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当然是九阴命,不然谁吃阴行这碗饭?
再者说了,我觉得老胡应该早就看出这一点来了,可他为什么现在才问我?
“我是九阴命,怎么了?”
老胡眉头一皱,满脸懊悔地说:
“个狗养的……中计了!小子,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这话听过吧?”
我点了点头,老胡用手敲了敲窗户又对我说:
“虽然说隔行如隔山,而且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听明白了么?”
意思我当然明白,老胡是想让我先想办法把车外面的邪祟给赶跑。
我是不懂他们盗墓贼怎么看待这些邪祟的,但我这大半年听见的鬼哭、鬼笑可不少。
说实话,我打心底里觉得,这事儿真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不管外面是什么邪祟,我们都得先下车才行,现在待在车里才是最蠢的。
我可没忘了在月德山,那一男一女是怎么被婴灵给害死的!
“先下车,我们现在手上能用的东西有什么?”
“哼,车上有矿泉水,怎么?你还打算用矿泉水除煞?”
现在看来,老胡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谁说矿泉水就没用,特别是在我已经拜访过四合居的几位前辈
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任何事情,都要通过实践才能出真知!
在老胡的催促声中,我开始在脑海里拼命回忆,师父和奶奶留下的那些知识里,有没有能用上的。
附近有枯草、枯枝、石头……对了!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一拍脑门,然后对老胡说:
“老胡,石头!我需要石头,大的小的都行,但要足够能把车子围起来的量!”
老胡点了点头,我们俩随即开门下车,刚开门,一阵阴风就钻进了车里!
来者不善,看来我们动作得尽快了。
一旦有了方向,老胡就显得比我有用了,他完全没有什么回不回头的忌讳,四处开始找石头。
可我不一样,走夜路是一定不能回头的,结果……越走越远。
没办法,我只能喊了一句:
“老胡!走夜路不回头,你帮我盯着身后!我找到石头就扔给你!”
“屁事儿真多!你快着点儿!”
下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哭的声音了。
本来以为能就这么顺顺利利的把石头给找齐,可就在这时候,我身边一间村屋的废墟里,又传来了诡异的哭声!
而且这回听着,是一个小孩儿在哭!
我停下脚步,身后忽然传来了老胡说话的
声音,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老胡?老胡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而我身边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住了一样,只能听见小孩儿的哭声。
我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可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脚下的泥土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但我每往前走一步,这种软绵绵的感觉就越明显。
结果我脚一崴,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本来我以为会很痛,但没想到不仅不痛,我感觉自己就像摔在了一大团儿棉花上。
我用手按了按……软的?!
而且我每次用力往下按的时候,地面上都会升起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非要说的话……这味道闻着…像屁。
真是撞邪了,这种事儿说出去,压根就不会有人信,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软和的地不是没有,但也没有这么软的啊?
我重新爬起来,然后用脚跺了跺,可刚开始还是软绵绵的,怎么跺了几脚之后,地又重新变硬了?
“哇哇哇!”
小孩儿的哭声把我再次拉回到了恐惧之中,因为这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身后!
我咽了口吐沫,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步……
可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裤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
了!
小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不做二不休,站这儿就是等死。
我脚下一用力,“嗖”地一声就往前蹿了出去!
刚跑两步,身后的哭声再次传来……
“哇哇哇…哇哇…哇……咯咯咯!”
还真应了老胡说的,宁听鬼哭、莫听鬼笑!
小孩儿的笑声忽远忽近,我顿时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跑。
不仅如此,我心里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出现过的念头:
“如果每次遇见事儿,只知道跑,那这辈子都不会有长进……”
武卫城就算了,现在来了昆瑜还是这样,那今后到了寿河又该怎么办?
我屏住呼吸,开始努力思考该怎么办,跑终究不是办法。
荒郊野岭的,就算我能熬到天亮,可一旦到了夜里,该出来的邪祟还是会出来。
祭祀…不对,镇阴…也不对,究竟该用什么办法……
“咯咯咯!”
我后背忽然一凉,感觉像是有人朝我身上泼了盆凉水似的!
这股寒意冻彻骨髓,我打着颤,嘴里念着: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幽幽明明,静静平平,滚滚纷纷,淡淡嗔嗔……”
邪祟肯定已经扒在我身上了,我只能一边念着安魂咒一边想办法。
……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想起了大美,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倒霉,她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如果说是因为我的九阴命,这显然说不通,凭什么邪祟就盯着我来?
而且每回出事儿,我身边的人谁都没事儿,就我被圈着吓,难道说,是我犯了什么忌讳不成?
就在这时候,老胡说话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但还是听得模模糊糊的,他好像说…小…小…小心?!
“老胡!你说什么?大点儿声,小心什么?”
我心急如焚,心里开始怀疑,走夜路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必要一条道儿走到黑?!
自打从月德山出来之后,我还真没有回过头看看自己身后究竟有什么。
于是我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猛地转过身!
可这一转身,我忽然感觉一阵腥风扑面,根本看不见老胡人在哪。
“……”
“老胡,你说什么?”
身后再次传来了老胡的声音,这次虽然感觉他离我很近,但我依旧没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我感觉有人突然用手按住了我的头顶,我肩膀颤了颤,心跳的厉害……
只听见一个年迈腐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我耳朵里:
“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