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连忙道:“这无妨,朕已经说过,苏先生随时都可进宫。”
李源说完,在腰间一摸,取下一块玉佩道:“苏先生可凭此玉佩自由出入翔鸾阁。”
李晨上前双手接过,谢了父皇。
李源此举,一是要完全笼络住苏先生的心,只要笼络住了苏先生的心,也就意味着将会笼络住天下文人的心。
二就是让苏先生见到更多的好文,增加在文人聚会上的胜算。
李源请苏先生用过茶水,道:“苏先生,朕在长安为你准备的这个文人聚会,不知苏先生有没有什么建议?”
李晨道:“皇上,所谓出师有名,不知皇上给这个文人聚会赐名没有?”
李源摇头道:“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名称。”
李晨道:“草民以为就用‘诗词大会’之名,来举办这次的文人聚会。”
“不仅邀请天下各书院的学者参加,还可以让其他文人和学子,通过比赛的方式参与进来,每一场的胜者,可以得到参加大会的邀请函。”
“这样一来,普天之下的文人和学子,就有了出名的机遇,而皇上要举办的这个文人聚会,就更有意义,影响力会更大。”
李晨这一番言论,如醍醐灌顶,让李源眼放精光,大喜过望。
“好好好!”
李源把掌一鼓,热情高涨,道:“就依苏先生所言,这个文人聚会就叫‘诗词大会’,言简意赅。”
接着马上道:“那就请苏先生筹划这次的‘诗词大会’。”
李晨连连摆手道:“皇上,恕草民不能领旨。”
能够主持筹划这样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盛会,苏先生却毫不犹豫的拒绝,让李源惊诧至极。
李晨还是那一句话。
有家母需伺奉,无暇分身分神。
不过,李晨可以写一个筹办的纲要。
李源略微一思,苏先生此举不失为一策,答应了苏先生不出面筹备。
放过这一事,李源兴致勃勃,请苏先生继续更详细的说说如何筹备。
李晨侃侃而谈。
李源更清楚明白了。
原来事还能这么办。
李源对办好“诗词大会”更是信心爆棚,也是热血沸腾。
…………
在回皇宫的路上,秦公公详细向皇上禀报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那个菠萝小姑娘的事。
菠萝小姑娘本名叫李书梦,十六岁,是翰林院李大学士的掌上明珠。
这丫头看似文静,却是一个坐不住的机灵鬼。
“原来是李学士的千金,怪不得看苏先生的诗词入迷了。”李源微笑道:“护着这丫头。”
秦公公应一声。
接着又禀报另一件事。
那就是东市衙门审问要讹菠萝姑娘的事。
李源听到衙老爷刚开始审问时发生的那些奇葩事,又气又好笑。
秦公公禀报完后,道:“影卫等候皇上的旨意如何发落此人。”
李源展展眉,道:“先关着,看看那个胡郎中和衙老爷要玩些什么花样。”
李源想要讹讹胡郎中的银子了。
皇上要讹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了。
胡郎中要是现在知道皇上要讹他,不嗝屁掉,就算是他命大福大。
秦公公当然听出了皇上的意思,忍不住笑道:“皇上还是开恩,手下留情一点。”
李源也是一笑,道:“要办这么大的一个‘诗词大会’,少不了的花费,得想法子弄点银子补贴补贴。”
接着又马上道:“以后多出宫走走,多遇上一些这样的好事。”
敢情皇上也要开始讹人了。
秦公公开始同情可怜那些放纵儿子横行霸道的大臣们了。
真要撞在皇上手上。
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那些大臣自求多福吧!
哦!
对了,不仅仅是那些大臣。
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就更得小心了。
否则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皇上这真的是打土豪。
“胡府”
胡郎中听闻儿子被人拖进了东市衙门,被关了起来,气的七窍生烟,把衙老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然后,让管家拿了自己的帖子去东市衙门要人回来。
一个时辰后,管家独自灰溜溜的回来禀告,衙老爷不放人。
啥?
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居然不把兵部一个五品的郎中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胡郎中还在气头上,胡夫人就一哭二闹的撞进书房,要胡郎中去东市衙门把宝贝儿子带回来。
儿媳挺着大肚子也陪着哭。
胡郎中更是气的须发乱颤,不得不亲自去东市衙门。
东市衙门的衙老爷听衙役来报:“老爷,胡大人来了,要见老爷。”
衙老爷连忙放下茶壶,起身去迎胡大人。
胡郎中一见到衙老爷就冒火,怒道:“好你个老九,本官的帖子是假的吗?”
衙老爷连忙道:“胡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把本官的儿子马上放了,本宫就消气。”胡郎中怒气不消道。
差点要拆了公堂。
衙老爷一路好话,把胡郎中请到了三堂,送上茶水。
“少啰嗦,放本官的儿子出来。”胡郎中差点把茶杯摔了。
衙老爷难得给胡大人解释,请了胡大人稍安勿躁,急急的叫衙役把宗卷取来,交给胡大人。
“胡大人,你先看看,先看看。”
胡郎中气呼呼的一把抓过宗卷来翻看。
一口气看完,胡郎中傻眼了。
原来是有人告他儿子在书语台假冒皇上赏赐的绸缎衣物,要讹一个叫菠萝小姑娘一千两银子。
这样的供词要是到了刑部,他胡郎中也算是走到头了。
“胡扯,诬告。”
胡郎中把宗卷重重摔到衙老爷怀里,怒道:“本官非要——”
不等胡郎中说完,衙老爷连忙道:“胡大人息怒。”
“息什么怒?”胡郎中一声喝斥。
衙老爷道:“胡大人,你不知道,是影卫的人把胡公子拖进下官这衙门来的。”
胡郎中一听是影卫的人,浑身一哆嗦。
衙老爷这才把审理的详情说了一遍,道:“胡大人,你说,你说下官敢放了胡公子吗?”
胡郎中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恨不得赶紧离开东市衙门,哪里还敢再要衙老爷放人。
…………
第二日。
“宣政殿”
在文武百官参拜了皇上后,李源直接让秦公公宣读了几个开州府的灾情奏折。
皇上的用意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
工部尚书范淼范大人因为一句“幸好灾情不大”,就被罚去开州府赈灾,现在,谁也不敢说这是小灾。
最重要的是,户部尚书陈中合陈大人已经捐了一千两银子。
在秦公公念完奏折后,几个太监端着托盘,首先走到五位皇子和丞相还有尚书大人的面前。
不用说,皇上要大家捐银子了。
杜如海首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放进托盘。
“丞相捐银五千两——”
秦公公高声道。
接着,秦公公报出了皇子们和其他几位尚书大人的捐银数,皇子和丞相一样,每位捐了五千两,尚书大人捐了四千两。
陈中合虽然也是四千两,但之前就捐了一千两,这就和丞相杜如海捐的一样了。
杜如海看向陈中合的时候,陈中合也正好看向杜如海。
两人各自心知肚明的微一笑。
又各自在心里骂对方一句“老东西”。
文武百官捐的银子当然就有多有少了,秦公公也没有再报数。
很快,文武百官捐完银子。
李源看着托盘里厚厚的银票,心里乐得不要不要的。
捐银之后,李源代开州府的灾民谢了文武百官,文武百官当然高呼“皇上圣明,百姓之福”。
接着,李源开始了重头戏。
“诸位爱卿,朕要举办一个‘诗词大会’,邀请天下文人到长安来”
李源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把为何要举办“诗词大会”,以及该如何举办好“诗词大会”说了一翻。
“诗词大会”这个名称,以及举办的方式,让文武百官耳目一新。
李源道:“从即日起,诸位爱卿还有什么建议,可以呈上来,好的建议,朕有嘉奖。”
李源这句“朕有嘉奖”如一针鸡血,打的文武百官即刻交头接耳起来,个个暗自兴奋。
当然,文武百官不是为了皇上到底要嘉奖什么,而是为了被皇上嘉奖的这份荣耀。
李瑞和李建两兄弟,也是暗暗激动。
现在,两兄弟的较量才算是真正拉开了。
鹿死谁手。
只有在他们父皇正式宣布那一刻,才能见分晓。
瑞王加油!
建王雄起!
后宫小殿。
李晨不得不要向母妃说一些事了,否则自己很难行事。
李晨端一盘雪花糕和茶水,笑嘻嘻的送到母妃面前,请母妃吃雪花糕,道:“母妃,孩儿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告诉母妃。”
顺妃一笑,道:“说吧!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告诉母妃。”
“母妃,孩儿总不能一直躲着装傻吧!”
“是不能。”
“既然如此,孩儿想要出去长长见识。”
“出去很危险的。”
李晨没有想到母妃会如此平静。
似乎只是逗儿子玩。
不管这些,李晨继续道。
“母妃,从明日起,孩儿就要多出宫去。”
“真的想出宫?”
“孩儿秘密出宫——”
“母妃担心呀!”
“孩儿告诉秦公公,影卫可以护孩儿安全。”
“秦公公和影卫知道了,就不是秘密出宫。”
母妃啊!
你太会聊天了。
把天聊死,让人无法继续。
高。
确实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看我使出杀手锏。
“母妃,你想想,那虎——”
李晨差点说出“虎丫头”。
清一下嗓子,接着道。
“那叶姑娘经常进宫来见我们,时间一长,不管别人怎么想,叶姑娘算什么呢?”
“难保别人不会嫉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对叶姑娘来说非常的危险。”
“况且,孩儿真要和叶姑娘以后在一起,孩儿就这样一直躲着装傻,能成吗?叶老太爷和叶大将军不知情,会同意吗?”
“孩儿出宫后,和叶姑娘在一起,就可以让叶姑娘少进宫了,叶姑娘也就不会有危险了,别人也就不会胡乱猜测叶姑娘进宫的目的。”
李晨这一招,锏来。
正中母妃的七寸。
漂亮。
完美获胜。
“叶姑娘知道吗?”
“孩儿会告诉叶姑娘。”
“只要叶姑娘同意,母妃也同意。”
顺妃说完,这才看着儿子,笑道:“要不是母妃想叶姑娘成为儿媳,母妃宁可你傻在这儿,也不会让你有危险。”
李晨也笑道:“一直躲傻,那才会成为别人的鱼肉。”
叶秋影一日不进宫,就觉无聊,心里欠欠的,有只小猫。
算了,今日不进宫。
叶秋影似乎在说服自己什么。
叶秋影唤了小玉小莲为她梳妆。
梳妆之后,叶秋影就让小玉去唤人备轿。
小轿备好,叶秋影上轿,小玉小莲跟着,出了叶府大门。
小姐今日进宫怎么不坐马车了?
这要坐轿到宫里,三寸金莲非走瘸不可。
小玉小莲没有怨言,只是紧跟着小轿。
来到繁华热闹的正街,叶秋影叫停了小轿,吩咐抬轿的家仆回府。
小玉小莲这才知道,原来小姐今日不进宫,要逛街。
热闹繁华的街景并没有让叶秋影开心起来,反倒想念小殿的僻静了。
看到一辆候着拉客的马车,叶秋影走了上去。
还是要进宫一趟心里才踏实。
叶秋影来到小殿,宫女赶紧报知娘娘。
顺妃笑迎出来,拉了叶小姐的手进屋。
小红自然是招呼小玉小莲,在院子里坐了,喝茶吃糕点嗑瓜子。
叶秋影进屋后就问道:“娘娘,殿下在干嘛?”
顺妃笑道:“晨儿今日一大早就说什么要练字,还不许我们打扰,一个人在屋里练了大半日的字了。”
李晨在屋里打着练字的幌子,正聚精会神的写着筹办“诗词大会”的细则。
突然听见虎丫头来了,赶紧把写好的纸藏了,拿着笔在宣纸上胡乱写字。
顺妃一推门,门被里面关着,正准备敲门,门开了。
“练个字还关上门了?”顺妃有些不高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