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靖紧紧的盯着仆妇手里的匕首,他怎么也没能料到,就在自己的家中,徐芸浠也能遇害。就在仆妇刚刚亮出匕首的瞬间,他来不及去想什么,身子比大脑更快的把徐芸浠搂进了怀里,用后背挡住了匕首。
那仆妇也吃了一惊,可她扑得太决绝,根本来不及收手,刀子就这么插进了萧启靖的后背。
“大公子!”清书和那仆妇的吼叫声同时响起,仆妇见萧启靖受伤,一脸绝望的又看了徐芸浠一眼,拔下簪子就要自尽。
她的动作很快,连自杀都毫不犹豫。可是她快,清书更快。
清书冲了过来,却根本不去看萧启靖,而是第一时间将仆妇的簪子夺下,又撕下袖子堵住了仆妇的嘴,将仆妇捆了起来,确定她再也没有机会自杀,这才又去看萧启靖。
徐芸浠被萧启靖用力的搂在了怀里,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得非常的快,紧张的挣开萧启靖的手,又去看他的后背:“你受伤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人已经被崔正怡推开,崔正怡紧张的拉着萧启靖:“表哥,你怎么样了?”
徐芸浠怔愣的看着急得脸发红的崔正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萧启靖被崔正怡这一问也有些发愣,最后不耐烦的挥开了她的手,问徐芸浠:“你有没有受伤?”
徐芸浠摇摇头,又去看他的后背。萧启靖今天正好换了身白衣,鲜血不要钱的涌出来,一身白衣被血浸透,后背红了一片。徐芸浠被那片血红晃花了眼,一想到那刀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眼睛就发酸发涨,她眨了眨眼睛,酸涩的道:“你的后背……”
萧启靖没事一般的摇了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崔正怡看着萧启靖,萧启靖的眼里却只有徐芸浠一人。这使她更加的嫉妒和疯狂,她一脸的严肃,森冷的看向那仆妇:“你这妇人,好端端的为和要刺杀少夫人?”
仆妇被堵住了嘴,用一双眼睛要吃人一般的盯着徐芸浠。崔正怡又问了一句,那仆妇被堵了嘴,也说不了话,只是呜呜呜的朝着徐芸浠叫。崔正怡盯着仆妇,突然就把堵住的碎步扯了出来,道:“你说,做什么要杀少夫人!”
清书一时不妨,等崔正怡扯出碎步这才冲了过去:“崔姐儿可不能这样!”
可惜已经迟了,那仆妇嘴里的碎步被扯出后,便冷笑一声,咒骂了徐芸浠一句,又吐出舌头,用力一咬,顿时鲜血从嘴里迸射而出,咬牙自尽了。
崔正怡冷不防放了她自杀,一时愣在了当场。
清书哎呦一声,朝崔正怡道:“崔姐儿你这是做什么!”
崔正怡委屈极了,去看萧启靖,一双眼睛顿时红了起来:“表哥,我……我只是想问问她……”
萧启靖无奈的看着她,最后只能道:“算了。”
清书叫了起来:“爷!这……”
萧启靖道:“人都死了,现在追究也没有用了,你去查一下,这妇人从何处来,平日里都跟谁交好,最近又有没有出过一些奇怪的事。”
清书领了命,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道:“爷,小的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崔正怡也道:“是啊是啊,表哥你的伤……”
萧启靖却道:“这妇人肯定是被雇佣而来,凶手一招失手,肯定要善后,一旦我们慢了一步,只怕就什么都查不到了。你先别管我,抓紧时间调查清楚再说。”说着,又去看徐芸浠:“这伤既是你引起的,伤口还得由你来包扎。”
徐芸浠一直紧紧的看着他的后背,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有紧张了起来:“啊?我?我……我不会。”
她早就怕得掌心都是汗,这会儿让她来包扎,她哪里敢?
萧启靖的后背已经浸满了血,可他看起来却依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看着徐芸浠慌张的模样,抿着唇就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徐芸浠这样手足无措。就是在别院被他那样侮辱冤枉,她都没有这么慌过。他握住了徐芸浠的手,徐芸浠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还微微的颤抖着,他想要安抚她几句,还未说话,崔正怡已经插嘴道:“表哥,我来帮你……”
萧启靖知道崔正怡是要帮他包扎,可他把清书赶走,不就是想要徐芸浠帮他吗?萧启靖这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表妹很烦人,他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崔正怡,而是用力的捏了捏徐芸浠的手,道:“再不帮我包扎,我可要失血过多晕倒在这里了。”
迎双和迎欢远远的看着,这会儿也齐齐跑过来,迎双道:“姐儿,大公子的伤可不能再拖了。”
徐芸浠听得迎双这么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那我们快回萱若苑去!”
徐芸浠说着就去搀扶萧启靖,萧启靖靠着徐芸浠的手,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一般,就这么瘫软在徐芸浠的怀里,徐芸浠一时没有准备,差点就要摔下去,还好被迎欢扶着,这才稳住了身子,慢慢的扶着萧启靖,往萱若苑走去。
从萧启靖受伤到回萱若苑,徐芸浠的全部身心都落在萧启靖身上,连崔正怡都忘了。
可徐芸浠忘了迎欢和迎双可没有。两人一边帮徐芸浠扶着萧启靖,一边留了个心眼在崔正怡的身上,迎双见崔正怡竟还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后也要回萱若苑,不由心头不爽,便道:“奴婢瞧着崔姐儿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累了?”
崔正怡还想着跟到萱若苑去看看,怎么会觉得累?她听了这话便道:“还好,不是很累。只是担心表哥。”
迎双便道:“刚刚已经让易喜去叫大夫了,现在先回萱若苑包扎一下,一会儿由大夫再看看,崔姐儿不用担心。”
崔正怡便又道:“哪里能不担心,你看表哥的衣裳都已经让血浸湿了,这么多的血,想想真够吓人。”
迎双又道:“说来也是,这事就在百福楼的门口发生,老夫人和夫人得了消息不知该吓成什么样呢,迎欢迎欢……”
迎双说着就要叫迎欢去安抚老夫人,等迎欢应了,她却又说:“哎呀,迎欢一向嘴笨,可别去了后却又吓着了老夫人,这事估计还得奴婢去……”
她这么说着,就要去,却让徐芸浠给拦下了,徐芸浠道:“你可不能去,你是跟蒋神医学过医术的,一会儿还得你来帮大公子包扎。”徐芸浠说着,眉头紧皱,便又看向了崔正怡:“正怡,母亲一向听你的话,还是得你去跟母亲说一声才好,你也别担心,迎双医术了得,大公子不会有事的。”
崔正怡愣了愣:“迎双?”
迎欢这时候得意道:“可不,她是蒋天游蒋老神医的徒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她治不好的。”
迎双不喜欢迎欢这么炫耀她的医术,顿时板起脸来:“可别胡说。不过仅仅识得一些药物,会把脉治些常见的小病罢了。”
崔正怡一时脸色阴晴不定,阴阳怪气的看着徐芸浠道:“嫂子身边跟着的竟然都是些高手呀。”
徐芸浠担心萧启靖,也没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胡乱的应了,眼见萱若苑已经到了,便道:“那母亲那边可就拜托你了。”
有迎双这个神医弟子在,哪里还需要她帮忙什么?崔正怡见在萧启靖跟前露脸的机会已经没了,不甘心的又看了萧启靖几眼,还是答应了。要走之前,还又叫了萧启靖几声。萧启靖失血失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听崔正怡叫他他也不理会,崔正怡见萧启靖不答应,也无可奈何,只能去了。
崔正怡一走,徐芸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萧启靖笑道:“这又是怎么了?”
徐芸浠道:“原来还听说这临京城里没人敢嫁给你,如今看来你倒是受欢迎得很呢!”
萧启靖剑眉顿时立了起来:“谁说本公子没人敢嫁的!这是在嫉妒我呢,居然这么污蔑我!本公子帅气无边,当然人人想嫁了!”
徐芸浠看着他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唇,嫌弃的撇了撇嘴:“你可就省省吧,你这张脸也只能骗骗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那些为人父母的,可不敢信你!”
徐芸浠这么说着,已经将他安置在了烧得热热的火炕上,萧启靖舒服的趴在迎欢抱来的被子上,严肃的看着她:“为夫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这还是第一次听萧启靖自称“为夫”,徐芸浠被吓得手一抖,那脱了一半的衣服顿时勒住了萧启靖的伤口,萧启靖疼得叫了起来,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徐芸浠盯着那还插在萧启靖后背上的刀柄,不知怎的,居然有种想要拔刀再给萧启靖来一下的冲动,她道:“都这样了还贫嘴,你就不能安静一些。”
萧启靖也不知怎么的,见着徐芸浠就冷静不了。他有些心慌,又怕徐芸浠见着他的伤会害怕,提起精力想要多说点什么安抚她,却又被她嫌弃了,顿时疲惫的倒在被子上,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