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公公告退之时,李晨唤住了秦公公。
“殿下有何吩咐?”秦公公微微躬身道。
李晨上前,向秦公公耳语了一番。
听得秦公公惊疑不断,感觉这事被六皇子殿下早料着一般。
如果真如六皇子殿下,那就真的是料事如神了。
“甘露殿”
秦公公向皇上回了顺妃娘娘的话。
“顺妃真的谢恩了?”
李源似乎大感意外,脱口一句。
秦公公回道:“顺妃娘娘是谢恩了,只是担心六皇子殿下离长安太远,母子难见面,而且,而且”
秦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源没有不耐烦。
秦公公应一声“是”,接着道:“顺妃娘娘还担心六皇子殿下出宫后,如要回宫来,就不易了。”
“还担心六皇子殿下在外面的行踪流露后,被人打搅,或者再被居心叵测的人陷害。”
李源长吐一口气,缓声道:“朕,是希望晨儿能得上天庇佑,自然不会让人打搅,更不容许有人对晨儿图谋不轨。”
“晨儿既然是朕让他去寻求上天的庇佑,如遇事要回宫,回宫就是。”
秦公公躬身道:“皇上仁慈。”
李源仰头道:“朕期盼上天能更仁慈,把一个聪慧的晨儿还给朕。”
李源有那种久病乱投医的感觉。
李源来回渡步,时不时自言:“清幽之地,清幽之地,哪儿的清幽之地好呢?”
此时,秦公公完全佩服六皇子殿下的预断,皇上果然一时之间难于决断清幽之地。
秦公公按照六皇子殿下的推断行事,在皇上绞尽脑汁之时,道:“皇上,‘真佛寺’如何?”
“‘真佛寺’?”
李源还真没想到“真佛寺”。
原因很简单,“真佛寺”不大,又深隐在“白鹿原”。
“真佛寺”虽是香火不旺,但有得道高僧隐居其中。
而且,离长安城也不远。
确实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李源点头,作出了决断,道:“秦公公,过一两日,你亲自带几个完全靠得住的影卫,去一趟‘白鹿原’。”
这完全就是六皇子殿下的预料,几乎毫无差池。
秦公公应了一声:“老奴遵旨。”
小院。
顺妃一想到儿子要出宫去皇上说的什么清幽之地,就感觉儿子是要远离,心里就是万分的不舍。
确确实实,这十三年来,儿子几乎都是寸步没有离开过,顺妃的眼里,心里,都是儿子。
顺妃进里屋,见儿子正伏案认认真真地书写,又不忍心打扰儿子了,只是痴痴的看着。
小红进来给殿下添茶水,见娘娘站着,正要请娘娘坐,顺妃连忙轻“嘘”一声。
小红明白了娘娘的意思,自去给殿下添茶水。
李晨放下细毫,一边端茶,一边侧转身道:“母妃有话要给孩儿说吗?”
原来李晨早知道母妃进了屋。
顺妃连忙道:“没有没有,母妃只想看着晨儿。”
李晨喝过茶水,冲母妃一笑,又坐回身子,提毫,蘸墨,继续书写天书。
顺妃见儿子写的专注,怕分了儿子的心,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李晨伏案一口气写了好几张后,才放下了细毫,伸伸腰,奋力的舒展一下手臂,起身离开书案。
李晨走到窗户前,推支起窗扇,看着外面院墙前茂盛的竹丛。
虎丫头和上官语烟靓丽的倩影,同时浮现在眼前。
这个——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很不道德吧!
不过,在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这个不在有没有道德的范畴。
李晨讪笑了一下。
虎丫头这会子一定在长安城外,奔波在叶家的庄园之间。
李晨想象得到虎丫头为他办事的虎劲,得好好的奖励一下虎丫头。
奖励啥呢?
啧啧啧!
李晨一时抓后脑勺。
既然一时想不出来,就暂且放下吧!
那么,上官语烟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这个冷艳的冰雪女神
不能胡思乱想。
李晨决定出宫一趟。
“建王府”
李建斜躺在软塌上,抿着小酒。
大哥李瑞和大楚国芈宸华的艰难谈判,让这个建王非常的惬意。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哥李瑞灰头土脸的被父皇呵斥。
李建想着就开心。
一开心,李建就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
“殿下笑啥?”
一声问,李建才发现自己忘了小姨还在。
李建斜眼一瞟小姨,动了动身子,道:“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了。”
曹丽丽暂停下把弄玉器的手,挑眉笑道:“啥有趣的事儿?殿下说来,让小姨也乐乐。”
李建吹一口气,道:“现在又不觉有趣了。”
曹丽丽继续笑道:“殿下觉着没趣了,小姨觉着挺有趣呢?”
李建还真对小姨无语了。
自己的意思是想小姨自觉没趣后,好离开,没想到小姨还刨根问底。
就在李建的头上起竖杆的时候,管家急火火的奔来禀报。
“殿下,苏,苏先生来了。”
李建一听,眼放精光,“噌”的一声,精神振奋的跳起来,道:“快快快!有请苏先生。”
丢下小姨就向曲桥奔去。
曹丽丽见状,连忙道:“什么苏先生?”
李建闻言,脚下不停,道:“小姨,你先请回吧!”
说完,就差点没影。
曹丽丽愕然。
什么苏先生就让堂堂的建王殿下激动成这样,好奇的留下来要看看苏先生。
李建一阵风似的奔到王府大门前,见苏先生立在王府大门内影壁边,感觉怠慢了贵人,差点问候把守大门护卫的祖宗。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望苏先生见谅,见谅。”
李建气喘吁吁的拱手之后,就请了苏先生移步。
李建带着苏先生刚走到内园的月门前,曹丽丽就迎面而来。
曹丽丽一见到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苏先生,就心跳起来,一双媚眼秋波涌动。
发浪了。
李建见状,差点一脚把小姨踢到爪哇国去。
就在曹丽丽媚态百生的想要上前来礼见苏先生时,李建跨上一大步,把小姨挡在了身后,连连请苏先生进园。
曹丽丽本想打动这位天人一般的玉面郎君,没想到被建王把自己一挡,完全无视她这个小姨,请了苏先生进园。
“好你个李建!”
曹丽丽对李建气恼至极,咬牙心里道。
李晨如何看不出曹丽丽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是何人,回了一下头,问道:“殿下,这位是”
李建连忙拉着苏先生不要回头,脚下也不停步道:“这是我的小姨,要回去了。”
而曹丽丽见玉面郎君潇洒的回头,差点美死了,自作多情,以为这位玉面郎君对自己有意了。
曹丽丽不由骨酥身软,双眼迷离,差点软瘫下去。
望着苏先生飘逸的背影,娇声一句:“公子——”
李建如果知道小姨有这样的念头,听到小姨这一声肉麻的“公子——”,非把小姨一脚踹飞不可。
苏先生是李建万万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物。
李建直接把苏先生请进了书房。
当然,这合李晨之意。
书房里的一草一木,一笔一纸,和李晨脑子里位置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
这足以证明李建的极度谨慎。
书房里有一丝的变动,都会引起李建的无限警觉。
李建请苏先生在主客位落座后,吩咐候在书房外的美姬沏茶,两个娇滴滴的美姬才入书房来沏茶。
李建又吩咐管家备酒席。
招待苏先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管家到膳房传话,半路之上就把曹丽丽挡住了。
管家还没来得及问话,曹丽丽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管家,苏公子是什么人呀!建王殿下这么看重他。”
管家惊愕道:“曹夫人,苏先生是谁你都不知道?”
曹丽丽更加好奇了,道:“我也不认识苏公子,当然不知道苏公子是谁了,你说苏公子是谁。”
管家也是无语,看来这个天下,胸大无脑的女人还真不少。
管家一边绕过曹夫人,向膳房走去,一边对紧跟着的曹夫人道:“曹夫人可知道‘把酒问青天’这首词?”
“喝酒就喝酒呗,还问啥晴天不晴天。”
卧槽!
管家差点一个踉跄,这曹夫人也太
管家几乎无语。
只有胡乱道:“苏先生是殿下认识的贵人”
曹丽丽一声刺耳欲聋的尖叫,差点吓跑管家的魂。
“还有比殿下更贵的人?”
曹丽丽也是差点惊掉下巴,道:“什么人啊!比殿下还贵?难道是天生的神仙?”
曹丽丽一想到苏公子的飘逸俊朗,即刻又道:“苏公子真的是神仙?”
在曹丽丽心里,比殿下还贵的人只有天上的神仙了。
今日终于看到天上的神仙了。
神仙果然是俊朗得让人神魂颠倒。
管家无奈的敷衍曹夫人道:“苏先生就是天上的神仙。”
曹丽丽当真了,双手紧紧抱拳放在胸前,站立不动,仰头闭目遐想道:“我见到神仙了,我见到神仙了,神仙会喜欢我的,神仙会喜欢我的。”
管家早就赶紧溜跑了。
曹丽丽陶醉了一番,激动的睁眼,准备问管家神仙会不会喜欢她这个美人时,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气得问候了管家的祖宗。
不过,曹丽丽很快就陷入了痴迷的状态,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神仙一定会喜欢我这个大美人的,不然,神仙怎么会回头看我。”
曹丽丽越想越花痴,几乎出现了幻觉。
李建要是知道小姨花痴了,非先自个撞墙,死求算了。
不过,李建惜命,不会自个撞墙,非抓住小姨的头发,用小姨的头去把墙撞穿不可。
管家到膳房传了殿下的话,绕道来到书房,顾不上殿下和苏先生聊得正欢,在书房门外,瞅着机会向殿下打手势,有要紧的事。
李建见到管家在书房门外鬼头鬼脑的打了好几次手势,才请了苏先生稍后,出了书房。
管家还没开口说话,李建差点一脚踢爆他的菊花,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本王在和苏先生说话吗?”
管家哭丧着脸,把曹夫人的事说了一遍。
李建闻言,气得差点七窍冒烟,咬牙切齿道:“把这个疯婆子撵走。”
管家为难道:“殿下,小人不敢。”
李建狠狠一脚踢在管家的大腿根上,差一点点让管家的蛋爆。
“没用的东西,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弄走,要是坏了苏先生的兴致,你们等着家人来认尸。”
李建说完,马上是一张笑脸,转身进书房。
管家夹着双腿,呲牙咧嘴,招手唤了一个美姬过来,让美姬扶着,一夹一步的艰难行走,去打发曹夫人。
不然,只有等家人来认尸。
不知道自己死的有多难看。
李建回到书房,见苏先生在书架前正取了一套古籍出来,走了上来,笑道:“苏先生要是喜欢什么,送与苏先生就是。”
李晨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李建连忙道:“苏先生万不可说这些生疏的话,只要苏先生看着可读的,尽管取走就是。”
李建扫视一下书架,略带几分的自嘲笑道:“苏先生勿见笑,这些书籍在这儿只是一个摆设,充充面子而已,如若能被苏先生相中,也是它们的造化。”
李晨放回古籍,回到位上坐了。
李建请了苏先生用茶。
李晨用茶之后,取出更详尽的“诗词大会”举办方案,送与李建。
李建喜不自胜,谢了苏先生。
接下来,李晨又是畅谈一番具体的方案,让李建心里更有底气。
不多久,管家来禀报,酒席已备好。
李建请了苏先生去入席。
酒席自然丰盛,斟酒的美姬虽然个个美艳,秀色可餐,不再有放荡之举。
当然,这都是李建顺苏先生的意。
李晨也只是小酌了一番,喝酒间的言谈,让李建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奏请父皇启动“诗词大会”的基建工程。
李晨创造的许多新词,本就容易让人激动,新奇得让人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