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宝童子,是玄门中一种独特的存在。
不仅是各大宗门,那些声名显赫世家当中,也都会有类似的人。
送宝是真,童子是假。
准确的说,就是一群伪装成憋宝职业的人。
他们常年穿梭在遗址或者秘境当中,寻觅一切有助于提升道行的灵宝,然后送回宗门或者世家当中。
再经合理的调配,分给所需之人。
所谓的灵宝,不限类别,别管是天上的无主之星,还是地下的奇脉异气,抑或是大药和法器,只要是珍贵之物,统统都会弄走。有些弄不走的,那就会把人带过去,从而占为己有加以利用。
就像爷爷当初为我逆天改命,不就把家搬到了白龙镇吗?
虽然我至今不清楚爷爷到底看上了白龙镇哪一点,但我确实是在那里降生的,绝对蕴藏着某些真意。
听我提到送宝童子,白蒂无语的摇了摇头。
“无论是你的这般黑剑,还是我的这张星面,跟所谓的送宝童子都没有任何关系,核心在于两个字。”
“什么?”
问着,我又好奇的看了看那面具。
星面,倒真是贴切。
“尸解。”白蒂吐出了两个字。
尸解?
我蓦然一惊:“白蒂,你的意思是,佩戴的星面也是从某位尸解的残灵手中抢来的?”
“没错。”白蒂点头,又摇头,“纠正你一点,你的黑剑是抢来的,我的星面……则是勉为其难收下的。”
收下的,也就是说有人主动献上的。
都主动了,还勉为其难?
关键是即便我没有
看头星面的威能,也足以能认定这是千金难换的重宝。
即便如此,白蒂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是不是太狂了?
“若非入世,我才不稀罕。”白蒂果然有些嫌弃。
无语的看她一眼,我继续问道:“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这世上存在不少尸解的残灵,手中都有类似的重宝?”
“聪明。”白蒂眼中投出了笑意,“据我所知,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不少惊才艳艳之人,也都收获了此般机缘。”
“……”
这句话,直接让我听的沉默了。
思索片刻,才不解而凝重的问了出来。
“尸解、机缘、惊才艳艳之人,这应该不是巧合,真相是什么?”
“不可说。”白蒂又开始了,“真相不可言,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
“请讲。”
“五个字,时势造英雄。”
时势造英雄?
短短的五个字,让我想到了方千里的话。
他说爷爷曾感慨过,乱了,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莫非,这就是大争之世的由来?
所谓的大争之世,其实也是动荡之世、混乱之世?
还有苍颜跟孔雀说过的新生,以及我以后要走的路,那岂不是说,有种新的秩序,正在从始而立。
所以身在玄门中的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逆势而起,成为制定秩序的一份子,要么随波逐流,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粒沙尘。
这些东西太过遥远,甚至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眼下我更关心,白蒂口中那几位惊才艳艳之人究竟都是谁?
每个人,又
获得了何种机缘?
“不可说。”白蒂总是这么让我无语,“此事的不可说,并非关系到天机,而是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
“百闻不如一见。”白蒂笑道,“就像你我,不就在这里见面了吗?”
“你是说,我迟早会跟那些人相遇?”我若有所悟。
“既然都是被选中的人,自然会在合适的时间相见,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是真没想到,一番交谈居然能从白蒂口中知道这么多的秘辛,所以必须追问清楚。
“只不过,福祸不一。”
“我明白了,敌友各半对吗?”
“那是我,你不一样。”白蒂话中藏有深意。
“我会如何?”我继续追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
“明白,你是说我身上有那些人所觊觎的东西,所以他们十之有九都会是我的敌人?”
什么东西,会被那些人觊觎?
阴阳轮?
造化骨?
黑剑?
抑或是,全都是怀中之壁?
“好了,多说无益,就此打住吧。”白蒂止住了话题,“总之一句话,当你真的面对那些人时,只需做好一点。”
“你说。”
“不能结缘成友,便是生死之敌。既然是敌,唯有杀之可解。”这句话说的轻松,白蒂的身上却透出了一股无形的杀气。
气之浓郁,触目惊心。
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你,为何不对我动手?”
“怎么,不想跟我做朋友?”白蒂反
问。
额……
我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从心来讲,确实有点不想。
因为她太神秘,知道的也太多了。
往往这种人,都十分的危险。
可内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必须跟她把关系处好。
越是神秘,不也越是说明来头大吗?
知道的多,不恰恰证明了背后深不可测的底蕴吗?
“姬十三,你不用纠结,因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白蒂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该怎么理解?”
“弱。”白蒂吐出一字,“无论天庭还是阴司,不管玄门还是尘世,弱肉强食都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则。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不管你爱不爱听,有句话我都要如实的说出来。”
“你我之间的关系,只能由我来主导。我说你是朋友,你便是朋友;我说你是敌人,那就是敌人。”
“……”
再次看向白蒂的眼睛,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不仅狂妄,还无比的霸道。
这种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但斗嘴我也是不弱的,所以就回应了一句。
“总有一天,会有我来主导。”
“好啊,我等着。”白蒂眼带深意的点头后,看了看那座刑狱,“时间有限,你该做个选择了。”
斩!
我毫不犹豫的祭起了铜钱剑。
因为有过这番交谈后,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仅现在,以后不管经历什么事情,提升自身道行都将是最首要的事情。
指甲切下,我抛给了花面判官。
不顾他的阻
拦,我又用铜钱剑将尾指上的皮肤剥下来。
“材料有了,如何祭炼,就看大人的手段了。”
嗯!
判官深深点头,闭目凝神后,掐出道道玄秘的手诀,开始祭炼了起来。
没多一会儿,簿册和笔便凝现了出来。
“十三,簿册需要以名字开启,你看……”
姬十三!
施展造字术,我以独特的方式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采摘精气神三物,毫不犹豫的拍入了其中。
去!
随着三个字落入簿册当中,此物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恍惚之中,我仿佛看到了阴司根基之一的生死簿。
“果然是这样。”
白蒂在旁嘀咕一句,也抬手开始写字。
“任何时候,都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的名字,便也写到上面吧。”
水云白?
她不是叫白蒂吗,为什么是水云白?
“以后你会知道的。”白蒂笑笑,将名字打入了簿册里,“姬十三,从你制笔造册设刑狱开始,有些事就彻底无法回头了。”
我也懒得再问了,因为问了也不会说,于是点了点头。
“无法回头,便一路向前。”
“好,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一句忠告。”话落,白蒂眼中多了前所未见的凝重。
“洗耳恭听。”
“如果有一天,你我非要刀兵相见,无需有任何的手软,尽管杀便是。”
“杀?”我反问。
“杀!”白蒂点头。
杀!
旁边的牛饮海,对着封正玄开了大招。
与此同时,远处也有杀机冲天而起。