑掉了。
而跑了一会后,我也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