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淼的身后,阴影之中的人缓缓走了出来,他手里面的利器,明晃晃的,比他的身份还要夺目刺眼,李淼的嘴仍然在喋喋不休着。
“从以前你交保护费就这么墨迹,现在还是这样,窝窝囊囊一辈子了,你是不是死了以后也这么窝囊?”
当真是一点儿都瞧不起身后的人啊。
秦松叹了口气,这女人……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让你男朋友也给交点保护费啊?不然我就把你以前的那些破烂事全都抖擞起来!我可不是说瞎话的人!说话啊!怎么,你是哑巴吗?”
那人的利刃已经接近李淼的身体了,连秦松都能感受到那死亡来临之前的寒冷烈焰。
“今天孙权怎么不接电话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啊!你干什么!”
李淼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她的双手被控制着
不能动弹,她的力气很明显没有这个人大,这人的手臂纤细,白净,但是手腕处却留有一道鲜红的印记。
这应该是自残割腕的时候留下的。
李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尽管已经被捅了好几刀,但她还是挣扎的爬起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别,别!我真的错了!”
李淼伸出右手想要去抵挡,结果被身后的人无情的几近斩断。
“啊……!”
李淼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她绝望的哭喊着……
秦松回过神,自己的心口在同一时刻猛烈的收缩了一下,一股子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直到了胸口,他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甚至都要忘记了呼吸。
“小松,你怎么了?”
张启武拍了他一下。
“没什么,我,走神来着。”
“你走神?是不
是让这里面的臭味儿给臭着了!”
警察同事们已经来了,张启武拉着秦松朝外面走,顺便透透气,但秦松此刻的情绪还停留在方才那李淼死前最后的一个瞬间。
窒息。无边的黑暗,将他死死地拉了下去,窒息。
直到死,李淼也没回头看过自己身后的人,之前是瞧不起,后来是没有力气,不敢去看。
这人究竟是谁呢?
他回想那人手里面的刀,那是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刀,但是被打磨的异常锋利,应该是有什么人对这李淼积怨已深,但是这两人的仇家太多了,总不能一一去排除吧?
突然,秦松想起来李淼所说的‘从前’‘保护费’。
他开口说道:“李淼跟孙权以前是不是一个学校的事情,你查出来了吗?”
“嗯,这俩人小学、初中,都是上的同一所,后来刚上到高一的时候,李淼就辍学了,孙权
没考上高中,也不上学了。”
“为什么辍学了?你不是说他们家家庭条件在当年挺好的吗?怎么,这一个学校上不了,还不能上别的学校了?”
“姑娘自己不想上呗,听街坊邻里说,这李淼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打人,还养了一条狗,见到小孩就让狗过去咬。”
“这人性本恶啊……”秦松感慨了一句,突然:“养狗?狗呢?”
“说是放养,这人死了两三天了,狗跑出去找食儿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那边的楼道口跑过来了一只秋田犬,这小狗养的瘦骨嶙峋,但是嘴角周围的毛发却被什么东西染成了红褐色,不仅如此,见到有人,立马就跑走了。
“是不是那条狗?”
秦松眼尖,问了一句。
“是,就是那条狗!也是条恶犬!”
那边看热闹的妇女带着口罩出来搭话。
秦
松瞥了她一眼,然后:“去追那条狗啊,你们愣着干什么?”
说完狗的事情,他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之中勾勒这凶手。
很明显,这对李淼捅的几刀乃是积怨已久,沉寂了太长时间产生的发泄,导致这发泄对象死亡,但是发泄者,凶手,会因此就疏解自己心中多年的怨气吗?这股子恨意会就此止步吗?不会。
这是一个危险性极其高的人物。
秦松想说这个凶手应该是男性,但是一想到方才看见的纤细手臂,又觉得男性的可能性微乎甚微,李淼曾经说过让这个人的男朋友交钱……
“凶手可能是个女人,或者是比较阴柔的男人,你去看看孙权和李淼两个人的学校里面有没有符合情况的人,可能遭受过校园暴力,对了,还自残过,自杀未遂。”
那一道一直留到如今的伤疤,当年那个人一定是抱着必须要死的决心留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