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找个东西,”江樾说着快步出去翻找着什么。
不久,他拿着根木棍回来了,走上前在尸体身上摸索,又忍着腐臭味靠近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他身体里放着的是什么啊?”尚开朗追问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不太确定,但好像……,”江樾艰难的说。
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接过话茬:“应该是红枣。”
“什么!?人体内会长出红枣吗?”尚开朗惊道,对这个答案表示深深的怀疑。
江樾也失声叫唤道:“这里是不是捕神客的家吗?他家里怎么会有个无脸男,那个无脸男死后的身体里为啥都是红枣?”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一直在思索着这些问题,视线在屋子里和尸体身上徘徊。
我凑上前去,强烈的臭味熏得我快要窒息,我强忍恶心,在手电筒的照明下,这些红枣果实尚且泛着青,再仔细看去,竟隐隐地开始变红,那些即将变红的根源处正是腹腔内的血……
“恐怕他的红枣都是这样用死人滋养出来的。”
“怎么会……”江樾听到后也一阵震惊。
我简单数了一下,这个
人身体里有四五十颗枣,但有变红迹象的却寥寥无几,约莫五六颗的样子,而这些枣表面落了一层灰,说明许久没人再来,那么很有可能并不是全部红枣都会变红。
“你们看,靠近喉咙附近的枣都是半青半红的,其他地方完全是青色,”江樾拿着木棍比划道。
“确实……喉咙那里结的枣越来越红,”尚开朗借用木棍,拨开喉咙处撕裂的伤口,往头部照射。
“正常的枣结在树上的时候,都是向阳的那面会更红……”我静静思索,看着越往上越红润的枣,皱眉道。
可是长在身体里,越靠近喉咙的地方,是什么?
心脏吗?
我看去尸体胸腔,心口处空荡荡。
顺着枝叶里红枣生长蔓延的方向,我将视线锁定在他的头顶。
“是不是大脑?”
“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大脑在提供养分,越靠近大脑的枣就会越红。”
他们两人听到这儿已经目瞪口呆,我暗道声得罪,扯了张被单在手上裹三圈,上前去顺着喉咙处的枝叶往下狠命一揪。
唰!
干枯的枝芽瞬间碎裂,扯断了腹腔内的枯枝,而喉咙上方的树枝还依稀有生命活力。
“嘶……”尚开朗吃痛着甩了甩手。
“怎么了?”江樾问道。
“这个木棍上面有根刺,划破了我的手掌。”
嘀嗒。
似无意间,我看到从尚开朗手掌甩出的血滴在了眼前尸体的脸上,忽然间,尸体内的树枝开始轻微颤动,随着血液渗透在脸皮上,树叶猛烈地摇晃,脸皮下像是隐藏着巨大的能量蠢蠢欲动。
哗!
一瞬间,如藤蔓般的的树枝疯狂生长,硬生生穿破了肉体的一层皮,尸体的眼睛、耳朵和嘴巴的地方长出枝丫。
“你们看!”尚开朗指着尸体目瞪口呆。
尸体头部的红枣随着树枝破皮而出,每枝的枣已经基本全红,经过脑髓滋养的红枣格外红润,鲜艳的枣皮间似有血色暗涌,无声诱惑着将它吞食。
原来之前我以为在右眼处鼓动着的蛆,竟是一颗圆润的枣,它的已经接近全红,只是根蒂处还有一点青绿,在尝到渗下的血液后以为肉眼可见的速度完整的变的通红。
而他的左眼眼眶硬生生被撑出不同于常人眼眶的大小,里面却始终空空如也,生长出的枝丫依旧拍拼命往上窜,试图汲取更多新鲜血液,而顶端是颗光秃秃的
蒂。
“他的左眼……”江樾指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面色严肃点点头:“已经长成了成熟的红枣,被人生生剜了下来。”
难怪……
难怪捕神客的红枣捧成了天价,难怪每年只有一个月招待客人,甚至还抽签。
谁知道是多少人才能泡出一颗红枣?这些人都是谁?还活着吗?
我脑子要炸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想不通。
“有人在看着你们,”忽然,楚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想起。
有人看着我们?谁?捕神客吗?
我在心里接连问,同时警惕地抬头环顾。
“不知道,他隐藏的很好,我只是能感应到,却看不到他在哪里。”
楚钰的声音变得严肃,只是连她都不知道在哪里,看来我之前的感觉没错。
想着,我感觉一直揪着我衣角的手动了动,扯得我有些烦躁。
“别拽,尚开朗,”我耐着性子开口。
“啊?拽什么?”尚开朗诧异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惊,回头竟看到他离我四五步的距离,而那只手还在扯着我的衣服。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这只手揪着我的衣角!
是谁!?
我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尚
开朗的手,拉我衣角的另有其“人”
而这只手的主人有可能就是躲在暗处监视我们的人。
心底突然生出一股烦躁,我直接去拽衣角处那只作乱的手。
可我抓到的……只是衣服?
我低头去看,白色短袖上面有几道脏印子,这更加应证了我上面的猜想,而此时那只手竟然完全没有踪影。
怪事频发,让我有些不耐。
“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尚开朗像是意识到什么,掩饰着提议。
江樾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又看了看我,也附和道:“对,先回吧。”
我点点头,三人快步离开了这座诡异的茅草屋,临走前,我将那具尸体右眼中再次生长出的红枣摘下,装进了口袋,再次钻进枣树林中。
只是奇怪,我们明明是按照原路返回的路线走,却走了半个小时还没看到最开始的入口。
这是……
遇到鬼打墙了!?
走了几圈仍是原点,我猛地意识到这一点。
“有烟吗?”江樾最快冷静下来,转身问我们。
尚开朗摇摇头,显然大家都没有吸烟的习惯,我正准备摇头时,手指冷不丁摸在裤子口袋。
里面有一根香烟。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