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琛伸出去的手一把握住了面前的皓腕,那皓腕纤细柔软,似羽毛落在掌中,让人心痒。
心底的热气瞬间沸腾,他本能地手下一用力,想着直接将人拉到近前,却发现面前人竟然也在突然用力,只是他是用力往前拉,她却在用力往后退,看样子是要试图挣开他的牵制。
他眸光倏地就冷了冷,索性站起身,一下就将人带进了自己怀中,又用右手牢牢将人禁锢。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念着我吗?我今夜来了,怎地又不愿意了?”
他声线比平常要低沉许多,眸里似有戏谑又透着明显的欲。
苏淡云浑身皮肉绷紧,本能想要挣脱,却发现两人的力量差距是如此悬殊。
她惊恐又焦急,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贺怀琛只以为她是因为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才这般紧张害怕。
他不禁就多了一丝耐心,油然而生一种将猎物压在掌下的快意。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人儿,唇角扬起一个轻柔笑容。
“别怕。”
他道,下意识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秀发。
他动作轻柔,甚至还隐隐透着怜爱,只是那轻轻划过肌肤的指尖似蛇皮冰冷,苏淡云只觉那指尖所过之处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头脑已经几近空白,本能就想逃开,无奈面前人却如一张大网,死死将她网住,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
淡淡草药清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萦绕在了二人之间,与对方的沉香交织融合,顷刻升腾出一种迷离梦幻。
贺怀琛忍不住凑近她的发顶轻轻呼吸了下。
是的,是上次他来时闻到过的气味,只是比上次的还要清晰还要让人沉醉。
他一下就被这气味带进了昔日梦中,让他想起了自己指尖划过她长长乌发时的美妙缎感。
面前的一切越发如梦难辨,他定定注视着她,目光在她如玉的面容上一寸寸游移,最终被她粉嫩的唇瓣吸引。
和她正在微微发颤的身子一样,那唇瓣此时也在微微颤抖,看着就似沾了雨露的桃花花瓣正在被微风吹动,娇柔得让人心尖发软。
心头早已热得沸腾,他闭上眼,倾身就往那花瓣而去。
面容忽地在眼前放大,苏淡云大惊失色,下意识就别过头去。
两人的鼻尖就似那过路行人的肩头,在相触的刹那又一擦而过。
贺怀琛怔了怔,随即睁开眼,那睁开的眸子深沉如黑洞。
他明显失去了所有耐心,毫不迟疑地抬起左手,抚上那张方才别开的小脸。
他手掌宽大,富有力量,一下就将那小脸托住,重新正到自己面前。
下一刻,他终于得偿所愿。
苏淡云一时间被堵得发不出声来,只能凭本能地往后缩,又凭本能地抬手抵住对方往前推去。
然那人始终死死钳住她的身体,牢牢托住她的后脑,就如同大山般岿然不动,让她的一切的挣扎都变得徒劳。
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就似一条被人按在菜板上的河鱼,很快就要被面前之人开膛破腹,切肉断骨。
怎么办怎么办?
忽地,那只一直禁锢着她后脑的手终于松开,只是未等她反应过来,那只手便已经敏捷往下。
似乎就是眨眼之间,她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肌肤忽地一凉。
不要!
她浑身一震,终于不管不顾地下意识用力一咬。
“嘶”的一声,苏淡云被钳制住的身子终于得了释放。
如同被猛禽按住的小兽终于得了生机,她当即想也不想就飞快往后退去,踉踉跄跄,直到碰在屋中那张圆桌的边上,被惊散的心神才渐渐得以重新聚拢。
她扶住桌沿站稳,又立马将被扯到肩头的衣服重新拉回颈旁。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虚息丸还没发挥作用?
师父,徒儿到底该怎么办?
徒儿的虚息丸到底错在了哪里?
焦急与委屈如风中的海水被激荡起来,转眼涌上了眼眶。
泪珠大滴大滴落了下来,又先后滴在了她扶着桌沿的手上。
温热的泪在手背上转瞬没了温度,凉凉的感觉透过肌肤传进心里,电光火石间,似有什么东西从识海中破土而出,又飞快闪过眼前。
苏淡云猛然一怔,当即双眸一亮。
对!
穴位!
虚息丸需要搭配穴位使用!
昔日师父教导友人使用虚息丸的画面在脑海中越发变得清晰,她当即照着那些画面,不动声色地开始行动起来。
另一边的贺怀琛依然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怔怔。
嘴唇的疼痛开始变得清晰,阵阵蔓延开来,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方才被咬到的地方,竟发现摸到了一指尖的殷红。
他瞳孔微缩,心底一震。
方才他竟陷进去了,以致对方的抗拒他丝毫没有察觉,最后还被对方猝不及防地伤了自己。
只是怎会这样?
她明明心心念念都是他,为何会这般抗拒,还抗拒到要对他如此动粗?
难道她并不是在发小脾气恼他,而是真的对与他在一起不喜不愿?
他心里不禁狠狠一堵,只觉呼吸都难以顺畅。
这不是真的!
过去三年,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虽说他纳了燕儿,可他了解过,她对燕儿十分善待,一次也没去找过燕儿麻烦。上次自己来看她时,她也对他甚是恭顺温婉。
这样的她,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她,又岂会真的厌他恶他?
难道她今日遇到了什么事?
那他方才是否真的太着急了些?
他七上八下想着,恍惚着抬起了头,又恍惚着朝对面之人望去。
面前人正扶着桌子站着,斜背着他,低着头,垂着泪,只是方才被他拉下去的衣裳已被她重新拉回到了原处。
他目光定定落在那被重新遮盖好的半侧肩头,莫名就觉得那肩头处的整齐格外刺眼。
胸中有怒火瞬间窜起,贺怀琛一时间烦躁不已,眸光也倏地阴沉下来。
还真是好一个美人受辱,伤心欲碎的画面!
所以她当真不喜不愿,之前的一切也全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臆想?
一时间,他只觉自己所有的自尊似被人拔了下来又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
她凭什么?
凭什么不喜不愿?
她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这里哪儿轮得到她来不喜!她又凭什么这样坚决将他推开?
她已是他的妻,本就要伺候他!再不喜她也得顺着他来!
眸中冷意已彻底被怒火取代,他一把擦掉唇上血迹,大步过去,用力捉住她的胳膊,不管不顾将人往床榻上径直拉去。
不知为何,被他拉住的人此时竟丝毫没有挣扎,只是那脚步似有踉跄,还似有些微的虚浮。
怎的?示弱了?怕了?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