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说完后,师父就没让我再去过内室修习,我想了许多天,还没来得及想通这句话的含义,就听到门派前院里一片杂乱,大家吵吵嚷嚷的,像是出了什么事。
“楚钰,外面怎么了?”我打开门看到楚钰从外面回来,出声询问。
楚钰拐个弯进了我房间大摇大摆给自己倒了杯水吨吨吨灌下去,长抒一口气,才说道:“听说是你们门派的青羽,他表妹撞邪了,姑姑姑父就领着儿子过来找他,估计觉得能驱邪治病什么的吧。”
“哦……那怎么这么吵?师父不在吗?”
“胡渊早上就出门了,在门口碰到过,说是小问题,徒弟就能解决,这不大家正商量着看谁能驱邪呢。”
“这还需要商量?”
楚钰转回头看我,观察四周没有别人,于是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他撞上是个有道行的鬼,一连环碰到好些怪事,之前有人试着洒符水、念佛经都没管事,反而越来越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那姑娘奇得很,说是浑身忽然奇痒无比,可如果有人碰到她身上的任何部位,就会疼得吱哇乱叫,同时发出滋啦声,像烈火把她的皮肤烤熟了一样,动作反应骗不了人,最离谱的是,她的
眼白正在消失!”
我不由得一惊,听前半段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皮肤痛痒难受的如此极端,而眼白还在逐渐消退,这事就有点奇怪了。
“你怎么看?”
我思索着问向楚钰,她看了我一眼,我和她同时开口道。
“鲠蛊反应。”
鲠蛊,是一种蛊虫,或者说是一种以虫滋养的蛊术,属于万蛊之首,这种蛊术危险就在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蛊,通过操控感官最后慢慢吞噬身体里的养分,直到把人变成一副骨架,方可罢休,而宿主完全感受不到异样,可能某段时间异常兴奋,或者几天时间非常低沉,都是中蛊的表现,只有临死前痛痒异常,却找不到根由,而且在死了以后,都找不出分毫关于蛊虫的线索,因为蛊虫死后会化作养分被身体吸收。
我在书上看过这样的蛊术,有些人死前是像这样痛不欲生,浑身像有千万只蜈蚣爬行啃咬,也有人痒的生生挠破了血肉看到骨头,也有眼白慢慢消失,最后整个眼睛都是瞳孔,可是这三种症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大有问题了。
“看看去?”楚钰看到我沉默着思考,开口提议。
我正有此意:“看看去!”
走到前
院,只见一群人围一个屋子前,那是给会客准备的客屋,门口有看热闹的围着十几个任,有四五个人在屋里,窗户上浮现出焦急的面孔,我定睛一看,除了床上躺着的一位女孩,床旁边站着两个中年人的是她的父母,还有就是在旁边急的眉头紧锁的一位少年,随性的穿着老头背心和白色短裤,眉宇之间流露出焦急神色,细看去不难发现身旁微微镀的一层金光,只是寻常人看不到,想必他就是楚钰说的青羽。
以前没见过他,只是隐约听到有人谈起过,说这人刻苦修习从不懈怠,只是太过财迷,从前还在龙泉山景区摆摊卖自己做的驱邪小玩意儿,后来被出游的师兄弟发现禀告了师父,处罚抄写佘山派规矩两百遍不说,还把赚的钱都没收了,为此一个大男人颓靡不振了大半个月!
不过现在看他满面焦急模样,倒是有些好兄长的做派,看来家里人都很和睦。
“啊、救命!”
刚靠近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求救。
“他也这样了……青羽的表妹到底来干嘛啊?”在门口看热闹的两个女孩偷偷议论。
“可不是嘛,师父说这是小问题就走了,结果从早上到现在,去试着驱邪的师兄弟不仅没成
功,还跟传染似的也被染上这怪毛病,现在谁碰一下就疼得他们乱叫,喝下暂封五感的符水还不怎么管用,又痒得快把肠子挠出来了……”另一个女孩也加入进去讨论。
“哎呀!你别说了,想想我就头皮发麻,现在只能绑起来他们,省的再把自己挠出好歹,偏屋躺着好几个呢,只能等着师父回来看了!”
“咳咳,‘那个谁’来了,”后面一位个子稍矮的男生碰了碰刚刚低头聊天的女孩。
她俩听到‘那个人’及时止住话音,顺着男生使眼色的方向看过来,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发现我在看,又匆忙转回去低头走掉了。
啊?‘那个人’说我呢?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着刚刚听到的,原来大家吵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会“传染”啊,难怪听到几声鬼哭狼嚎的嘶吼声,看来大家已经快把青羽的表妹当做“毒源”了。
“呀,这不是命定人,卓师弟吗?”
正想着,大师兄青诃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转过身一看,果然是青诃那张虚伪的笑脸,身后还跟着青唳和两个小跟班,那青唳满目憎恨的看着我,视线扫过我身旁的楚钰,反而有些避讳性的别到了一边,倒是青诃,兴
趣不减的打量着楚钰。
“有事?”我上前一步,侧身挡住些青诃的视线。
“青羽表妹的这件事竟然连命定人都惊动了,看来是很严重啊,这么多师兄弟都不幸染上了同样的症状,既然我们命定人那么威风,一定有办法能治好她,对不对?”
青诃慢条斯理的给我扣了顶高帽,周围人一听,多多少少又想起来我刚回门派就把青唳揍一顿的事情,一些跟青诃关系好的立马附和着。
“就是啊命定人,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不会是不想帮青羽这个忙吧?”
“人家可是师父钦定的命定人,哪有空帮我们啊,青羽——青羽!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命定人哪用管我们的生死呀,人家忙着拯救玄学界呢!”
一群人哄笑开来,隔着人群我看到青诃的笑脸,真恨不得上去踩他两脚,他唇角一弯带着些责备的意味开口,话里话外却满是嘲讽。
“你们别这么说,卓师弟身上的责任重大,没空理会我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谁来了?命定人,那个卓鸿飞?”
说话间,从门口出来个人,像是听到声音又没听真切,看了一圈门口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卓鸿飞,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