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身材修长,坐在那里却给人纤细柔软的感觉,她练的应该是柔术,她的双手白皙柔嫩,但拇指和食指位置却有些许茧子,可见她还是施暗器的高手。
那个胖子身材魁梧,手腕上青筋暴露,修的应该是外家功夫。
另外一个方脸的男人,太阳穴微微鼓起,修的应该是内家功夫。
这两个男人的食指和虎口都有明显的老茧,让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出来旅游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店里的顾客看我们一眼之后,也就忙着跟自己的同伴喝酒,吹牛逼了。
那两桌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暗中支棱起了耳朵。
他们还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静。
我们一行人坐定之后,我开始观察一下客栈大堂的环境。
我看到靠门口的位置是一个柜台。
柜台的上面摆着一个招财金蟾的摆件,金蟾的嘴里吊着一枚铜钱,它的旁边是老板娘白嫩的脚丫。
老板娘就半躺柜台里,她光着脚放在柜台的台面上,裙子顺势滑到了座椅上,露出了雪白修长的大腿。
客栈的老板是伙计兼跑堂,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过老板娘却是慵懒地坐在柜台后面,除了收钱之外,就是跟一桌进店的男顾客打情骂俏。
这时老板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
自己老婆现在的样子,想要发作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把火气都发泄到那桌男顾客身上。
他给那桌男人上菜时猛地一放,菜汤几乎都要溅到那些顾客的身上去了,吓得那些男顾客再不敢搭讪。
我发现跟钟雨蝶的那个保安队长已经看出来那两桌的人有些不对劲,但她却大大咧咧地朝着客栈的柜台走去,好像没有发现这屋里的异样。
“老板,饿鬼岭怎么走?”
钟雨蝶大声地问着柜台后面的老板娘。
此话一出,又是吸引了满屋人的目光,那个正恼火的老板也突然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刚才那两桌人也是脸色微变,但却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假装若无其事。
那个老板娘听到钟雨蝶要去饿鬼岭,收起刚才的放浪形骸,一脸正经地问道:“小姑娘,去饿鬼岭干什么啊?”
钟雨蝶取下柜台上的那只招财金蟾嘴里铜钱把玩着,假装不经意地说:“我去找样东西。”
老板娘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姑娘,东西不能乱摸,地方也不能乱去,我劝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吧。”
钟雨蝶也不生气,笑着问:“为什么啊?”
老板娘把招财蟾蜍嘴里的金钱重新放好,对她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吧,饿鬼岭,人难行,女人不留容,男人不留种。
”
钟雨蝶奇怪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妩媚一笑:“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一张漂亮的脸啊?毁了容没了脸,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男人最重要的什么啊?那个活啊,没有那个活,还算男人吗?
听说饿鬼岭专吃女人的脸和男人的根,你这么漂亮的脸蛋,万一毁了多可惜啊……”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一边叹息,一边不住地摇头,好像那饿鬼真的已经把钟雨蝶的脸给吃掉了一样。
钟雨蝶皱起了眉头,脸上也浮现怒气:“我就问个路,你怎么那么多的话。”
“哟,小姑娘还生气了。”
老板娘又恢复了那慵懒的样子:“好心拦不住送死鬼,朝着西南方向,翻过两个山头,第三个山头最高处就是饿鬼岭。”
钟雨蝶没好气地丢了一叠钱在柜台上:“好酒好菜只管上来,让我们的兄弟们吃饱喝足!”
老板娘看到柜台上的钱,眼睛一亮,赶紧拿起来,一张张对着灯光照了照,然后笑眯眯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眉开眼笑地对她说道:
“酒管够,吃的嘛,只有米线?”
“什么?”
钟雨蝶有些气恼。
“你也看到了,这店里只有我男人一个人干活,再说,这方圆百里你能吃上一碗热米线就不错了!”
虽然老板
娘的笑容,比见到亲妈还亲,但钟雨蝶也已经开心不起来了。
她又拉不下面子,把扔出去的钱要回来,所以只好自己气鼓鼓地回来了。
她气呼呼地坐在我的面前,眼神却在观察着周围的人的反应。
我知道她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心眼却是不少。
过了一会儿,老板把热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摆到了我们的桌子上。
钟雨蝶也收回目光准备吃饭,不过她一低头却看到碗中的汤里,一只苍蝇的尸体正在里面打转,不知它何时溺水而亡。
她一脸的恶心的神情,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气得不吃饭了。
她这时发现我也没动筷子,好奇地问:“咦,你怎么不吃啊?”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哦,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不能吃米线。”
她更加好奇:“为啥?”
“这里的米线嘛,都是过河米线,过河就要过奈河桥,不吉利,不能吃。”
钟雨蝶一脸震惊:“你们这行规矩真多,能活下来可真不容易。”
我笑了笑,没有理她。
其实我不吃老板端上来的米线,是因为我看出来这个老板娘和老板都不对劲,而钟雨蝶碗里的那个苍蝇也是我趁她不注意时放的。
我的直觉告诉这是一家黑店
,所以就得什么都提防着。
这个小丫头平时娇生惯养,出门还带着不少零食,自然不会吃这种汤里泡着苍蝇的米线。
我自信自己就能保护她,所以没有去管她带的那些手下,因为这么多人点了米线却不吃,那就真的打草惊蛇了。
因为要休整一夜再走,饭点过后,我们几个人一起往房间走去。
临上楼,我看到刚才那两桌不对劲的客人也都跟在我们后面朝客房走去,他们今晚也住在这里,只是在我们楼上,跟我们不在一个楼层。
钟雨蝶等他们上了楼,才低声对我说:“你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咱们一进这客栈,就有两波人在盯着我们,我早就看出他们不对劲了,刚才我看他们上楼了,这件事你没有算出来吧?”
我笑了笑,没理她这茬,而是问她:“我送给你的那个铜铃,你带着的吗?”
钟雨蝶见我一点都不惊讶有些受挫。
她没好气地说:“我爷爷非得让我带上这个破玩意,所以我把它拴车钥匙上了。”
我没想到送她的护身符,被她当成了钥匙坠,只好警告她说:“今天晚上把它放在床头,要不然,小心小命难保!”
这个小丫头只顾留意这两波人却没有看出来老板娘和老板都有问题,这就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