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胡现在看上去简直就是狼狈不堪。
要是说在山里遇见土匪了没准都有人信。
看着缓缓开过来的汽车,虽然我已经看见开车的是孟从军了,但还是不禁感叹,他哪来这么多车?
这时候,老胡小声对我说:
“别提白虎……”
“嗯……”
孟从军下车之后,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俩,然后走到老胡身边问他:
“老胡,你们俩怎么搞成这样了?衣服呢?……鞋呢?!”
老胡没有说话,孟从军抱着手看了我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嘴里一个劲儿地说:“不可能。”
我有些好奇,于是便开口问他:
“孟老板,什么不可能?”
孟从军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肩头,语气十分不屑地说:
“你!不可能把老胡给揍咯!”
我当他在想什么呢,合着这么半天他就想出了这么一种可能性?
看来除了有关钱的事情之外,他还真就什么都不懂。
可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抓着我的肩膀,神情慌乱的问我:
“不会是血池吧?血池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实在有些无奈,没办法,我只能把晚上碰见伏尸煞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之后,居然松了口气?!
显然,他根本就不担心我和老胡是死是活,他只担心我们要是死了,
谁来替他找宝贝。
我本来以为他把狗给带来了,可他却告诉我们,狗在路上了,他不太放心,所以过来跟我一起守着。
老胡皱了皱眉头,冷冰冰地对他说:
“老孟,你在这儿,万一出事儿……”
“哎呀,我说老胡啊,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福大命大,能出什么事儿?”
行,我暗自窃喜,最好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把你给弄死了皆大欢喜,我还省的遭罪。
孟从军显然没有我和老胡那么镇定,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东看看西看看的,晃的我眼睛疼。
天擦了黑儿之后,他总算累了,一个人跑回车里睡觉。
趁着这会儿有时间,我和老胡连忙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姓孟的说狗明天到,那就肯定错不了,所以小子,你得赶快想一个辙,把他给糊弄过去。”
“干嘛要糊弄?”
“起码不能当着他的面儿下血池,否则那个洞要是露了出来怎么办?”
老胡担心,凭孟从军的经验,只要看见了下面的洞,他肯定就要大动干戈。
不过我的想法是,倒不如就让他知道这儿有个洞,能怎么样?
可老胡觉得,孟从军之所以会对我的各种要求百依百顺,原因是在于我能够发现血池里的危险。
如果这层危险一旦没了,那我就等于没什
么用了,如果为了钱,他随时都会除掉我。
而在见到高雨楼之前,如果孟从军让老胡动手,老胡也一定不会犹豫要了我的小命。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反驳什么。
但我不明白,难道他让我来昆瑜就是为了血池?
要是把我杀了,那武卫城的古墓又该怎么办?
“老胡,我都忘了问你,武卫城的古墓里究竟有什么?那颗心脏是怎么回事儿?”
“这你就别问了,武卫城的古墓你帮不上忙,那里没有你说的邪祟,有的只是各种机关,那颗心脏是我从疑棺里找到的。”
看来老胡并没有发现武卫城古墓里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仅仅只是机关的话,那我看见的那些黑影又是什么?
包括尸毒在内,所有的证据其实都指向了武卫城古墓里一定藏着邪祟!
现在我没必要和他争辩,只能先按照他的计划来。
不过我也得先做好两手准备,以免到时候要是真出事儿了,我们俩的命都得丢!
夜里孟从军断断续续地起来过几次,看看没什么事儿就又回到车里睡觉。
老胡光着膀子站在车外面,我看他鼻涕都冻出来了。
可我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就剩一件衣服了。
他提议干脆进车里休息会儿,可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这辆车最好还是别
坐了。
因为午夜刚过十二点的时候,我隐约看见车里有个影子,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确定我看见了。
就这么挨了一整夜,天还没亮的时候,远处就传来了喇叭声。
见孟从军从他的车上下来之后,我和老胡也跟了过去。
只见一两小卡车“叮呤咣啷”地开向了我们。
那辆车刚停稳,两边儿的人都还没见着面,我就听见车里传来了狗叫的声音。
“汪汪!汪汪汪!”
叫声十分激烈,随后只见一个叼着烟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走下了车,他敲了敲车箱骂了一句:
“叫鬼啊?!闭上嘴!”
孟从军堆着笑脸迎了上去,那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打量了一下我和老胡。
“孙哥,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没等孟从军把话说完,这个男人就把嘴里的烟吐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不耐烦地说:
“孟矮子,你别跟我来这套,钱呢?”
“有有有!这儿呢,都备好了。”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跟老胡在酒店给我的一模一样。
中年男人接过纸袋,用手提了提,忽然皱起眉头说:
“这数对么?嗯?!”
“哎哟,孙哥,我是做生意的,你总得让我先看看狗怎么样吧?”
那个中年男人想了想,然后一摔车门,绕到后面
把货柜给打开了。
不一会儿,他牵着一黑一黄两条狗就走了过来。
“你要的黑煞和黄皮,都是极品,要你两万,不过分吧?”
这时候,孟从军看了我和老胡一眼,显然他并不懂狗。
只不过他还额外给老胡多递了一个我没看懂的眼色。
我刚往前走了一步,那只黑狗突然就亮出了犬牙,不停地冲着我低吠!
感觉它随时都能冲上来咬我一口。
“娃娃,莫怕,开腔的狗不咬人,过来看看吧。”
狗子通灵,它应该是看见了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所以才会这么一直低吠。
就在我和老胡走过去的时候,黑狗忽然往后缩了缩,而另一条大黄狗,则十分警觉地盯着老胡。
说时迟那时快,老胡上身赤膊,我都不知道他身上居然还藏了把短刀。
“噗!”地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丝毫犹豫,老胡一刀正中中年男人的胸口!
抽出刀子的同时,老胡又往男人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人是死透了,那条黄狗忽然就往老胡身上扑!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般,直接拦在了老胡面前。
黄狗一个急刹,扭了下身子,转而在我面前来回地踱步。
这该死的孟从军,非得搞什么黑吃黑。
钱倒是不用给了,可这两条狗又该拿它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