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打开它,不是我不想,而是无能为力,我甚至找不到它的锁在哪里,它就像是……浑然一体的!”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而在凌晨一时,我的节目就要准时开播,所以我必须要在十二点半之前坐在直播间的那把椅子上。”
“于是,我只好暂时放弃了对它的研究,将其退到了床底下。”
“它摩擦着地板,发出尖锐的噪音。”
“等到下了节目,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我乘着电梯来到底裤,准备发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征打过来的。”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未免也……太晚了一点吧?”
“不过最终我还是戴上耳机,一边倒车一边接起了电话。”
“很快。”
“刘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跟往日有些不太一样,像是丧失了热情,听起来冷冰冰的:你……是不是把箱子挖过来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脑瓜子嗡的一下就炸开来了。”
“短暂的挣扎过后,我一下就熄了火。”
“我深吸口气:你……你说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一阵阵透出凉气来,着实是想不出他是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一点的。”
“可是……”
“他的花,随即就解答了我的疑惑。”
“刘征开口:是他说的!他又闹起来了,说你已经拿
到了箱子,有没有这回事?”
“我粗重的喘息声,透过话筒一轻一重地传来。”
“我装出一副被误解之后嗤之以鼻的那种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拿到箱子?那箱子到底存不存在还没谱呢,再说,我也不可能知道它在哪啊,我上哪找去?”
“果不其然。”
“听完我的这番话,他对我的怀疑,似乎松动了一些:可是……可是他一直折腾,比以前哪次都严重,非说你拿到箱子了,他连你的名字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啊!”
“我更冷了……”
“心里直发毛的那种冷……”
“刘征见我不说话,接着又开口:他还说你危险了,那里面的东西不能见空气,谁打开谁就会……死!”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随后,我咬了咬牙,怒骂道:神经病,以后别打我电话了!”
“说完,我假装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手机的电镀外壳上,挂满了汗水,衬衫黏嗒嗒地贴在背上,我好久没出这么多汗了,这么多……冷汗!”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
“我每天都会被它拿出来看看,然后再塞回去。”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它。”
“打开就会死?”
“有这么霸道?”
“里面是什么?”
“是炸—弹吗?是芥子毒气吗?是炭疽吗?是病毒吗?”
“还是放射性物资,亦或者
是所罗门封印的大魔鬼,还是埃及法老王的诅咒呢?”
“是……”
“是……这样吗?”
“说实话,我是真的越来越担心了!”
“第八天晚上。”
“外面下起了雨,闪电不时划破天空,我琢磨着箱子的事,终于下定了决定。”
“我明天就把它送到巡捕房去,将这一切和盘托出,里面有什么,就交给他们来处理吧!”
“这样一想,我一下就释然了。”
“可就在我打定主意不到十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是……刘征!”
“还没等我露出惊诧的表情,他已然迅速挤了进来,并且借着身体的重量嘭的撞上了门锁。”
“他像是一头熊一样,靠在门上。”
“脸上……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阴沉表情!”
“那双鱼眼,更鼓了,眼白占据了眼眶内绝大部分,而且布满了叶脉状的血丝,就仿佛……碎裂了一般!”
“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也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有些恼火的望着他:你来干什么?!”
“听到我的话,他肥大的鼻翼像巨大的白蛾鼓动着翅膀那样翕动着,眼睛愈加鼓凸起来:我来拿我的箱子!”
“我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然而,他没有回到我的问题,而是怒声说:给我!”
“与此同时。”
“他的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挪了出来,就像是一个杀手从
而黑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走出来。”
“那手里,还攒着一缕寒光。”
“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认出来,那是一把刀,有一尺来长!”
“这把刀令我哑口无言,本来我还想骂他几句难听的话,但它一下子就让我客气了。”
“我乖乖的带他到卧室,把箱子拖了出来放在他的脚边。”
“我注意到……她原本空洞的凸眼睛里立刻掠过了一道光芒。”
“我刚想壮起胆子问问他巷子里到底是什么,他已经抬起手给了我一刀。”
“又是一刀。”
“再一刀。”
“我就想慢镜头一样……倒下了!”
“随后,我感觉到肚子上像是有一些热水淌过,那口箱子就横亘在我的眼前,庞大得像是一条方形的山脉。”
“很快……”
“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意识,彻底变得模糊起来。”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我身上缠着浸了血的绷带。”
“我很庆幸,我还活着!”
“后来,警察们找到了我,说那个刘征,是一个绑架犯……!”
“对他的所作所为,我只能尽最大的想象力去猜测。因此接下来的推断,未必就是真的。”
“一起绑架案,最难的是什么?”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肯定就是安全地取回赎金。”
“要知道,那些家属一点都不讲信用,动不动就报警,然后警察就会蹲
守在约好的地点,架起网,守株待兔。”
“取赎金这一环节,是绑架是否成功的决定因素,我猜他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在上面,而小洋楼上那个女人的纵身一跳,也许就是他绝妙构想的源头。”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跳楼,想必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我相信是这件事启发了他。”
“也许事发当时,他就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挑中我的,也许他是我的忠实听众,也许她偶然在收音机前听到了我在喋喋不休地重复我们的热线电话,不过,无论从哪方面看,我都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
“我编织了那样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逐渐把我带进了他的局,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引着我下到井里挖出那口箱子。”
“被绑在出租房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那张可怜的肉票,而我在电话里听到的男人的惨嚎声,也许就是他自己录的,同样也是假象!”
“他一连几天监视着我,一旦我被抓,他便会立即潜逃,如果我拿到钱,那么他就尽量想办法拖延几天,确定安全无虞之后,再潜入我家将我杀掉,把钱带走!”
“半年之后,我养好了伤。”
“我的声音仍旧飘荡在城市的夜空里,也仍旧有热情的听众打进电话来让我分享他们的故事,只是……我再也不同他们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