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毅的目光从地上那具肥胖的尸体上移开,扫过那些还惊魂未定的胡兵。
这些胡兵,原本凶神恶煞,现在却瑟瑟发抖地挤作一团。
他们眼中燃烧的战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恐惧。
项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现在……该抓老鼠了……”
项毅眼底厉色一闪,语气冰冷。
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像一颗炸弹,在胡兵群中炸开了锅。
他们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惊骇。
“快……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这群胡兵的溃逃。
“你别挤我!我是你哥,你先让我跑!”
一个肥胖的胡兵,一边挥舞着弯刀试图劈开面前的人墙,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滚开,你这死胖子!老子比你跑得快!”
另一个胡兵恶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踩着他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向前冲。
这些胡军争先恐后地向大厅外跑去。
他们互相推搡,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魔鬼在追赶。
项毅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身影,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这群胡兵,仓皇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分战场上的凶悍?
他轻蔑的笑了笑,手中挥舞着长枪,带起一道道寒光。
那些试图反抗的胡兵,瞬间便被项毅的枪尖洞穿。
他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项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而致命。
他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
而这些胡兵,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张横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着项毅在敌军中来去自如,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功,如此冷酷无情的杀戮。
“这……这简直是鬼神之技!”
张横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项毅解决掉最后的几个漏网之鱼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悠悠地走到张横面前。
“啧啧。”
他啧啧两声,眼底满是不屑。
“这些人,也太没用了。”
张横结巴着道:“主公……您…您太厉害了……”
项毅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走吧,去看看那些‘老鼠’藏了什么好东西。”
他说的“老鼠”,自然指的是那些逃走的胡兵的首领,以及他们的军需物资。
“好!”
张横的声音掷地有声,与之前那句结巴的回应判若两人。
他看着项毅,眼中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盲目的崇拜。
这种崇拜,并非源于项毅的武力,而是源于一种对强大力量的本能臣服。
项毅漫不经心地甩了甩长枪。
“走,别磨蹭,那些老鼠可不会乖乖等着我们去抓。”
就在项毅等人准备离开时,一旁被鲜血浸染的屏风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项毅眼底厉色一闪,手中长枪一挥,瞬间屏风破碎。
木屑纷飞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瑟缩在残破的屏风后。
她双手捂着嘴,眼含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张横瞪大了眼睛,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
“主公……这……”
项毅的长枪尖端抵在女孩的鼻尖,距离不过寸许。
冰冷的枪锋让她微微后仰,仿佛随时可能被穿透。
项毅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衣衫破烂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大楚人?”
项毅语气平淡道。
那女孩轻轻地点点头,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脸上厚厚的泥土。
项毅将手中的长枪放下,枪尖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铿”的一声。
“啧,倒是比那些胡兵干净些。”
他漫不经心地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怜悯。
“你在这做什么?”
“我叫云舒……”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我是红盐城刘员外家的女儿,红盐城破了,我被胡军抓走了,献给了……瓦塔尔。”
张横听罢,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青筋暴起。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主公,这帮畜生……”
项毅看着云舒,问道:“你爹娘呢?还在红盐城吗?”
云舒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声音颤抖。
“我爹……为了护着我和娘被胡兵……被胡兵砍死了,阿姐……阿姐被瓦塔尔那个畜生……他……他……”
云舒再也说不下去了,呜咽声成了她唯一的语言。
张横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本就是个粗人,胸腔里翻涌着怒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帮胡狗碎尸万段。
“这群王八蛋!老子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项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瓦塔尔……那个杂碎,那样杀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几分寒意。
这寒意,比战场上的杀气还要慑人。
云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项毅,那双本该充满绝望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我刚刚都看见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是你杀了那些胡人……是你救了我们……”
项毅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哦?看出来了?你这丫头眼神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长枪,又随手扔在地上。
“可惜,这枪脏了。”
张横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项毅捶背捏肩。
但他知道,现在可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主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项毅弯下腰,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云舒瘦弱的身躯笼罩。
他直视着云舒,那双历经无数杀戮的眼睛,此刻却意外地柔和了几分。
至少,比对待那些胡兵时柔和。
“红盐城……除了那个瓦塔尔,还有别的胡人?”
云舒瑟缩了一下,她那双沾满泥土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闻。
“是……是的,他们还来了很多贵族……”
她说到“贵族”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项毅“啧”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看来,那瓦塔尔只是个开胃菜啊。”
他站起身,长枪随意地倚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