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孟从军为人凉薄,但只要关乎他自己的利益,那做起事儿来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我们俩站在血池边儿上等老胡来的这会儿功夫,他的电话就没放下来过。
大致上就是在委托他的各路朋友,帮他找找看哪有我要的这两种狗。
要说孟从军也真的是人脉通天,老胡的车前脚刚到,他就已经落实好了两条狗的具体信息。
老胡刚一下车,孟从军就把他叫到了自己身边,然后用眼角余光看着我,和老胡说着悄悄话。
我见老胡一直在点头,心里有些不踏实了。
难道是我猜错了?
如果老胡真的没有二心,那我心里的这把‘算盘’还真就白打了。
俩人聊完之后,孟从军什么话都没有对我说,他给老胡递完眼色之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和老胡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然有些尴尬。
这下我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各种不安涌上心头。
特别是老胡因为瞎了一只眼睛,现在戴着副墨镜,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眼神里的情绪。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我听见血池里发出了“咕嘟咕嘟”地声音。
于是我转过身,可这一看出事儿了,那个原本还是长方形的黑影,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人的形
状!
这回恐怕是真的闯祸了,血池下面到底藏着个什么玩意儿?
怎么还会变形的?
就在我左思右想但又毫无头绪的时候,老胡走到了我身边,他还是老样子,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
“看来你听懂我说的话了……陈酒。”
他这话说的不紧不慢,而且语气也不像往常那么冰冷。
我忽然间松了口气,老胡果然不是和孟从军一道儿的人,但相对的,我和他也并不是什么朋友。
只能说利益相关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没有接话,他长舒了一口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石片扔到了血池里。
石头掉下去的同时,我看到那个黑影居然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回的变化非常快,它由一个人形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一张鬼脸!
“你能想到用找文武犬这个理由把姓孟的支开,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聪明。”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才多大年纪,跟你们玩心眼哪会是对手?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胡指了指血池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师父的验尸报告里,从来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血池的内容。
不过我能确定,下面的黑影一定是个邪祟!
“不用想的太复杂,这就叫血泉,隔行如隔山,现在你
要是找个盗墓的老把式站在这儿,他保准能在附近找到一座大墓!”
“盗墓的?什么意思?”
老胡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看上去沉甸甸的。
随后他把锦囊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儿十分精美的玉牌,正面刻着一个‘皇’字,反面刻着一个‘鹰’字。
“这叫命牌儿,三十六行、盗墓为王。八鹰齐飞、胡家称皇!”
好家伙,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听着怎么就跟做梦似的?
‘八飞鹰’,指的是盗门的八位龙头,武卫城的‘文鹰’前辈就是其中之一。
老胡的话我听明白了,这块儿玉牌是身份的象征,代表了着‘八飞鹰’中的一位。
但从年龄上判断,老胡比文鹰前辈要年轻多了。
所以他应该和石头一样,身份也属于是‘少东家’才对!
“皇鹰……你?”
老胡收起玉牌,长叹了一口气:
“我要有我父亲三分的本事,就不会把这只眼睛给弄丢了……什么八飞鹰,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还勉强飞着的,就只剩一只了。”
“谁?”
老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他又捡起了一颗小石头扔进血池里,然后对我说了一个字:
“陆!”
陆?!
在我认识的人里,姓陆的只有
一个,而且只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武卫城里的陆老板。
我不确定老胡说的人是不是他,但我能看出来,老胡有些不甘心。
也许他这个计划,就和这份不甘心有关。
“不聊你们盗门的事儿了,我也不懂,你既然暗示了我让我别乱说话,那现在这儿也没别人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老胡把我拉到一边,然后找了截枯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好一会儿,看上去像是一张地图……
联想到他是个盗墓贼,我猜他画的应该是古墓的平面图!
“这是南帝陵的假想图,因为没有人从那儿活着出来过,我父亲、我兄弟,全都折在里面了。我也是凭着他们留下的遗物和线索,想象着画出来的。”
“想象?这……靠谱么?还有,你还没告诉我,古墓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我父亲留给我的线索里,提到了一个词……五鬼煞!”
又是五鬼煞,看来和我猜测的一样,武卫城地下果然藏着‘土鬼煞’。
虽然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邪祟,但我想这和他当时拿出来的那颗心脏有关!
随后老胡又和我说了一下武卫城的古墓和血池的关系。
他说,武卫城下面的古墓,原本是由文家和陆家联手守护的禁忌。
可他们没有料到,其实那座古墓并
不‘完整’!
古墓虽然有主墓室,但里面并没有棺椁,然后他指了指血池说,武卫城古墓里的主棺椁,就藏在血池下面!
血泉是尸气淤积形成的一种特殊现象,凡见血泉,方圆百里之内必现大藏(葬)!
“那我看见的黑影又是什么?”
老胡摇了摇头,他说他上回下到血池里,其实只看见了一个洞口。
原本他想下去看看,结果从洞下面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另外两个人都给吸了下去不说,最后连尸体都没找着。
“小子,你也算是歪打正着,没准文武犬还真的有用!”
文武犬是他们盗行的叫法,指的就是那两种狗。
当然,他说我歪打正着这句话也不算对,他只是还不清楚我有多少本事而已。
为了安全着想,老胡提议先别下去探虚实,还是等孟从军把文武犬找来再说。
这事儿我没什么主意,既然他说要等,那等也无妨。
我们俩回到车上,我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毕竟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可刚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我就听见车窗外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哭声!
“呜呜呜……”
老胡坐在前排,他同样被哭声给惊醒,忽然转过头,神色惊恐地打量了我一会说:
“小子……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九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