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好！”
灵灵也站起来，“那我们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这些不要动，明天我收拾！”
姥爷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客厅，把门带上了。
姥爷这才接通了电话，“喂？”
隔着门，我听不到我妈说了什么，也不好偷听，拉着灵灵的手来到东厢房，把门关上了。
“你猜妈妈会跟姥爷说啥？”，灵灵好奇的问。
“还能说啥？”，我说，“何思尔的事呗。”
“你说这何思尔是怎么回事？姥爷姥姥把她养大，她怎么能称呼姥爷凌爷呢？”
“修炼巫术的人，时间久了都会偏执，她这一走三十年，修炼了三十年，做出这样的事，不稀奇。”
“是这个原因？”，她问。
“像她这样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我说，“她以姥姥的弟子的名义，到处去挑战别人，虽是以巫术假冒道术，但却连战连捷，一连打败了二十五个人。别的不说，就这本事，足以让她名扬天下，名利双收了。是，她当然是为了自己，但这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她在自己扬名的同时，姥姥不也跟着名震天下了么？可就因为那些手下败将来姥姥姥爷这告状，姥姥就把她召了回来，当着那些人批评她不说，还命令她蛰隐三十年，三十年哪！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
她嘴上不说，心里能甘心？”
“是啊……”，她叹了口气，“就算当时只是一口怨气，三十年下来，这怨气也足以改变一个人了。”
“没错”，我点头，“天赋越好的人，心性就越敏感，所谓一念可成佛，一念可成魔。她三十年前就该扬名天下了，却因为姥姥的一句话，等了足足三十年，对姥姥有怨气，也是难免的。只是姥姥现在不在了，所以这怨气也就发到姥爷身上来了。”
“她喊姥爷凌爷，是有意和凌家划清界限……”
“她觉得凌家不认可她，所以她也不以凌家人自居了。这样以后无论她做什么，姥爷都没资格拦着她了。”
“她是不想连累姥爷，连累凌家”，灵灵看着我。
“不想连累凌家……”，我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
灵灵轻轻一笑，“她这一回来，估计很多大师又要倒霉了。等着吧，咱们一定还会和他见面的……”
“你的意思是……”，我心里一动。
“其实姥爷下午那番话里，就有这个意思”，她说，“郭宗奇退出了江湖，再有什么事，就是陈师叔接着了。可是陈师叔的本事不够，有些事接不住，只能找你。这个有些事，指的可不只是办事，还有挑战，陈师叔不是何思尔的对手，如果何思尔挑战他，他一定会让
你帮他出头。”
“我肯定得帮他……”，我看着她。
“不，你不能轻易出手，你要等，等何思尔把江湖搅乱”，她看着我，“那时你再出面打败她，这样你就扬名天下了。”
“你的意思，让我看着她兴风作浪？”
“过早出手，你是替别人争脸面；等到江湖都被她搅乱了，你再出手，那这江湖上的人心，就都是你的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认真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像刘备得到了诸葛亮似的，而这个诸葛亮，还是个女孩……
她静静的看着我，“咋啦？”
“我感觉我像个傻子”，我冲她一笑，“有你，真好……”
她笑了。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缠绵了一会，她扭头躲开，红着脸说，“不早了，去睡吧……”
我笑了，“嗯！”
我又亲了她一下，依依不舍的松开她，说了句晚安，转身出门，回西厢房了。
灵灵坐在窗户前，托着下巴看着我。
我回到西厢房，见她正在看我，忍不住亲了玻璃一下。
她被我逗笑了，示意我赶紧睡觉，接着把窗帘拉上了。
我笑着躺到床上，心里甜的跟吃了蜜似的，忍不住拿出手机，再次找到了她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她身材纤细，头发扎成了小揪儿，脖颈修长，肌肤雪白，右手举
着酒杯，右脚大大咧咧的放到了椅子上，笑的好开心……
我好喜欢灵灵……
真的好喜欢……
我忍不住亲了一下手机，放到枕头下，起身脱了衣服，拉过被子盖上，搂着手机睡着了。
……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灵灵在杭州玩的很high，第一天去了西湖，灵隐寺，第二天，去了胡雪岩故居，然后直奔千岛湖。在千岛湖吃了两顿鱼头，住了一晚，第三天一早接到姥爷电话，租了个车，回到了杭州。
前脚刚到家，后脚姥爷的那个朋友就来了。
这人是个老头，年纪和姥爷相仿，满头的白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很朴素，洗的都有些发白了。他还带了一个徒弟来，这徒弟三十岁上下，脸色蜡黄，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见面寒暄，老头对姥爷特别的尊重，一口一个凌爷。
他那徒弟更是给姥爷跪下了。
姥爷扶起他，接着给老头介绍我俩，“这是我孙子吴凌，这是吴凌的未婚妻灵灵……”
老头赶紧抱拳，“凌少爷，灵灵小姐。”
姥爷给我们介绍，“这是我老友，雷霄派掌门秦九皋。”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赶紧抱拳，“秦道爷！”
灵灵也跟着抱拳，“秦道爷！”
秦九皋抱拳，“好，好……
”
接着他给我们介绍他那徒弟，“这是我大徒弟赵天雷。”
我们接着抱拳，“赵道长。”
赵天雷赶紧抱拳，“……凌少爷，灵灵小姐……”
寒暄过后，姥爷拉着秦九皋的手，我们跟在后面，走进客厅坐下，灵灵去端来了茶水。
“有劳有劳……”，秦九皋师徒非常客气。
我看着师徒俩，莫名的有些感慨。
秦九皋的大名，我是听说过的，雷霄派掌门，精通雷法，在南方道门中威望很高。在我的想象里，他应该是身材高大，不怒自威，手拿令牌，身后跟着风雨雷电四神的那种形象，今天见到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秦道爷，竟然是个如此朴素的老人家……
灵灵在我身边坐下，示意我喝茶。
我回过神来，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秦九皋喝完茶，放下茶碗，看看我俩，欣慰的笑了笑，对姥爷说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凌家后继有人了……”
姥爷笑了笑，问她，“白雪怎么样了？”
秦九皋不笑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姥爷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问赵天雷，“到底什么情况？”
赵天雷惭愧不已，起身跪下，流着泪道歉，“都怪我不知深浅，自不量力，非要去接那个事，这才害了师妹，凌爷，我对不起您，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