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时沉吟不决,邹应龙道:活人的血液滴在死人的尸骨上,如是血亲,血液必然渗入尸骨,反之则滑落不附。虽然二十年过去,方丈与王家的尸骨还是在的。究竟是方丈私通之子,还是忠臣之后,只要让那孩儿出来,滴血认亲,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皇上问那老菜农:当年你救下的孩儿在哪里?”
“老菜农嗫嚅:没过多久,我家里来了一个云游道人。那个道人听我说了这件事后,说这个孩子不宜留在我家。
万一被人知晓,只怕连我家人在内一个活口也逃不出去。我听了害怕,就将那孩子交给了道士。从那以后再没见过他,现在孩子在哪里,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知了。”
“严嵩听了,面露得意之色,说:空口无凭,不足为信!”
“邹应龙微笑:大人少安毋躁,那个道士我知道在哪里!”
“说罢回头叫:蓝神仙,你将那孩儿送到哪里去了?”
“蓝道行并不接他的话,冲着皇上跪下叩头:贫道二十年前的确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叫庙生。当时贫道四处游历,居无定所,就将他寄养在川市一个故人那里。”
“说完停顿一下,才说:我那故人就是鬼门十三针的一脉传人。”
“话音一落,秋寒子倒地就拜:草民就是庙生,愿滴血认亲,为父母外公雪冤!
说罢扯下粘上的胡须,居然是个
面如美玉的少年。蓝道行与邹应龙一起跪下请罪:奸贼严嵩权高势众,若非出此下策,难以雪冤。请皇上恕欺君之罪!”
“严嵩知道再也无力回天,颓然倒地。”
“事情清晰明朗起来,皇上盛怒之下,立刻把严嵩收监待审。欧阳氏依然浑浑噩噩,庙生这时一手捏开她的嘴,一手把最后一根金针刺在她的舌下,皇上一看面上变色,蓝道行低声道:不妨的,庙生自幼习得鬼门十三针,不会出岔子。”
“庙生收针以后,欧阳氏沉沉睡去。”
“庙生跪倒在皇上面前:醒来以后,她就一如往常了。”
“皇上好奇地问:你母亲当真是龙女转世?鬼门十三针到底有何玄妙?”
“庙生道:家母含冤属实,却并非龙女。欧阳氏癫狂,是邹应龙大人暗中的安排。
邹大人让婢女红叶向欧阳氏讲述白云山一带近日龙女显圣的传言,称肉身二十年前横死观音寺,一定要报仇索命。
同时将能将人致幻癫狂的曼陀罗花粉逐日适量加在欧阳氏的饮食里,才引起欧阳氏癫狂。
至于龙女借欧阳氏之口控诉冤情,其中另有玄妙。鬼门十三针中夺魂还有另外一解,就是封住人体特定穴位,控制对方,让她按你的意念说话。”
“庙生两眼忽然模糊起来,龙女说的话其实都是我心里的话,如果说有龙女,我才是那诉冤的龙女!”
两个故事,全部结束。
严嵩也因此,直接被斩首示众!
直播间的听众,纷纷表示震惊。
这段故事,恐怕也被尘封于土中许久。
毕竟这种事情触及灵魂,想要了解到这么多,并不容易。
我也没有浪费时间,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这个新故事很有意思。”
“卧槽,主播这是突然转性了?”
“流弊,主播今天竟然没有放我们的鸽子,我现在就打一挂鞭炮庆祝一下!”
“神特么打鞭炮庆祝,不至于这样吧,主播其实不懒的。”
“谁说不是呢,以前的主播很勤快,但是现在嘛……我就不敢多说了。”
看到这些弹幕。
我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是保安,在古宅前,守了十年,这古宅除了珍姐和她的司机进出外,其他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过。”
“十年了,我从没见过第三个人从古宅出来过,真的从没见过。”
“珍姐对我说:小徐,嘴把严了,别把看到的,听到的说出去。”
“我死命地点头,不敢说话。其实我也说不出话来,我是哑巴,从娘胎里出来时声带就坏了,在世上活了二十五年,竟没说过一句人话。”
“十五岁那年,我离家出走,流浪街头,是珍姐收留了我,让我做古宅的保安。”
“我不识字,只会些简单手语,所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不会说
出去,这就是珍姐选我做保安的原因,她需要一个忠实憨厚且能严守古宅秘密的人,而我就是珍姐的不二人选。”
“其实古宅有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古宅围墙外的安保,从没进过围墙里,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除了珍姐的司机小马外,古宅里住的全是女人,每天从古宅里传来无数女人的哭泣声,没日没夜地哭,听起来像鬼叫,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几十个女人被送进古宅,但我从没见过有女人从古宅送出去。”
“我在古宅前守了十年,这十年里,送进古宅的女人约有一万多个,这么小的宅子,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多女人?”
“即使能容得下,这么多人,一定需要不少的口粮,但我听经常开车来送大米和蔬菜的小刘说,古宅里每月只需十几人的口粮。”
“我后脊一阵发寒,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在脑前一闪而过:先前送进古宅的女人都死了?”
“谁杀了她们?”
“我想起古宅里传来的没日没夜的女人的哭泣声,后脑勺嗖嗖发凉,我忽然对古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是那种源于心底的恐惧,时间永远抹不掉的那种。”
“我找到了珍姐,用手语告诉她我要走,珍姐问我为什么走,我说我害怕,珍姐问,你怕什么?我的手在空中乱舞,不知该如何回答。”
“珍姐说:留下吧
,小徐,我需要你。”
“我做了个歉意的表情,用手语告诉她:我必须走,不想再干保安了,干了十年了,干烦了。”
“珍姐说:只要你留下来,可以不干保安,做我司机。”
“我记得珍姐有个司机,叫小马,是个聋子,说话还有些结巴,经常跟我搭讪,简单的几句话,他能说上半小时。”
“小马每月只出来两次,每次都是空车出去,回来时车上载满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这些女人像待宰割的牛拉进了屠宰场,而她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每次都是我打开古宅门,小马把车开进去,门关上前,我竟从车上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她们满怀希望的眼神,但当门彻底关上时,我已知道,她们的希望很快将变成绝望,因为一旦进了古宅,将永远没有了希望。”
“我用手语问珍姐:我做你司机,小马做什么?”
“珍姐面无表情地回答:小马什么都不做,他死了。”
“你杀了他?”
“珍姐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跟你一样,想走。留下可以活,想走就必须死。”
“珍姐说这话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小徐,你现在是选留还是选走?”
“我还有选的余地吗?当然选留。”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小马为什么冒死也要走?难道他在古宅里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